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河是嶺北地區最大的一條河,通向貢山煤礦的一條鐵路就從河上的鐵路橋穿過。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此時,劉金虎就站在預先選好的伏擊地點上,寒冷的夜風吹,鐵路兩側的枯草和樹林發出沙沙的聲音。
劉金虎向四周看了看,已經埋伏了一百多人的鐵路兩側鴉雀無聲,他不由得暗自欽佩李陶生的治軍之道,真不愧是當參謀出身的,看來以後要跟他好好學學,如果有機會也學幾句日本話,關鍵的時候還是很有用的。
出發前,關于參加行動的人數和編制曾經引起過一個小小的爭論。
按照李陶生的意思,這次劫火車要速戰速決,必須要選擇有經驗的老兵或者槍法好的原黑林寨的人,新兵沒有經驗,上了戰場只會拖後腿。
但是,劉金虎卻有自己的想法。他認為就是因為新兵沒有經驗,打這場沒有懸念的伏擊就更應該讓他們參加了,一方面這次伏擊的危險程度不高,能夠減少他們的傷亡,另一方面可以給他們提供一個實戰的機會。
劉金虎還拿自己來舉例子,由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擔夫,經過幾次血與火的洗禮,雖然沒有經過正規的軍事訓練和學習,但是他已經在戰斗中快速成長,還當上了黑虎營的營長。
陳巧鳳也贊同讓那些被解救出來的勞工兵上戰場練一練。
最終,大家的意見統一了,采取了以老帶新的辦法,挑選了六十多個有經驗的老兵,每人負責帶一個新兵。
劉金虎正在檢查埋伏的情況時,負責去砍樹的山林好回來了,他帶去的三十多個人從林子里扛出來了兩根樹干。樹干是用來橫放在鐵軌上迫使火車停車的。
「怎麼樣!劉兄弟,明天早上火車肯定來嗎?」山林好散漫慣了,還不太適應這種規矩多的軍事生活,到現在還沒有改口,不管劉金虎叫營長,還像以前一樣叫兄弟。
劉金虎知道山林好這脾氣,也不在乎他叫什麼,營長不過是一個代號,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殺鬼子就行。
「按照情報,明天早上七點半車就到了,現在五點多了,你快帶你的人回到伏擊位置。」劉金虎計算著時間,覺得一切都準備好了,又囑咐了山林好一句︰「叫弟兄們別凍著。」
「放心吧!」山林好嘿嘿一笑,把手在棉衣里一模,一瓶高度白酒就拿到了手里,「這玩意最好,喝兩口渾身發熱,保證凍不著。」
馬上就要打仗了,山林好竟然還叫弟兄們喝酒,劉金虎覺得不點不妥,但是已經都這樣了,只好吩咐他說︰「叫弟兄們少喝點,喝多了誤事兒。」
早上七點二十分的時候,烏河東岸山頂上閃了三下燈光,劉金虎知道,那是偵察班長牛鐵在用全營僅有的一支手電筒在向西岸埋伏的部隊發信號。
鬼子的列車就要到了。
此時,在奉天到嶺北的鐵軌上,一列掛著十節棚車的列車正快速的駛向烏河鐵路橋。
火車頭的前面有一節平板車,上面圍著沙袋還架了一挺重機槍,另外還有二十幾個偽軍環立在重機槍周圍,呼呼的山風不時地沖擊著平板車,這些為鬼子賣命的漢奸一個個凍得嘴唇發青鼻子發紅,不時傳出幾句罵娘聲。
平板車是整個列車的警戒車,上面安裝的一盞探照燈在晨光微弱的時候發出雪亮的光芒。
火車頭在警戒車後面,已經在上一個中轉站得到充足補給的車頭喘著粗氣賣力地拉著後面的十節棚車(悶罐鐵皮車)快速地奔跑著,棚車車廂的滑門緊閉,外面用除了上鎖以外,還用粗鐵絲又擰緊了幾道,可以說是除了車廂上部的幾個通氣口外,密不透風,根本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
在整列火車的最後一個棚車後面按照慣例加掛了一節守車,守車又短又小。外面冰天雪地,里面卻生著爐子熱氣騰騰。
十幾個鬼子擠在守車里面,圍著爐子取暖,在他們看來,這是一項非常簡單又輕松的任務,上級給他們發了幾箱牛肉罐頭還有十幾瓶白酒,這讓長期在戰斗中生活的鬼子感受到了一種度假般的輕松。
火車駛上烏河大橋時,車速明顯減慢了。守車里的鬼子並沒有在意,因為他們是就知道過這個鐵路橋是要減速慢行的,可是剛剛過橋後,火車突然間來了一個急剎車卻是他們始料不及的。
一個坐在爐子東面的鬼子抵不住急剎車所產生的慣性,一頭就扎到了火勢正旺的爐子上,一聲「滋滋!」響過,小鬼子捂著臉嗷嗷慘叫起來,一股烤肉的味道瞬間就彌漫在小小的守車里。
看著同類這副慘象,幾個鬼子抱著槍哈哈笑了起來,在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去思考火車為什麼會在這個荒郊野嶺的地方停車的時候,密集的槍聲驟然響起,守車的窗戶和門上的玻璃立刻就被打碎了。
守車里的十幾個鬼子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對,他們止住了笑聲,端起槍向窗外觀看。
就在這時,三枚冒著白煙的手榴彈從窗戶和門外飛了進來,那種熟悉的中國長柄手榴彈在拉著後所發出的「嗤嗤!」嚇得他們一個個魂飛魄散,有兩個剛從日本本土調來的新兵嚇得干脆閉上了眼楮。
不過,日軍一個軍曹和幾個老兵卻很鎮定,他們快速抓起還沒有爆炸的手榴彈順著窗戶扔到了外面。
「轟!轟轟!」幾聲悶響,沒投進車內的和被鬼子扔出來的手榴彈在守車外面幾米遠處爆炸了,車里面的小鬼子除了一個人被彈片劃掉了耳朵之外,其他人竟然毫發未損。
劉金虎一看手榴彈被鬼子扔出來了,氣的沖著負責投彈的幾個士兵大罵︰「媽巴子的,早跟你說了等幾秒再扔!再投!」
事前李陶生雖然對黑虎營的士兵進行過急訓,可是那樣的訓練收到的效果卻是有限的,負責投彈的士兵雖然不是打仗的新手,但他們必竟平時不用這種投擲式武器,也沒有想到鬼子兵反應這樣快。
听到劉金虎的命令後,懷著一種將功贖罪的心態,十名投手又拉著了手中的手榴彈,停頓幾秒後投了出去。
這一次手榴彈爆炸的時間剛剛好,大多是剛扔到車內就炸響了,一時間,整個守車被炸得面目全非,但是可惜的是,一個鬼子都沒炸到。
原來,狡猾的鬼子反投出去手榴彈以後就飛快地離開了守車,雖然黑虎營負責火力壓制車尾的一個排拼盡全力向守車傾泄子彈,打死了兩個跑得慢的鬼子,但最終還是讓十幾個鬼子從守車中逃了出來。
這十幾個鬼子本來在守車里烤著火,吃肉喝酒,幾乎所有人都沒穿棉大衣,有兩個鬼子為了烤腳連鞋都月兌了。
不過,在面對黑虎營的火力打擊時,這些驕橫的鬼子凶狠的一面顯露了出來。盡管在寒冬的清晨里凍得發抖,十幾個鬼子硬是渾身顫抖著趴在冰冷的路基旁向襲擊他們的人還擊。
當鬼子的輕機槍響起來的時候,黑虎營立刻就有了傷亡。
小鬼子的槍法在當時的世界上來說都是屬一屬二的,就算是新兵也是經過幾個月嚴格訓練的,說鬼子兵的槍法有狙擊手的水平可能有點夸張,但卻也差不多少。
黑虎營的士兵只要一露面,小鬼子的槍聲一響準能打中,很多第一次參加戰斗的士兵雖然知道自己佔著人數上的優勢卻被鬼子的槍法和不怕死的狠勁嚇住了。有些新兵怕被鬼子爆頭,嚇得放下槍,抱著腦袋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負責解決車頭的陳巧鳳和山林好已經把警戒車上的偽軍打得稀里嘩啦,二十幾個偽軍除了有七、八個被打死的之外,剩下的全部舉手投降。
見車尾部的戰斗十分激烈,陳巧鳳和山林好留下幾個人看守俘虜,帶著所有人向車尾趕過來支援。
此時,劉金虎已經指揮人用兩挺輕機槍把那十幾個小鬼子壓在一堆廢棄的枕木後面。
手榴彈已經用盡,只是用輕武器很難消滅他們,而這些鬼子利用枕木做掩體,在枕木間的縫隙里不斷開槍殺傷黑虎營的弟兄。
陳巧鳳趕到時候劉金虎正在想著辦法。
「劉大哥,小鬼子動作挺快呀,就這麼一會兒還搞了個掩體。」看著鬼子臨時用枕木搭建的掩體,陳巧鳳對于鬼子的反應和戰斗能力也感到很吃驚。
劉金虎向四周看了看,發現,無論從哪個方向都無法看清枕木後面的鬼子情況,小鬼子這個環形陣地還真是挺有講究的。
這時,吳滿和吳立冬從後面靠了過來。
吳滿對劉金虎說︰「營長,讓我爬到車廂頂上去,從上往下,我一個個敲死他狗日的。」
听吳滿這麼一說,劉金虎覺得是個好辦法,車廂頂部位置高,居高臨下可以看清鬼子掩體里的情況,再加上吳滿和吳立冬都是獵戶出身,槍法好,是營里的特等射手,他們在車廂頂開槍一定會收到奇效的。
結果還真是讓吳滿說著了,他和吳立冬爬上車廂頂,向下一看,枕木堆里的十幾個鬼子全都暴露在他們兩個人的眼皮底下。
那還客氣什麼,吳滿和吳立冬想起吳家營子幾十口人的血海深仇,根本就沒有手軟,十幾個鬼子全都是被爆頭,直到污血滿地,鬼子的環形掩體內沒了半點聲息,吳滿和吳立冬這才收起三八式步槍從車廂頂上下來。
解決掉了火車的守衛力量,劉金虎帶著大家來到棚車的車廂門前,大家七手八腳地拆下擰住滑門的鐵絲,被怎麼也打不開上面的一個個大鐵鎖了。
「媽巴子的,炸開它!」山林好從一個鬼子尸體上摘下一個手雷就要把車門鎖炸掉。
這時,一個被俘的偽軍突然喊了一聲︰「不能炸!千萬不能炸!」
劉金虎一听,心里一喜,難道里面裝的真是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