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中光坐在寬敞的辦公室里,後背靠著老板椅,蹺著二郎腿,正在打著國際長途,他對面的長沙發上,一個穿著紫s 外套的優雅女人正半倚著沙發靠背,手中夾著一支點燃的細細的薄荷香煙,傾听著姚中光的通話。
「好,好!你要在韓國玩幾天啊!爺爺n in i還有媽媽他們可想你了,你別玩瘋了,早點回來……要給爺爺n in i帶點東西回來啊!國內什麼東西沒有?這樣吧,帶點極品高麗參回來吧!要買整盒的,散的你過不了邊檢,還有那些海產品,一定要帶包裝好的,散裝的你過不了邊檢,啊!」姚中光事無巨細的叮囑著電話那頭。
「唉喲,就爺爺n in i和媽媽想她啊!還有叔叔和姑姑呢!尤其是小姑姑,想我們家姚遙快點回來想死了。」姚中輝一邊听著一邊笑著在一旁插嘴,還在面前茶幾上的煙缸里輕輕地彈了下煙灰。
「哈哈,小姑姑也在這里,你想跟她說些什麼話麼?哦,好,回來一起說。那就這樣吧,我的信用卡副卡反正在你身邊……哦!你在澳大利亞有打工賺錢啊!那邊不是不給打工麼?……好,好,我家閨女總有辦法的,親個爸爸,爸爸也想死你了。」姚中光在電話里給女兒姚遙一個大大的熱吻,隨即掛了電話。
「小姑娘長大了,有主張了,我還當她像小時候那樣,什麼事情都要來找爸爸做主呢!」姚中光表情輕松的抽出一根煙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大嫂還是不給你抽煙麼?」姚中輝微笑著問道。
「是啊!你家嫂子倒不是潔癖,她就是覺得我抽煙太厲害了,說我在單位里應酬這麼多,應該抽夠了,每天回家就只給我五根煙的配額,你知道這哪夠啊?一刻鐘就沒了。」姚中光無奈的吸了一口煙說道。
「那麼在公司里就能抽盡量抽是吧?不怕我現在給大嫂打電話告狀麼?」姚中輝依然面帶著招牌式的微笑,用一種略帶威脅的口吻問姚中光。
「小妹,我是看著你從小長大的,你雖然心細膩,但決不是那種愛打小報告的人。記得小時候,家里還沒錢那一會,你在小學里看到一個同學在偷東西,當場就大聲喊了一聲,把他嚇跑了,你明明知道他是誰,但還是沒告訴老師,給了那個同學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姚中光看著小妹,娓娓道來。
姚中輝眼角有點酸了,說︰「大哥,你還記得這件事啊!」
「當然,你們四個人的一點一滴,大哥都記在心上呢!」姚中光不無感慨地說。
「那麼大哥,是不是我們幾個人跟你的仇你也都記著呢?」姚中輝不無戲虐地說。
「哈哈,小妹,你是希望大哥記著還是希望大哥忘記?」姚中光笑著說,沒等姚中輝回答,他又說︰「這里關著門說話,大哥不想記得,只是大哥忘不掉。你們幾個弟弟妹妹,從小與我經歷過的一切,大哥都把它當成一段往事回憶放在心底了,希望將來大哥得了老年痴呆的時候,你們還能提醒我你們曾經對我做過的一切。」
「大哥……」姚中輝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兩行眼淚終于滑了下來。
「呦!呦!你看,還沒說幾句,眼淚都下來了,這哪像我那個做什麼事都說一不二的小妹妹啊!要是給姚遙和菁菁他們幾個看到,又要笑話你了!」姚中光一邊說一邊抽出幾張紙巾給姚中輝遞過去。
姚中輝擦擦眼淚,又恢復了笑容,說︰「說到姚遙和菁菁她們幾個,我也想起了一些事。記得姚遙是第一個出來的,沒幾個月菁菁又出來了,那時我初中剛畢業,剛剛意識到我當了姑姑又當阿姨,沒個半年,姚遠也出來了。看著她們三個小肉球用布包裹得嚴嚴實實地在小床上排成一排,我開心極了,不知道先從哪個玩起來。二姐寶貝菁菁寶貝得要命,誰都不給踫,我還被她訓了一頓,沒辦法,只好先從姚遙開始,把她抱起來,一個勁得親啊!親著親著,她們就長大了,她們三人一個接一個地上了幼兒園、小學、中學,就這麼長大了。對了大哥,姚遙在澳大利亞讀書畢業為什麼不在那里工作呢?」
姚中光說道︰「她在那里讀書,邊讀邊打工,那邊是不給留學生打工的,她便去華人的餐館打黑工,這小姑娘也算本事,那里的勞動部門突擊檢查了好幾次都被她神不知鬼不覺得躲過去了,甚至還有一次,餐館附近的鄰居告發,結果她也沒事。我現在對這小姑娘有點佩服了。本來她畢業後是可以在那里工作的,但她跟我說,她想回來跟我做。想想也是,她在那里發展得再好,將來總是要回來接手我的衣缽的。那就干脆早點回來吧!」
姚中輝看著姚中光,說道︰「大哥,有句話我覺得該問問你。」
姚中光說︰「你從小到大說話還有忌諱麼?」
姚中輝笑著說︰「姚遙這丫頭在那邊談過男朋友麼?」
姚中光眉頭一皺,想了想說︰「她還真沒說過,我想就算她談了也不會這麼快告訴我的吧!怎麼?」
姚中輝笑笑,掐滅了煙頭,說︰「沒什麼,她在那里那麼久,你不擔心麼?」
姚中光看著小妹,笑著說︰「大哥知道你在想什麼。姚遙是個自制力很強的姑娘,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如果她真的在那里談了朋友並且做過那個了……大哥也只有認命,只希望那個人能好好對待她,我這個做爸爸的也就放心了。」
姚中輝拍拍手,說︰「大哥,真有你的。」
姚中光轉口說道︰「現在家里可就剩下你了啊!老三雖然沒孩子,但他可把阿茉看成自己親生孩子一樣的,看來老三的那3%股份將來是會交給阿茉的了。你呢!你每天在你的花店里修修剪剪,卻一點也不考慮你自己的事情。大哥是已經當了舅舅了,還指望著再當一次舅舅呢!」
姚中輝臉一紅,說道︰「大哥你又來了,這種事能急的麼?如果踫不到一個讓人心動的,我還真想繼續單身下去呢!想想,真像三哥那樣也好,將來如果看中一個喜歡的,他有子女也沒關系,只要他真的對我好,我大不了老了以後把股份交給他的子女,然後跟他一起周游世界。」說著臉上漾起了一絲少女般的羞澀。
「呵呵!真是我的好妹妹。」姚中光又點燃了一根煙,說︰「但話也不能這麼說,老三不生孩子,老爺子老太太嘴上不講,心里可是不樂意的,還好3%的股份也不算太多,喬雲茉也算是個懂事的孩子,听說平時老三給她的錢她都不肯用,還自己出去做模特賺錢,現在進了集團,在工地上也很努力,起碼還挺讓人放心。你就算能找到一個稱心滿意的男人,就能保證那個男人的子女能像喬雲茉那樣讓人放心麼?」
「說來,現在連阿茉也談男朋友了,就是那個林暉,你招進來的吧!上次我跟他談過一次,有點悟x ng,不像他外表長得那樣繡花枕頭,肚子里面還是有點貨的。」姚中輝說道。
「哦,怎麼看出來他肚子里有貨?」姚中光好奇地看著小妹。
「講不清,這個人平時嬉皮笑臉的,跟我說話的時候又一臉正經,我只接觸過一次,還不太了解,但是感覺到這個小伙子挺正派的,但願他接近阿茉不是別有居心的。」姚中輝坦白了心中的想法。
姚中光點點頭,說︰「像我們這樣的家庭,不論誰跟我們接近,我們都會認為他是別有居心的,別說是喬雲茉,就算是我家姚遙,或者是菁菁,哪怕姚遠這樣的男孩子,他們若要談戀愛我們都會好好審查一下對方的家庭背景,以及接近我們家的真實目的。不過,老三跟我說過,林暉到他們家去上過門,他和小宋都挺喜歡林暉,聰明,懂事,跟老三一家都挺說得開,我想這就這不錯了。哪怕他真是看中了我們的家產,只要他能真的對喬雲茉好,我們也不能說什麼對吧!而且將來你總歸要結婚的,姚遙和菁菁也都要嫁出去的,哪來這麼好運都嫁到家世比我們好的人家啊!這樣的人在本市估計不多吧!」
姚中輝點點頭,說道︰「大哥,你真厲害,要我可就不會這麼想,要是我一定把那個人的家底祖宗十八代都翻出來,看看他究竟是抱著什麼目的接近我們家的。」
姚中光哈哈大笑,說︰「那,我們姚家的姑娘們可就難嫁嘍!」
姚中輝話頭一轉,笑著問︰「大哥,你說是姚遙會先嫁出去,還是菁菁先嫁出去?」
還不等姚中光應答,門外就傳來一陣銀鈴般的聲音︰「不論姚遙先嫁還是菁菁先嫁,小阿姨不嫁,我就一定不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