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毛向何立天等人描述了那幫人的情況,何立天一拍大腿,驚道︰「真的是張小姐他們,他們怎麼得罪了當地人的?他們現在在哪里?有什麼危險嗎?」語氣之中掩飾不住擔憂之情。
五毛訝異道︰「他們是你們的朋友嗎?」
何立天點了點頭。
「那……」五毛欲言又止。
「老弟,快跟我們說說,那幫人出了什麼事?」見了五毛的表情,何立天明白張曉曉等人在靈隱鎮闖的禍還不小,擔憂又增加一層。
五毛緩緩說道︰「他們昨天中午來到靈隱鎮,小鎮的人們雖然對外人有所排斥,但還沒有恨到對付你們的地步。後來,一家當地人開的旅館還讓他們入住了。可是,到了晚上……」
「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楊麗穎問道。
「晚上的時候,他們中有一個男的,來到我的酒,喝了十幾支啤酒,可能是喝多了,離開我這里之後就出事了。」
「什麼樣的一個男人?」
「長得比較書生氣,但從我的觀察看來,此人絕不像一個讀書人那樣溫文爾雅,反而在內心中充滿了狂暴。」
「白羽。」何立天肯定地說。
「他從這里出去之後,居然在路邊,了老族長的孫女兒。」
「啊——」
五毛的話還沒說完,所有人都發出一聲驚呼。
他們想過張曉曉等人與當地人的矛盾,口角、爭吵甚至打架,但沒有一個人想到竟會是這樣一件事。
,還是在形勢無比緊張的情況下,了老族長的孫女。
白羽竟真的會是這樣一個禽獸不如的人嗎?
何立天皺起眉頭,如今,他只求他們猜測錯誤,那一幫人不要是張曉曉就好。
五毛等眾人情緒稍稍平復了一些,接著說道︰「就為這件事,老族長帶領族人,將你們的朋友都抓了。那個男的,被單獨關了起來,听說已經被打得皮開肉綻。而老族長的孫女,已經上吊自殺了一次,幸好發現得早……」
「他們現在被關在什麼地方?」何立天問。
「小學的一間教室里。」
「得把他們救出來。」
「可是。」五毛面露難色︰「現在整個小鎮都在憤怒之中,要救人不會那麼容易啊。你想想,其他女人或許還罷了,但她可是受全鎮人民尊敬的老族長的孫女,他們如何會善罷甘休。也許救人不成,反到把你們也卷了進去。」
何立天知道五毛說的是實情,可就算真的千難萬難,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他又怎麼忍心置張曉曉等人不顧呢,慈祥的馮阿姨,可愛的肖童,還有那有孕在身的林歡歡,他怎麼忍心讓他們陷在危險的泥沼之中而不管呢。
「要救人,我們就得掌握更多的東西。」向友軍沉默了半日,說道︰「不管是不是張曉曉他們,我同意何老弟你的決定,一個人犯錯,不能讓其他人跟著他一起遭殃。」
「對。」何立天轉頭看著芝蘭,問道︰「你可以跟我們多說說這個小鎮的事嗎,特別是風俗民情等。」
芝蘭微微點了點頭,再次為何立天等人介紹靈隱鎮的相關情況。五毛在旁邊,也將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作出補充說明,這樣一直討論到半夜,何立天對靈隱鎮算是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他針對所了解的情況,開始與其他人商量營救張曉曉的計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不知不覺之間,他們已經喝了兩瓶紅。而計劃卻八字沒一撇,因為這件事情實在太過嚴重了,充滿了種種未知和變數,很多問題也許只有臨場應變了。
直到半夜,眾人才散去,各自回房睡覺了。
五毛除了經營酒之外,還附帶有住宿,先已為他們安排好房間。
房間格調別致,頗有一種鄉土氣息,給人一種唯美的感覺。
對于在大城市生活慣了的人,對這樣一種另類的生活空間,本應該充滿了好奇與欣喜。但這一夜,沒有一個人的心中不糾結,沒有一個人不輾轉反側。因為他們都明白,明天營救張曉曉等人,充滿了危險,稍有不慎,先前扛著刀斧棍棒圍攻他們的人,一定會將他們砸成肉漿。
第二天,天色還未大亮,何立天已叫醒了芝蘭和五毛。
五毛在靈隱鎮生活了三年多,對靈隱鎮比較了解,而且還有一些熟人,否則他也不可能還呆在排外的靈隱鎮。
而芝蘭雖然沒有生活在靈隱鎮,但他生活的蛇村距離靈隱鎮並不遠,甚至還能跟當地人打話,對當地人的生活習性,民俗風情等,自然最為了解。
因此,要營救張曉曉等人,這兩個人是最合適的人選。
何立天認為,救人只能智取。如果帶著七八個人一起去,勢必造成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從而激發新的矛盾。
所以他只帶著芝蘭和五毛去老族長家,求情也好,講理也罷,算是對老族長的一種尊重。最後事情就算辦不成,也不至于讓老族長更生新仇舊恨。
幾分鐘之後,何立天、芝蘭和五毛已經來到了老族長家。
開門的人是一位六七十歲的老婆婆,應該是老族長的妻子。
她看了一眼五毛,強擠出一絲笑意,說道︰「五毛來了。」對何立天與芝蘭,卻看都不看一眼。
「大娘,老族長在家嗎?」五毛含笑問道。
「還沒起床呢!」老婆婆沒好氣地說。
「那行,我們等一會,有點事跟老族長說說。」五毛依然微笑著說。
「先進來吧。」老婆婆猶豫了一會,終于還是將三人請進屋去,在堂屋之中招呼他們坐下,又為他們泡了茶水。
這些細節,讓何立天對這個民族又多了些了解,多了些敬佩,同時也多了些內疚。
身為受害女孩的女乃女乃,她心中所承受的苦楚,不會比受害者本人少多少。
而在這種情況下,不管心中有千般恨千般苦,不管心中有多少不願意,她依然選擇了客氣的招待她所防備著的外人,這一點,是很多人都沒法相比的。
這也正是何立天心中內疚的原因,好人遭殃和壞人遭報應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看到好人遭殃,心里面更多的當然是悲憫,看到好人所遭的苦難是自己的伙伴造成的,心中當然就會生出更多的內疚。
一個少女從屋外走進來。
但見她容顏嬌艷,但神色憔悴,煙圈紅紅的,看得出她哭了一夜,睫毛上似乎還掛著淚滴。
「這就是那個被害的女孩了。」何立天心想,有心想跟她說幾句歉意的話,卻又實在開不了口,眼睜睜看著她向里間走了進去。
又尷尬地坐了近二十分鐘,從一個房間里傳來咳嗽聲,俄而緩步走出一個面色威嚴的老者,正是昨夜何立天所見過的老族長。
老族長見了何立天三人,沒有表示熱情,也沒有表示反感。自從昨夜吩咐族人不要為難何立天幾人之後,他對何立天已經沒有了仇恨。
他們本就是一個耿直的民族,愛就是愛,恨就是恨,從來不會表里不一,心口不一。
何立天、芝蘭及五毛已經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老族長鞠了個躬。
老族長依然面無表情,在三人對面坐下來,隨手舀過桌上的煙斗,滿滿地裝了一袋煙。
何立天立即舀出火機,主動上前幫老族長點燃了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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