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過,有擔當的男人很帥!
又有人說過,認真做事的男人很帥!
還有人說過,開車打電話的男人很帥!
就在剛才那個時候,聶小步將這三種很帥的情況都佔完了,他認真地開車打電話,做著很有擔當的事情,要是這個時候柴璐都不覺得他帥的話,那麼他的長相要有多對不起觀眾?
聶小步倒是並沒有柴璐的這一句夸獎而沾沾自喜,反而轉過臉來,很是嚴肅認真地盯著柴璐說道︰「什麼叫做我的側臉很帥,難道我的正臉就不帥了嗎?」
「好吧,你的正臉也很帥!」柴璐被聶小步那認真的神情逗得「噗嗤」一笑,這是南河灘被黑事件發生以來,她最發自肺腑的一句笑聲,雖說為了隱瞞聶小步這件事情,這段時間她一直強顏歡笑,但都沒有這一次笑得暢快。
……
于白石的住所不像柴家大院那般單家獨戶,而是在杭都市一座中檔偏上的小區內,聶小步的車剛開到小區門口,保安亭的一個保安便是將其阻攔了下來,鑒于聶小步的雪弗蘭愛唯歐並算不上高檔,小區保安直接省略了敬禮的環節,敲了敲聶小步的車窗,面無表情地說道︰「同志,外來車輛不得進入本小區之內!」
聶小步將車轉停到了路邊,和柴璐兩人走了過去,沒想到又被那小區保安給阻攔了下來。
「你不是說外來車輛不能進去嗎,怎麼現在走路也不行了?」聶小步有些火大,開車不行,走路也不行,這個小區保安到底要鬧哪樣?如果自己今天開的是一輛奔馳或者寶馬,可能就不是現在這種狀況了吧?
「外來人員造訪,登記!」小區保安嘴里叼著一支廉價香煙,從保安亭里面甩了個外來人員登記薄出來。
聶小步對這種冰冷的態度並不陌生,以前可沒少受這種白眼,不過現在柴家的處境使得他很是反感這種人性的冷漠,你妹的,一個破小區保安,一個月也就能賺兩千來塊錢生活費,見到富人就得點頭哈腰像條狗似的,你牛逼個屁啊!
不過鑒于今天到此處來的目的,聶小步並沒有和那小區保安起爭執,只是在外來人員登記薄上姓名那一欄寫上了「你大爺」這個拉風的署名,小區保安看也沒看就將登記薄丟回到了桌子上,聶小步就搞不懂了,這樣的登記究竟意義何在?
棟,三單元。
柴璐在單元樓下的電話門鈴拿起電話,按響了四樓1戶的門鈴。
「喂,誰?」話筒里面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
「于叔叔,是我,柴璐!」柴璐對著話筒焦急地說道,語速極快,生怕對方突然撂斷了電話似的。
緊接著電話那頭便是一陣沉默,良久之後,柴璐才听到一道輕微而沉重的嘆息,隨即傳來低沉而滿懷歉疚的兩個字︰「不見!」
電話已經被掛斷,柴璐又按照門牌號撥了過去,不過並沒有人再接听,听著听筒里面傳來的陣陣忙音,柴璐並沒有因此而灰心,眼神之中的斗志反而愈加強烈,突然掛上電話,跑到樓下,對著四樓上的一扇窗戶,毫不顧忌淑女形象地大聲呼喊了起來︰「于叔叔……于叔叔……」
一聲接一聲,一聲接一聲,樓上卻並沒有任何回應。
柴璐的聲音呼喊得越來越嘶啞,聶小步終于在四樓的窗戶中看見了一顆瑟縮著伸出來的腦袋,臉上的表情沒有能夠看得清晰,不過從這猥瑣的動作中,不難看出樓上那人此時心中的心虛和愧疚。
他在接受著靈魂的拷問!
「柴璐小姐,別喊了!」樓下的電子鐵門突然傳來一道男聲,從鐵柵欄的門縫中能夠看見一個消瘦男人的面龐,男人長相斯文,並不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
柴璐喜出望外地跑了過去,雙手扒在鐵門上,欣喜地問道︰「于叔叔肯見我了?」
「對不起,于先生……他還是不想見您!」門里戴眼鏡的男人伸手扶了扶鏡框,滿臉愧疚道︰「我是于先生的助理,他讓我下來轉告您,對于您近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他報以最真誠的慰問,不過他希望您也能體諒他,這件事情他真的幫不上忙,特讓我轉達他深深的歉意和愧疚!」
柴璐臉上欣喜的笑容漸漸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失落和絕望。
聶小步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手掌「啪」地一聲拍在鐵門上,震得鐵門一陣「 啷啷」作響,嚇得門里面戴眼鏡的男人趕忙往後退了兩步,這才腔調十足地說道︰「眼鏡兒,你回去告訴那姓于的,沒有這份兒心思,就別在那兒裝大尾巴狼,忘恩負義就是忘恩負義,別整這些虛的!」
「先生,請注意您的言辭!」門里面戴眼鏡的男人很是鄙夷地瞥了聶小步一眼,心中大罵︰沒素質!
柴璐生怕聶小步把事情越鬧越僵,趕緊將聶小步拉到了自己身後,又扒在門上對著門里面戴眼鏡的男人說道︰「這位先生,請你轉告于叔叔一下,我只是想見他一面,至于他最後的決定怎麼樣,我並不強求,但是請他給我一個說話的機會!」
戴眼鏡的男人覺得柴璐的態度要比剛才那個拍門的粗魯男人要端正得多,說話也恢復了剛才的客氣︰「柴璐小姐,您的事情我和于總也听說過,實不相瞞,在剛剛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于總也是很有心幫助您的,甚至已經叫我做好了援助的具體實施方案,可是……可是後來迫于某方的壓力,我們的援助計劃不得不就此擱淺,所謂商場冤家宜解不宜結,于總實在是不能因為援助你們而得罪他完全不能抗衡的勢力,況且南河灘項目目前已經陷入了信譽危機,在這個時候插上一腳,是誰也不願意干的事情!」
柴璐仿似沒有听見眼鏡男人的解釋似的,仍舊執著地說道︰「我只想見上他一面!」
眼鏡男人深深地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柴璐小姐,您這又是何必呢,明明大家都知道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樣子,你為什麼非要弄得彼此這麼難堪呢,我知道于總和你們柴家的淵源,如果你嚴語逼迫的話,于總下不來台,你的面子也不好過,而且結果也並不會因此而改變!」
柴璐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最後爆發出憤怒的吼叫︰「于白石,你這個忘恩負義、趨炎附勢的小人,我要你親口對我說,說你要袖手旁觀,說你要見死不救,說你是怕了許家的懦夫!」
……
四樓上,一個身形敦實的中年男人一直埋頭抽煙,只露出一個已經快要掉光頭發的禿頂,他無力地倚在牆上,听著樓下的叫罵聲,就像是一根根鋼針自己的心里,最後似乎腳也失去了支撐身體的力氣,雙腿一軟便是跌坐在了地上,腦袋仍然緊緊地靠在牆上,仿似再也沒有勇氣揚起來,略顯肥胖的身子時不時地抽搐一下,依稀還能夠听見小孩兒般的嗚咽聲。
中年男人的手中握著一個精美的相框,里面的照片已經有了些年月,泛起絲絲黃舊,照片是兩個人的合照,一個是中年時期的柴老爺子,在柴老爺子的身旁,他攀著一個一臉稚女敕的年輕人,而這個年輕人正是他,于白石!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只是如今成天喝紅酒吃牛排的于白石是否已經忘了當年的饑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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