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金虎地形不熟,誤入死胡同,本想著翻牆進入院子後再找路出去,沒想到一進院就被人給抓住了。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直到此時,劉金虎知道肯定沒個好了,死他不怕,只是覺得殺日本人還沒殺夠,就這樣死了太不甘心了。
「把人帶過來。」一個中年人極富磁性的聲音院子里的屋內響起。
劉金虎被幾個壯漢推推搡搡地押到了一間屋子里。
屋子很大,擺設也高檔氣派,一看就是一個大戶人家的房子。
「你就是那個號稱‘關東快手’的趙趟?」中年男人打量了一下劉金虎。
「你說啥呢?我听不懂!我是走錯路才進你家院子的。」自打一進屋,劉金虎就看出來了,這些人不像是日本人和偽軍,更像是一個養了家丁的大戶人家。
「走錯路?哈哈,你這後生真是逗啊!誰沒事兒在牆上走路啊!快說實話!」似乎是沒了耐心,中年男人拍了拍桌子,差點把桌上的茶杯震到地上。
「你不相信我就別問我,我說了,你又不信,那我不說了!」劉金虎沒工夫跟他在這磨嘴皮子,索性不說話了。
中年男人正要發作,突然有一個家丁從外面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喊︰「老爺,不好了,外面有人敲門,是警備團的人。」
「喊什麼喊?沒有規矩!警備團到我家里來干什麼?」听中年人的語氣,他並不擔心什麼「他們說要抓什麼抗——抗日分子。」家丁撓了撓頭,眼珠子轉了轉,這才想起那個名詞。
「抗日分子?哦,我說外面不停地放槍呢。」說到這里,中年男人看了看劉金虎,問道︰「他們說的抗日分子不會是你吧?」
事到如今,劉金虎也沒有什麼可掩蓋的了,反正被人家綁著,等一下送給警備團最終還是一死,索性說實話。
想到這里,劉金虎把腰板挺得直直的,一臉不屑地說︰「是又咋的!媽巴子的,老子就是給小鬼子送終的!現在落到你手里了,你隨便吧!」
「哎喲!你小子年紀不大,嘴還挺硬的,我要是把你送給警備團,你就不怕死嗎?」外面警備團在門口等著,這個中年卻一點也不急,還在這里跟劉金虎說話。
「怕死?怕死老子早就逃到關內去了。」沒想到這家的主人盡問些無聊的話題,劉金虎有些煩了。
「好!來人哪!把這小子給我帶到柴房里去,看住了。」中年男子沒有把劉金虎交出去的意思,吩咐手下看好他,然後自己就直奔前門而去。
來到前門,中年男人沖著家丁點了點頭,看門的家丁趕緊把大鐵門打開了。
「哎喲!這不是余營長嗎!大駕當臨,有何見教啊?」看來中年男人認識外面的偽軍。
在前面敲門的是警備團營長余貴。
余貴今天剛從外面返回城里,沒想到就遇到有人在縣醫院殺了天谷正男又大鬧縣城,為了向日本人有個交代,他帶著手下偽軍滿城的搜查。剛才在胡同里他們發現了一個可疑的人,本來以為那個人進了死胡同一定跑不掉了,卻沒想到追進去一看,里面沒有。當時就猜到人可能是翻牆進了胡同的某一家院子,所以就一家家的搜。
「哎喲林會長,見教不敢,余貴有禮了。」說著,余貴雙手一抱拳,算是行了禮了,禮畢之後,余貴對林會長說︰「林會長,今天討擾了,要不是有重要的事情,我也不敢驚動您老人家。」
被余貴稱為林會長的人叫林士泰,他是嶺北縣的商會會長,此人是前清的一個秀才,在本地頗有聲望的地位,日本人也知道這一點,為了能在嶺北縣站得穩且收買人心,連日軍駐防的司令官黑田少佐對林士泰也是必恭必敬。
「你到底有什麼事兒?」林士泰平日里看不慣這些漢奸和偽軍,心里很厭煩余貴,要不是人在矮檐下,他才不會與余貴這樣的人接觸呢。
「林會長,我奉皇軍的命令來抓抗日分子,這……」余貴本知道這個林會長是惹不起的,本來想著好好說說,沒想到話剛開頭就被林士泰打斷了。
「余營長,抓抗日分子你就去抓呀!你到我家算是怎麼回事兒?難道是懷疑我窩藏抗日分子?」林士泰沒等余貴說完就開始發脾氣了。
余貴見林士泰發脾氣了,趕緊解釋,就把剛才怎麼追人,被追的人怎麼進的死胡同,後來又不見了的事情說了一遍。
林士泰一邊听著,一邊對他在後院抓的劉金虎心里有了數,他心里也清楚,如果真的不讓余貴進去搜,以後肯定有麻煩,可要是放余貴這些大老粗的兵進去,非得把家里給攪得底朝天不可。
林士泰正為難之際,余貴還是挺懂事的,他提議自己只帶兩個衛兵進去看看,例行一下公事,日後跟日本人也好有個交代。
林士泰覺得也只好如此,就讓余貴和兩個衛兵進來了。
「林會長,今天沒看到林大小姐呀?」余貴一進院子,只是東瞧瞧西望望,哪個房間都沒敢進去,不過,他也有自己的小心眼,一邊走著,一邊還打听林士泰的女兒。
原來余貴這小子早就盯上林士泰的女兒了,平時難得一見,今天有這樣見面相識的機會他是不會放過的。
「小女正在上課,現在還沒有放學呢!」林士泰很討厭余貴那個賊眉鼠眼的樣子,帶搭不理地說著。
「哦,這個院子也看得差不多了,根本就沒有什麼抗日分子,那林會長,我就告辭,改天一定親自攜重禮來登門賠罪。」余貴轉了一會兒,覺著沒看到林家的小姐很沒有意思,就帶著衛兵離開了。
看著余貴離開,林士泰長出了一口氣,他知道余貴在打自己女兒的主意,心里暗罵,你這個日本人的走狗,小女就是一輩子嫁不出去也輪不到你!
吩咐家人關好大門,林士泰就叫人把劉金虎帶到客廳里來。
「這位好漢,現在沒事兒了。說說你是誰吧?姓甚名誰?現在是干什麼的?」林士泰坐在太師椅上,端起了一杯清茶,一邊用杯蓋撇著茶葉,一邊問劉金虎。
此時的劉金虎已經被去掉了綁繩,他就坐在一把椅子上,有人給他也端了一杯茶,但劉金虎沒喝,把茶杯放到了旁邊的茶幾上。
「這位先生,我叫劉金虎,原是東北軍的一個挑夫。小鬼子進攻嶺北縣城,我們在饅頭山打了一仗,後來部隊打散了,我不想進關內,就想留下來打鬼子、除漢奸。」劉金虎已經知道這家的主人沒有惡意,否則剛才就把他交出去了,因此,也就沒有隱瞞。
「嗯!那今天縣醫院里的一個日本軍官和兩個士兵都是你殺的?」縣醫院里死了日本人,這麼大的事情,林士泰早就得到了消息,剛才听說劉金虎雖然是個挑夫,但在饅頭山打過仗,應該是條好漢,就猜到十有**是劉金虎干的,所以,他想听劉金虎親口告訴他。
「是我干的,這些日本兵都該死!」雖然有一個是陳巧鳳殺的,但是又有什麼關系呢?殺幾個日本人不算什麼,劉金虎心里只恨殺得太少。
「好!說得好!」一聲清澈動听的女聲從廳外響起。
劉金虎扭頭看去,只見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漂亮姑娘從客廳外走了進來。
「馨兒!這麼快就放學了!」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林士泰喜上眉梢,他從椅子上站起向廳外迎去。
「爹!這個大哥哥是誰呀?听他說話好有豪情壯志。」姑娘一對水汪汪的大眼楮直直地盯著劉金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