九頭蟲想要哭了……
他不是不知道六和九到底哪個大，只不過肥六此時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實在是沒有勇氣說出九比六大的話來，這豈不是大逆不道麼，這要是放在華夏古代，如此大不敬是要掉腦袋的！
肥六的出現使得九頭蟲大為驚異，但令得他更為震撼的是，聶小步竟然把肥六稱之為「六子」，而肥六反將其稱之為「步大爺」，把身後的那兩個女人稱之為「嫂子」，難道面前這個絲毫沒有王八之氣的小子就是那個六爺黨背後真正的首腦？
九頭蟲嚇得雙腿一軟，弓著身子哀求道︰「六爺，我知道錯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該死，你就放過我這一次好不好？」
肥六在之前聶小步打給他的電話里面也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經過，他可是一直貫徹著聶小步制定的六爺黨的發展方針，沒想到手下人竟然陽奉陰違，瞞天過海，使得他在聶小步的面前也大丟顏面。
面對九頭蟲的哀求，肥六不為所動，將腦袋擰到了一旁，沖著聶小步問道︰「步大爺，你說這件事情怎麼處理？」
九頭蟲就算再糊涂也看出來了，此刻決定他命運的並不是肥六，而是他之前準備踩踏的聶小步，當即便是調轉了方向，狠狠地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大哥，您是真人不露相，我真的不知道是您，要是我早知道是您的話，就算再借給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得罪您啊！」
聶小步難得地擺出了一副嚴肅的模樣，不苟言笑道︰「其實你得罪的是不是我，這並不要緊，最重要的是，你沒有把我們六爺黨的發展方針領悟進去，或者說你明明能夠領悟到，卻並不打算按照著執行，我們六爺黨不是劫富濟貧的俠義勢力，但也不是欺軟怕硬的惡勢力，我堅決不能讓你們這些老鼠屎打壞了六爺黨這一整鍋湯，看在你曾經也是六爺黨的人的份兒上，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但是，從今天開始，你們幾個再也不是六爺黨的人了，以後千萬不要在扯著六爺黨的旗子招搖撞騙，否則……後果就沒有今天這麼輕松了！」
九頭蟲不知道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他害怕遭到懲罰，但他也不想離開六爺黨，像他們這種人，注定成為不了社會的棟梁，要想生存下去，只能尋找這些旁門左道，沒有了六爺黨成為背後的支柱，他又如何在這條路上走下去？
「滾吧！」肥六沖著門口揮了揮手，冰冷地喝道。
九頭蟲心里一陣苦澀，但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帶著下山豹和兩個黃毛灰溜溜地滾出了老鬼干鍋。
「回去之後，你得給我一個解釋！」聶小步沒好氣地白了肥六一眼，繼而走到了夏芷沫和唐睿捷的身邊，有些歉疚地聳了聳肩︰「兩位美女，實在是不好意思，打擾你們用餐的雅興了，如果你們還有胃口繼續吃下去，我們就繼續，如果你們沒有了興致，那咱們就趁早回家洗洗睡吧？」
發生這樣一段並不愉快的小插曲，夏芷沫和唐睿捷兩人還真的沒有了興致，最重要是，她們能夠很清楚地看出來聶小步反正是已經沒有了興致，與其再這樣不愉快地繼續吃下去，那還不如早點回家。
「沒胃口了，回去吧！」唐睿捷率先站起了身來，牽著夏芷沫往門口走去，臨了，還不忘瞪了聶小步一眼︰「小步，類似于今天這樣的事情，我希望以後千萬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發生，這次我給你面子，下不為例！」
聶小步知道唐睿捷所謂的立場和身份又在作祟了，也不便再多說什麼，轉身向肥六招呼道︰「六子，找兩個人送她們回去！」
「不用，我們自己打車！」唐睿捷頭也不回，冷冰冰地丟下了一句話。
如果換做以前，無論是誰膽敢在唐睿捷的眼皮子底下干收保護費這種非法勾當，她一定會將其抓回所里定罪懲罰的，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立場在聶小步的面前變得越來越淡薄，底線也越拉越長。
望著夏芷沫和唐睿捷憤憤離去的背影，肥六無奈地癟了癟嘴︰「完了，惹嫂子生氣了！」
……
聶小步沒有回濱江小區，也沒有跟肥六回紫竹花苑，兩人驅車去到了寧江邊的江堤。
雖說早已經過了冬季，但寧江邊上還是江風習習，卷帶著絲絲涼意，江水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輕拍打著江堤，發出一陣陣靜謐的聲音，江堤上的行人並不多，偶爾有幾個趕路的人路過，瑟縮著腦袋，步履都有些急促，誰也不願意在江邊上吹冷風。
聶小步把車停了下來，與肥六挨著坐到了江堤的條石扶欄上，點燃了一支煙。
「還真的生氣了？」肥六試探著問道。
「生氣倒還不至于，只是有些擔憂而已！」聶小步轉過臉望著肥六，怔怔地說道︰「六子，我們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真的不容易，所以我們一定要倍加珍惜，我早就給你說過，沒有任何一個純粹的黑勢力能夠長久生存，黑旗會如此，我們也如此，罪惡的手段只是一個過程而已，我們最終還是要走向漂白，這樣才能長治久安！」
「我知道你的打算和計劃！」肥六長長地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們六爺黨的組成，大部分都是黑旗會和諾斯克酒吧以前的成員，他們干了大半輩子的罪惡勾當了，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轉變也是需要一個過程的，況且能夠走上這條路的人，難道你能讓他們坐在辦公室里面看文件？」
聶小步沉默良久，突然仰起臉，仿似下了極大的決心擠出了兩個字︰「裁員！」
「裁員？」肥六錯愕地反問了一句，卻並沒有再說什麼。
「對，裁員！」聶小步很是堅定地說道︰「如今寧江市短時間內再難出現能夠和我們六爺黨抗衡的勢力，我們也該迎來一個大轉變了，把屢教不改的爛肉剔除出去，我們再帶著剩下的人，在這條道兒上走出一條不一樣的道路出來！」
「怎麼走？」肥六問道。
聶小步低頭沉吟，繼而緩緩說道︰「我們是時候進軍杭都市了，我和杭都市的柴家已經達成了合作意向，接下來會聯手開發一塊黃金地皮，與此同時，也將大力發展娛樂產業，把我們的人抽調一部分過去，經營舞廳、酒吧、ktv、洗浴會所等產業，這件事情你和諾斯克好好合計一下，他開了十幾年的酒吧了，在這方面有經驗，只不過一定要杜絕毒品和皮肉生意，正規的經營也能打下一個財富天下！」
「我會盡快著手去辦！」肥六彈掉手中的煙頭，戲謔地笑道︰「你什麼時候又和杭都市的大家族勾搭上的？」
「杭都市柴家，咱們唐夏建築有限公司的總經理不就姓柴麼？」聶小步臉上帶笑，神情卻是有些凝重︰「柴家這塊跳板並不結實，我們必須要盡快在杭都市站穩腳跟，而且杭都市的情況要比寧江市復雜的多，咱們以後的路可不好走啊！」
「柴璐原來還是個富二代？」肥六驚異過後，壞壞地笑道︰「步大爺，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啊，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她在你的手下工作，你還不趁機辦了她，財色雙收啊！」
肥六話音剛落，聶小步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聶小步掏出手機，只見屏幕上顯示「柴璐來電」，不禁搖頭笑道︰「真不經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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