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苗瞥了他一眼,道︰「不知是些什麼意趣……」
他嘴雖然硬,但美麗的妝容畢竟令人喜愛。藍苗又回望鏡中自己,半晌道︰「我也不是沒去過青樓,怎麼從沒見過這個裝束?倒是梳幾個鬟兒的多
呂鳳先笑道︰「你說望仙髻?青樓里的姑娘講究時興,愛梳高髻
藍苗嗔道︰「你把我打扮得過時?」
呂鳳先道︰「你真是頭小豬仔,天下之大,一種裝束時興,另一種就過時了?這個妝夫人和官家小姐常用,據說是當今貴妃發明的
藍苗才回嗔作喜,又微蹙眉頭,道︰「好看是好看,只不過……」
呂鳳先道︰「嗯?」
藍苗得寸進尺,道︰「只不過沒見過這般樸素的貴妃
如此雍容艷麗的發式,不配上一套昂貴的精工首飾,未免明珠投暗、暴殄天物。
呂鳳先笑道︰「這有何難?」
說完這話,他便伸手向袖中模去。
藍苗心想,你帶幾盒胭脂水粉也就罷了,難道連首飾都帶了?這是準備去做什麼?
心里想著,已見呂鳳先模出了一迭金葉子。
武林中最通用的貨幣,無非是金銀銅錢。銅錢不提,銀子多是碎銀,再好些,就鑄成元寶。金子則一般有兩種形制,一種也是鑄成元寶,便于存放;另一種則打成薄薄的書頁狀,攜帶在身上,可以精確地剪裁以便花用。
藍苗瞪著這疊金葉子,心想,這家伙帶了許多錢,我竟然沒發現。
呂鳳先將木梳拿了過來,合掌搓了幾搓。藍苗再看時,梳子竟然變成了純金。
原來他運掌間,那疊金葉子就已化作金液,牢牢地包裹在梳子表層了。
有詩雲︰「艷帶畫銀絡,寶梳金鈿筐」。將純金、象牙、美玉等珍貴材質琢就的梳子插在發髻上,乃是頂名貴頂流行的妝飾……只不過,通常金梳要雕花,牙梳要染色,梳背上都瓖滿了金珠寶石,這把梳子確實貴重,但還是略嫌素淡了些。
藍苗見呂鳳先又將手伸進袖中,心想,他又要模什麼出來了?插一支鋼筆是老師,插兩只鋼筆是學者,插三只鋼筆是賣鋼筆的,你可別模出一袋子寶石來。
幸而事實證明,只是藍苗的腦洞開得太大。呂鳳先拿出的是他常用的那把烏木瓖銀折扇,不過主扇骨上,還瓖著一塊拇指大的鴿血紅,閃閃發光,煞是吸引眼球。
呂鳳先將那塊扇骨捏碎,寶石便落在了掌心之中。
藍苗瞠目結舌,心中偏還要吐槽對方,大金配大紅,俗到要死了。
但事情卻還沒有結束。
呂鳳先這種貴公子,沒有不帶佩飾的黑腳,其他書友正在看:。
他的腰間也正系著一塊羊脂玉佩。
只見他輕輕一捏,這塊上品玉佩便碎成了十數小塊。
藍苗剛想說「你瘋了」,就見呂鳳先雙手一搓,玉屑紛落,只余下十幾顆晶瑩圓潤、惹人喜愛的玉珠。
他隨手將玉珠嵌在金梳上,再將金梳由下至上輕輕一抿,抿在藍苗的發髻中。漆亮光滑的發髻中露出金梳,艷紅的寶石、晶瑩的玉珠交相輝映、流光溢彩。
藍苗垂頸時,金掌梳便欲墜未墜,頗有「婉轉郎膝上,何處不可憐」的意思。
這塊玉佩產自和田,烏木扇鏤工也極精細,兩物相加,至少值數百金。藍苗雖不缺錢,但要隨手拋灑近千金,也是不能。呂鳳先投胎的技術太好,人比人,氣死人,藍苗眼都要綠了。
不過,做人就是要實際,東西已經在自己頭上了,又何必想太多呢?
他的靨上自然而然地綻開了甜美的笑容。
他的語聲也隨著變得異常悅耳。
他道︰「我看起來,是不是很像公主、貴妃什麼的?」
呂鳳先端詳了他一會,笑道︰「按道理是……」
藍苗沉下臉來,道︰「你是說我長得很不講道理?」
呂鳳先道︰「怎會?你這張紅嘟嘟的小嘴就是最大的道理啦
藍苗破顏一笑,又惱道︰「快說,你究竟覺得我長得像誰?」
呂鳳先忍笑道︰「像風流小寡婦,不是普通的寡婦,是風流寡婦中的那位頂級翹楚,只可惜腳太大了些,若只三寸,就一模一樣了
藍苗用一雙媚眼瞪著他,瞪了半晌,卻又忽然笑了,道︰「呂大官人難道不是麼?呂大官人潘驢鄧小閑齊備,家中開著一百二十一家藥房,想來名下也自然有生藥鋪,而且還不止一家哩。只差這姓兒對不上號,快將單姓改個雙姓就使得了
呂鳳先想調侃藍苗,反被藍苗譏嘲一頓。他咳了一聲,道︰「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娘子
藍苗冷笑道︰「我牙尖嘴利你還調戲我,若我柔順乖巧,你就要欺負我哩
呂鳳先嘆了口氣,故作正經道︰「我有誠言一語,小娘子听我則個。你是個膝下無兒的新寡婦人,又生得這般嬌女敕美貌,日子怎生得過?不如改嫁于我。我家中有千頃良田、百家店鋪,雖比不得宮中後妃,也可供小娘子錦衣玉食、插金戴銀,一輩子呼奴使婢,不愁吃喝
見呂鳳先演得起勁,藍苗居然也裝起樣來。他低垂粉頸,道︰「這如何使得?聖人雲,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奴家若改適他人,奴夫豈非無人供奉?奴家守志貞潔,是決計不嫁的
呂鳳先神色自若,順手搖起那把破扇,道︰「小娘子此言差矣,尊夫若能鬼語,必不放心小娘子獨守,也不舍得小娘子孤老。小娘子若立志不嫁,豈非辜負了亡人的一片真心?縱是他父母,也不過一年兩祭,你若嫁與我,我一日供三碗飯與他,香燭紙馬,應有盡有,保他在陰間也做個富貴郎君
藍苗瞟了他一眼,又垂下頭去,道︰「大官人心善,奴更不敢叨擾了大官人。听聞大官人府內妻妾俱全,大夫人吳月娘端莊賢淑、那甚孟玉樓、李瓶兒、龐春梅、孫雪娥個個俊秀伶俐、美貌妖嬈,奴感念大官人恩德,更不便貿然分寵。待她們撒起潑來,要打殺了奴,奴這身女敕肉脆骨怎支撐得住?打奴事小,鬧得大官人家宅不寧,才是奴所不願超級泡妞系統,其他書友正在看:
呂鳳先道︰「我府中哪有甚麼吳月娘?小娘子莫不是听了奸人挑唆,誤信流言?至于你念的那甚名字,都是侍妾一流,脾氣也溫柔嫻淑、和順乖巧。你若心中害怕,我八抬大轎迎你進門,立你做正頭娘子,斷然不會有什麼打殺之事
藍苗咬著紅唇,道︰「她們當真溫柔嫻淑、和順乖巧?」
呂鳳先道︰「當真
/>/>藍苗用錦帕掩著嘴唇,忽然露齒一笑,道︰「有一事須得直說,她們不想打殺了我,我卻想打殺她們哩
呂鳳先一直面帶微笑,听藍苗如何對答。听到這句話,忍不住哈哈大笑。不等藍苗說話,他就將對方一把抄起,抱進了床幃之中。
藍苗攀著他的肩膀,叫道︰「喂,對別人家的老婆動手動腳,是什麼罪名?」
呂鳳先已經扯下了他的腰帶,低喘道︰「我回去就娶你
藍苗罵道︰「前頭話說得人模狗樣,怕有婬|棍敲寡婦門,最大的婬|棍就是你!若是我丈夫還在,進門將我倆一刀宰了,官府還要表彰他呢!」
呂鳳先大笑道︰「可惜你丈夫早就是個死人,只好干看著我們罷了。即使他能從地下爬出來,我也會將他送回去的!」
他這句話音未落,屋門突然「 」地一聲巨響,像個雷正打在那里。門扇「呼」地飛了進來,被踢得直嵌進土牆里!
兩人玩得正有情趣,被嚇得都是一頓。只听門外有人獰笑道︰「誰早已是個死人?」
藍苗目瞪口呆,連衣服也忘了穿,怎麼也想不出伊哭是如何找到此地,誰告訴他的?
他倆都起得晚,又半**半梳妝了好一會兒,此刻已是正午。明亮的艷陽照射進來,在門口拖出一道長長的黑影。
呂鳳先疾轉身形,攔在床榻之前。
他的臉色已沉了下來。
但接下來,他的臉色將更陰沉——無論哪個男人,要被情人的「正牌丈夫」除掉時,臉色都不會太好看的。
他剛轉過身來,只听一聲破空厲嘯,那青光閃閃的青魔手,就已抓到了他的面門!
只一眨眼,甚至連眨眼的時間都不到,這兩雙絕世兵器就已交上了手!
藍苗瞪著眼楮,坐在床上看了一會,才突然去模衣服。但他的衣服剛被扯得到處都是,哪里有空去穿?他只好扯起床單裹在身上,一邊裹,一邊跳下床,喝道︰「不許打了,給我住手!住手!」
兩個男人充耳不聞,交手的風聲更犀利了。兩人不但不停手,招式反而異常狠辣,恨不得將對方立斃當場,好封住藍苗勸架的嘴。
藍苗見這兩人如同兩頭干架的雄獸,無論如何也掰扯不開,只好一手提著床單,一手捂著胸部,瞅準時機,突然沖進了戰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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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路過的9姑娘!!謝謝taotao姑娘的手榴彈!謝謝阿七姑娘!!送你們一壇伊哭特釀山西老陳醋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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