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聚義廳內熱烈討論營救陳彪的方案時,從山下傳來了消息,有兩輛大車進入了黑林寨的勢力範圍。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可能是附近的老百姓拉東西,算了,放他們過去吧,這年頭老百姓也不容易。」陳巧鳳擺了擺手,現在她可沒心思做生意。
「巧鳳姐,這兩掛車有點不一樣,車上蒙著綠色的布,里面裝的啥根本看不到。還有,兩輛車算上車老板子只有四個人,打頭車上還插著面旗,上面有六個字,我只認得第二字是個‘天’字。」刺查看起來年輕,卻是是個老手了,他觀察得很仔細,只是他識字不多,只能認得一個「天」字李陶生听那個刺查說得有些蹊蹺,便把他叫到桌前,沾著酒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奉’字,然後問他‘天’字前面是不是這個字?
刺查連連點頭,說是這樣的一個字。
李陶生想了想,對陳巧鳳說︰「大妹子,我覺得這兩輛車不簡單,一定不是周圍的百姓,很有可能是從奉天來的。」
「奉天!奉天那麼遠他們跑嶺北縣來干什麼?」陳巧鳳雖然在山寨里長大,但她听說過奉天,當年張氏主政東北的時候,奉天可是張氏的老巢,而張作霖的東北軍也被稱為奉軍。
「就兩個車老板子和兩個人保鏢,不用問,這是肥豬拱門啊!大當家的,反正也是明天去救大當家的,不如先做了這筆買賣。」一听說有買賣做了,山林好不顧右臂負傷,大吵大嚷的就要下山。
「我看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李陶生怕山寨上的人吃虧。
「你又來了!買賣做不做是我們山寨的事,你少管閑事兒!」山林好見李陶生又要橫攔豎擋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很難看。
陳巧鳳一碗酒潑到山林好的臉上,怒罵道︰「你懂個屁!早就告訴你不要蠻干!」看著山林好撅起嘴不說話了,陳巧鳳這才帶著歉意地對李陶生說︰「李大哥,你別介意,山林好就這脾氣,說話直了點。」
「不礙事!山林好兄弟快人快語,我不怪他。」李陶生釋然一笑,看起來他根本就沒當回事兒,可是,他也閉口不談了,閉起眼楮開始養神。
劉金虎也在思考這個情況,他想了想對大家說︰「我有個事兒想問問大家,看看大家能不能琢磨一下。」
「劉大哥,你說!」知道劉金虎說的話總是有些道理的,陳巧鳳很願意听一听。
「大妹子,哦,還有大伙都想一想,如果這兩輛車是從奉天來的,那從奉天到咱們嶺北縣沿途的許多綹子不可能不知道消息,你們想,他們要是知道有這塊肥肉從嘴巴前面過去,能不咬一口嗎?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四輛車還能平安的來到我們這里,你們不覺得這其中有問題嗎?」
听劉金虎這麼一分析,在座的幾個人腦子一下子就活動開了。這話確有幾分道理,其他的綹子為什麼不劫?或者說他們劫了但沒劫成?如果只有兩個車把式和兩個押車的,怎麼會劫不成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最後還是山林好忍不住了,嚷道︰「行,就算你說得在理,那這肥肉就不吃啦?眼睜睜看著他們過去?」
「過不過去的,我當然說了不算,怎麼個劫法,要等我下山去親眼看看。」
「好,傳令山寨全部出動!」陳巧鳳打定了主意,吩咐手下做好準備,同時對李陶生和于天米說︰「二位大哥可以呆在山寨上,你們是客人。」
「那不行,妹子,我一定要去,萬一能幫上什麼忙呢!」劉金虎怎麼能坐得住,他執意要跟著陳巧鳳下山去見識一下。
「好吧,你去可以,他有傷在身,就不要去了。」陳巧鳳指著李陶生,示意他留在山上休息。
劉金虎來到李陶生面前,關切地說︰「大哥,你在山上呆著,我去去就來。」
「兄弟,下山後自己要多加小心,記得給我完完整整地回來。」李陶生開始為劉金虎擔心了,必竟劉金虎只是一個莊稼人出身,雖然參加過戰斗,但沒當兵受訓過。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他一根汗毛都不少地帶回來。」陳巧鳳說著就帶著劉金虎下了山。
這一次跟著陳巧鳳他們下山,劉金虎才發現,早前他們帶著自己和李陶生原來是故意走了許多多余的山路才上的山寨,那是在領著他們兜圈子,實際上山寨離山外的官道並不是很遠。
很快,陳巧鳳他們一行人就來到了山下的官道旁。
這一路上劉金虎都在思考那兩輛馬車有什麼名堂,為了保險起見,他告訴陳巧鳳,等一下最好提前在路兩旁埋伏好人,出來攔截馬車的人不要太多,但要機靈點的,一有情況立刻就進入事前預先找好的隱蔽物後面,以免吃虧。
陳巧鳳點了點頭,沖著山林好和大胡子一使眼色,兩個人會意,立刻下去布置人埋伏到伏擊位置。
「巧鳳姐,算時間就快到了。」負責偵察的刺查小聲地對陳巧鳳說著話,他的話音剛落,就听到遠處傳來了馬車的聲音。
果然,不一會兒,有兩輛馬車從遠處的官道上駛了過來。
馬車是東北地區很常見的那種兩輪馬車,趕車的車老板子看樣子也是地道的東北老百姓,黝黑的臉膛,粗壯的身體還有那嫻熟的駕車動作看起來都沒有任何問題。
再看那兩輛馬車上的貨,真如刺查所說,上面都蓋上了綠色的帆布,根本看不到里面裝的是什麼,不過,從那載貨的高度來看,足有一米五,再看看拉車的馬累得氣喘吁吁,足可以看出,車上的東西要麼是很多,要麼是很重。
再看看坐在前面那輛馬車上的押車人,是兩個身穿皮襖頭戴皮帽的男人,看年紀也就是在四十多歲不到五十歲的樣子。只不過,他們一看就不是鄉下人,一個個面皮粉白,還戴著皮手套,看來是挺講究的有身份的人,其中一個還戴著金絲邊的眼鏡,看著像個教書先生。
「大妹子,看到了嗎!每輛馬車後面都牽著一匹馬,那是用來換著拉車的,看來車上的東西應該是很重的。」劉金虎觀察了一下,覺得這兩輛車確實不太一般。
打頭的馬車上掛著一面三角旗,上面寫著一行六個字。離遠了看不清,等到近了些的時候,劉金虎這才看清,原來寫的是︰奉天東亞洋行。
東亞洋行是日本人開的買賣,劉金虎還真的听說過,他們主要是做高檔產品的生意,像什麼法國香水啦!西洋鐘表啦!進口的香煙、名酒,還有名貴的藥品、絲綢等等,在奉天生意做得很紅火,怎麼現在會跑到嶺北這個偏僻的小縣城來了?
劉金虎正在想著呢,陳巧鳳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
陳巧鳳看著弟兄們都準備好了,兩輛大車也進入了伏擊圈,她抬起槍,對著天空就放了一槍。
車上兩個押車的男人正悠閑地抽著洋煙,沒想到一聲槍響,他們立刻丟掉洋煙卷從車上跳了下來,剛想要有所動作,六、七個人一下子就把他們圍在了中間。
「各位好漢,不要動手,有話好說!」趕車的車把式趕緊把車停住,跳下來向沖到面前的山林好請求。
「說,你們從哪兒來的?到哪兒去?車上拉的是什麼?」山林好干這個不是一次兩次了,駕輕就熟,平端毛瑟手槍指著那兩個押車的問話。
「好漢,我們是從奉天來的,是正經的買賣人,拉點布匹準備到嶺北縣民去賣,求好漢給行個方便。」說著,車把式好像早就準備好了似的,從馬背上的一個褡褳里模出了一個沉甸甸的布袋子遞給山林好。
山林好一只手端槍,另一只手臂由于負傷不便接東西,一使眼色,旁邊一個拿大刀片的兄弟走過去接過來,伸手進去模了模,對山林好說︰「三爺!里面有三十塊大洋。」
「喲嘿!出手挺大方啊!就你這趕車的把式一年也掙不了一、兩塊大洋啊!」大胡子端著槍從後面湊了上來。
「好漢爺,你也知道,這年頭命比錢重要,再說,我們東家是日本人開的買賣,也不差這幾個錢,好漢爺要是放我們過去,以後我們常走這條路線,少不了孝敬您的。」車把式很會說話,看他的樣子一點也不害怕緊張。
「啪!」旁邊的山林好一個巴掌打到車把式的臉上,「媽巴子的,少他媽提日本人,不是也就算了,既然是日本人的,老子今天非得看看車上拉的是什麼貨!」
這時陳巧鳳也來到近前,用槍頂住了戴眼鏡的那個押車人的腦袋,說道︰「把布打開,我要驗貨。」
戴眼鏡的人眼楮鼓鼓地透過鏡片看著陳巧鳳,一臉的不高興,雖然氣得直喘氣卻一句話也不說。
「我看你長得細皮女敕肉的,是個大老板吧?這年頭大老板自己押車的可不多,這車上是不是裝著什麼金銀珠寶啊!」陳巧鳳笑著諷刺那個押車的男人,另一只手就要去揭蓋在馬車上的帆布。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個押車的人突然猛地一發力打倒控制他的土匪,伸手從懷里掏出一把手槍,對著陳巧鳳就是一槍。
「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