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山和古小赤自從投靠日本人以後,必竟是做賊心虛,怕劉金虎會找他們報仇,因此,每次離開別動隊的時候都帶著十幾個弟兄同行,以保護他們的安全。請使用訪問本站。就算是在妓院里過夜也要在門外窗外安排弟兄整衣值守。
因為他們是土匪出身,與警備團的偽軍不同,沒有什麼正規的軍事素質,為了不讓日本人看輕而被拋棄,趙、古二人從進入縣城的第一天起就商量著怎麼才能取悅日本主子。
剛來的時候,怕日本人不肯接納他們,他們本來想著要說出黑虎營的事情,但是,到了縣城後,日本人竟然很熱情地接納了他們,還委給他們官職,這著實讓兩個家伙高興了一陣子,他們也就把黑虎營的事情先放一放。
因為他們知道,嶺北縣的警備司令黑田少佐現在正在前方打仗,縣城里的只是一個中隊長暫時來管理日常事務,如果跟這個中隊長講了,那恐怕功勞就不是他們的了。
兩個人打著小算盤,等著黑田少佐從前線回來後,親自向他報告黑虎營的事情,這樣就可以得到更加的重用。
但就算是有這樣的想法,現在縣城里的一些掌握兵權的人也是不能不巴結的,于是,趙、古二人就在縣城一家叫聚香居的大酒樓設宴請縣城里的軍事首腦吃飯。
之所以選擇聚香居,一方面是因為這家酒樓的酒菜很不錯,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聚香居離鬼子和偽軍的營區都很近,一旦有什麼情況可以立刻得到增援。
就在劉金虎他們準備行動的那個白天,趙、古二人下了請貼,請了縣城里的鬼子步兵中隊的中隊長吉野,還有偽軍警備團的一個名叫張琛的營長,經過吉野的推薦又請了一個叫毛利義部的中隊長,至于這個中隊長是哪支部隊的,他們事前並沒有搞清楚,反正只要是日本人當官的都得請。
晚上七點整,聚香居準時開席。
為了自身也是為了日本人的安全,趙三山在前一天就跟聚香居的老板說好了,酒樓一天不開張,不接待任何客人,所有開銷別動隊都包了,而且,提前一天就派了別動隊員駐進酒樓,熟悉里面的伙計和廚師,以防有生人混進來。
在黑虎營呆了一陣子,趙、古二人早就听聞了劉金虎做過的那些事情,他知道這個莊稼漢出身的營長並不白給,如果不精心安排的話,很可能會被劉金虎鑽了空子。
果然,趙、古二人的安排的確給劉金虎當天的行動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根據牛鐵的情報,趙、古二人要在聚香居宴請鬼子的中隊長和偽軍的營長。在得到這個情報的時候,劉金虎和大家著實是高興了一陣子。因為這一次不但可以除掉兩個叛徒,又可以相機干掉日軍的軍官,真可謂是一箭雙雕。
劉金虎在下午的時候就悄悄靠近聚香居想要找個機會混進去模情況。可是他們在外面整整轉了幾個小時,天快黑的時候都沒有能接近聚香居,更別說混進去了。
感到問題有些難辦,劉金虎緊急招呼幾個骨干想辦法,大家都沒有好的主意。
這時,已經到了六點半了,鬼子兩個中隊長已經先後進入了酒樓,他們的到來讓酒樓外的警戒更加嚴密,因為除了別動隊以外,外面還加上了幾個日本兵在門口站崗。
不過,對酒樓觀察一陣子的劉金虎突然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雖然他得到牛鐵的情報,說趙、古二人不讓任何人來酒樓吃飯,但那是對中國人來說的,縣城里的日本人進出酒樓是不受限制的。他親眼看到兩個穿著和服的日本人男人跟門前的鬼子哨兵打著招呼就進入了酒樓。
直到這個時候,劉金虎的腦海里又想起了李陶生。
李陶生當年在日本留過學,日語不只是會,而且非常熟練,上一次營救黑林寨老當家的陳彪就是靠他這一手外語絕活。可惜呀,李陶生不幸身亡,更可惜的,劉金虎自己跟李陶生朝夕相處那麼長時間竟然沒有學上幾句實用的日語。
如果跟李陶生學了日語,那今天的事情就好辦多了,裝扮成日本人就可以混進酒樓了。
劉金虎在後悔的同時也更加想念李陶生了,不覺輕輕嘆了一口氣。
齊應喜見劉金虎嘆氣就問他︰「營長,怎麼了?」
「唉!你看到沒有?日本人可以隨便進出酒樓,要是我當初跟李副營長學幾句日語的話……」劉金虎知道多說無益,搖了搖頭。
「哦,誒!營長,我听說上次那個叫張依的妹子是個教書先生吧!她不是教日本話的嗎!」齊慶喜一听劉金虎提到日語,突然想起那個被山林好私帶上山的張依就是一個日語教員。
對呀!齊應喜一提醒,劉金虎猛地想了起來。張依是說過,她是在學校里教日語的,看來,如果今天這事兒能辦得成,回去後一定要找她好好學一學。
就算是跟張依學日語也是明天以後的事情,可眼下這種情況怎麼接近酒樓呢,劉金虎真是想破了腦袋。
這時,從街上又來了二、三十個人,這些人全部是統一軍裝,頭戴大檐帽,帽子上都嵌有一顆有五種顏色的五角星。為首的一個人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身材槐梧。
「營長,趙三山不但請了日本人,連偽軍也請了。」齊應喜看出來了,來的這些人正是嶺北縣的偽軍——警備團。
劉金虎借著街兩側店鋪的燈光一看,果然是警備團的人。他知道,警備團的主力在石繼福的帶領下跟著黑田少佐去了長城前線,現在縣里留守的是一個營的兵力,看那個騎馬人的架式,應該就是那個營的營長。
騎馬的偽軍軍官到了聚香居前,讓手下人牽著馬去喂草料,自己大踏步帶著衛兵走進了酒樓的大門。
就在那個軍官進入聚香居的一瞬間,齊應喜的眼楮睜大了。
「營長,那個人我認識,他叫張琛,以前在東北軍的時候是一個排長,沒想到這小子跟了日本人發達了,混上少校營長了。」齊應喜以前就是東北軍出身,他與張琛同在石繼福的三營里當兵,自然是認得的。
「張琛!這個人怎麼樣?」劉金虎見齊應喜認得那個偽軍營長,心里突然有了一線希望,他想了解一下張琛其人的情況,看看能不能從他的身上找到一個突破口。
齊應喜搖了搖頭,一臉不屑地說︰「營長,這個不怎麼樣。當兵時是偷懶耍滑,打仗貪生怕死,沒有一樣讓弟兄們看得起的。」
听齊應喜這樣一說,劉金虎本來還抱有的希望一下子就落空了。
齊應喜見劉金虎很失望,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來。
「不過……唉!說了也沒用!」齊應喜的話說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不過什麼?這都什麼時候了!你說呀!」大胡子在一旁听著兩人的談話,見齊應喜話說了半句,急得不行的他捶了齊慶喜後背一拳。
「你個大胡子,打我干嘛?張琛是有一個弱點可以利用,可我們現在沒有那個條件呀。」齊應喜被大胡子捶得一皺眉。
「說來听听!」劉金虎現在是沒有辦法了,不管齊應喜有什麼建議,他都想試一試。
「這個張琛呀,雖說是貪生怕死、偷懶耍滑,但這都是玩的,很多人都有這毛病,在軍隊里不算什麼,但是,他還有一個極大的嗜好,那就是!特別喜歡女人。」說到這里,齊應喜嘿嘿笑了一下,說︰「如果我們用一個美人計,保管他張琛會上鉤,想要進入酒樓那也不是難事兒了。」
本來以為齊應喜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听他說完,劉金虎和大家都泄了氣了。
女人!哪里有什麼女人啊!這次進城的二十幾個人全是大老爺們兒。
這時,吳立冬突然拍了大胡子肩膀一下,壞笑道︰「大胡子,你相好的不是就在城里嗎!」
大胡子一听,笑著回身給了吳立冬一拳,罵罵咧咧說︰「媽巴子的,看不出你小子平時挺老實一肚子花花腸子。我那婆娘連雞都沒殺過,槍也不會使,讓她進去干嘛?白讓張琛那小子佔便宜呀!」
大家笑了一下,都知道吳立冬不過是開個玩笑,就算是大胡子肯讓他相好的去,大家也不會同意的,此時的聚香居里就是龍潭虎穴,沒有些真本事的人,進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怎麼辦呢?劉金虎沒了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