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朝車廂走去,跟過來的有謝世貴、白羽、阿蘭、阿虎等人。♀
幾人圍著車廂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何立天突然想起那耀眼的光芒好像是從車廂底部發射出來的,他蹲,幾乎爬到了地上,向車底看去。
沒有人注意到,就在這一刻,白羽的神情變得很緊張。
何立天在車廂底,發現了那三個神秘的鐵箱子。
難道,發光的竟是這三只鐵箱嗎?
向友軍、謝世貴鑽到車底,幫助何立天把三個鐵箱拖了出來。從鐵箱放置的位置來看,很明顯,是有人故意將鐵箱藏到了車廂下。
看到三個鐵箱失而復得,何立天不知道是喜是憂。鐵箱失而復得固然是好事,可它們既然不是無翼而飛,那就說明有人盜了鐵箱,又藏在車廂下。
這個人會是誰呢?從常理來說,偷了鐵箱的人,會選擇留下來保護鐵箱。何立天極力回想剛才在他提議離開的時候,有哪些人持反對的態度。謝世貴、林歡歡、白羽、小江、張洪生……好像共有十二個人,這十二個人里面,誰會是這個偷箱賊呢?會不會這個偷箱賊為了混淆視听,反而贊成逃離此地呢?那個警察的死跟偷箱賊有沒有關系?那個特殊的符號跟三個鐵箱有沒有聯系?
何立天不斷地給自己提問題,同樣,張曉曉、向友軍也想到了這些問題,他們跟何立天一樣,都沒辦法得到答案。《》
「向大哥,張小姐,我覺得這三個鐵箱很有些古怪,雖然我不能準確說出古怪在什麼地方,這是我的直覺,不知道你們怎麼看?」何立天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跟其他人討論,他已開始收斂自己**特性的行事方式,因為他知道,要讓自己融入這個團隊,或者說要讓這個團隊變得更加融洽,首先就要讓這個團隊里的人互相尊重。向別人征詢意見,這也是尊重人的一種方式。
向友軍在凝眉沉思,張曉曉在看著鐵箱發呆,白羽接過何立天的話︰「何醫生,我也有這樣的看法,要不是有什麼古怪,它們不會無緣無故的在車上,又無緣無故的消失,現在卻出現在車里
「疑點還遠遠不止這些向友軍簡潔地說。
「我們要安排專人來保管這些鐵箱張曉曉說。
「我來保管吧謝世貴一听有事可做,自告奮勇。
「不行張曉曉看了看遠處的林歡歡︰「保管鐵箱,是一項很重要的任務,我們需要保管鐵箱的人,能夠形影不離的看護著鐵箱,而你,必須要抽出一定的時間陪你的妻子
謝世貴笑了笑,不再說話,他知道張曉曉說的是對的。
「要不……白羽,你來保管鐵箱,行嗎?」何立天問。
「只要大家放心,我一定保證鐵箱的安全,鐵箱在,人在,鐵箱亡,人亡白羽將自己瘦弱的胸膛拍的乓乓的響,他那書生般的臉上,發起誓來,卻也有幾分英雄氣概。
安排好鐵箱的事情後,何立天看到小男孩肖童坐在遠處發呆,不知道小家伙在想些什麼,不禁笑了笑︰「這孩子,人小,心事倒很多的
張曉曉道︰「這叫人小鬼大
「要不我們去跟他說說話何立天提議道。
張曉曉點了點頭。
肖童默默坐在草地上,看著別人在收拾自己的物品,顯得落寞又孤獨。他跟別人的差距,就像他的行李跟別人的行李的差距,別人有大包小包的東西,他卻什麼也沒有——唯一一個帆布包,只不過是他用來裝垃圾的,卻也在列車失事時弄丟了。
曾經,他也是有家的。他也有父親,有母親,還有女乃女乃。他們一家三代過著最普通的農家生活,雖然清貧些,但也自得其樂。
後來,在他六歲的時候,父親和母親跟著村里的人們去廣州打工了,一走就是五年,想父母的時候,他只能打個電話給他們,他幼小的心靈里面,總是覺得缺失了什麼寶貴的東西。在電話里面,他哭著請求父母回家,可是父母告訴他,他們為了多掙些錢,車費又貴,暫時不回來,並承諾他在春節的時候回家。
只是,父母每年都要給他好幾次這樣的承諾,卻一次都沒有實現過。有一天,他在村口遇到一男一女兩個人。兩個人說認識他父母,可以帶他去找父母。他很開心,他太想父母了,況且一個小小孩童,他也想不到那麼多人性的險惡和世事的復雜。
于是,他跟著兩個中年人離開了鄉村。兩人將他帶到了一個大城市里,卻並沒有帶他去找他的父母,而是首先對他一陣毒打,然後命令他沿街乞討,每天晚上回去交差,若安排的任務沒完成,除了罰以不準吃飯外,毒打當然也是少不掉的。
他就這樣,從一個留守兒童,變成了一個乞丐兒,從此流浪在各個城市之間。如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那就代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難和幸福,只是有些人的幸福多于苦難,而有些人的苦難卻多于幸福。就因為這種差距,一個年少的孩子,已經學會了厭恨他的家庭,厭恨這個社會,這就是他雖然擺月兌了那個乞討團伙的控制,卻選擇流浪也不回家的原因。世間的不公,就這樣傷害著一個孩子幼小的心靈。
「小家伙,在想什麼呀?」何立天在肖童身側坐下,伸手撫模了一下肖童的腦袋。
「是啊,小家伙,想什麼,跟姐姐說說張曉曉也坐了下來。
「姐姐,我想……我想爸爸媽媽肖童心中一酸,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肖童,別哭,明天我們就離開了,一出去,你就能見到爸爸媽媽了張曉曉安慰著,又道︰「現在,你還有立天哥哥,曉曉姐姐呢
童搓著鼻涕點了點頭。
「咦,那是什麼?」何立天突然問,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草叢中有一個東西若隱若現。
「那是我的包!」肖童歡呼起來,雖然那個包值不了幾個錢,但找到了包,就代表他不再一無所有,因為至少他還擁有一個又髒又破的帆布包。
「快拿你說過的那本雜志給我看看何立天說道。其實不用他說,肖童已經打開帆布包,在找那本書了。
可是,肖童失望的攤了攤手。
沒有?帆布包還在,可是包里的雜志卻不在了!
天又黑下來了,雖然大家把篝火燒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旺,火光幾乎照得黑夜如同白晝,但心里依然不由得陣陣發毛。
如今,在他們心里面的恐怖,是伴隨著黑夜一同存在的,要想消滅恐怖,除非讓天不要有晝夜更替。
楊麗穎慌張的叫喚眾人去看那八名傷員。短短一天之中,每個人又都老了許多,原本四十多歲的兩名中年人,在下午的時候,已經斷氣了。
眾人都垂頭嘆息,在為死者和將死者默哀。就在這個時候,一張紙條悄悄地塞進了白羽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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