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阿麗的表情,何立天立即想起了阿蘭與阿麗的關系。
他明白阿麗的目光為什麼充滿厭恨,他就像第三者插足一樣,從她身邊搶走了阿蘭。
他突然縮了縮手,想掙月兌阿蘭的手。
可是,阿蘭更用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有些不安卻又倔強的盯著阿麗,似乎在向阿麗挑戰,又像在宣告什麼。
何立天沒法,只好任由阿蘭抓著胳膊,對阿麗尷尬地笑了笑。
小男孩肖童跑過來抱住了何立天的腿︰「何叔叔,我又見到你了,還有向叔叔他們呢?」
何立天撫模著肖童的頭,說︰「向叔叔他們沒事,很快他們就能回來了。」
肖童緊緊地抱著何立天,就像抱著久別重逢的親人一樣,舍不得放手。
「你們都辛苦了。」何立天對眾人說道。眾人也在與他點頭致意。如今,他們這些在火車失事後幸存下來的人,就像一家人一樣,不管是誰發生了意外,大家都會格外地擔心。
「我們別在這里停留了,先回去吧。」老族長看了看西天,道︰「天晚了,也到吃晚飯的時候了。額吉,你快回去,叫人殺羊宰牛,預備美酒,今天晚上我們給何先生接風洗塵,清掃霉運。」
「好。」額吉轉身跑步而去。眾人听說今晚聚會,而且有肉可吃,有酒可喝,皆都歡呼一聲,那些不祥之感,暫時拋諸腦後。
老族長的話,算是為何立天解了圍,眾人的目光從他和阿蘭的身上轉移開去。
一行人跟著老族長回到靈隱鎮。
當晚,靈隱鎮殺了十只羊,五頭牛,在祠堂廣場上燃起篝火,焚香祭祖之後,品酒吃肉。
全鎮的人幾乎都來到祠堂廣場上,沒有那麼多桌子凳子,雖未宴席,但除了擺了幾張桌子給老年人坐而外,並沒有擺酒桌,盡皆席地而坐。
老族長、聖醫、五毛、絡腮胡子、謝世貴,以及鎮上幾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合坐一桌,把盞相敬,相互恭維,喝得格外暢快。
絡腮胡子受了傷,本來不適合來參加這個宴會,但何立天覺得以後的行動中少不了絡腮胡子這個關鍵人物,因此向聖醫了解過他的傷情,聖醫表示絡腮胡子的傷並無大礙,這才叫他來一起參加了宴會。
宴會之中,何立天時刻觀察著絡腮胡子的臉s ,眼見並無異常,這才逐漸放下一顆心。
突然一陣鼓聲傳來,幾名漢子身背鼓、鑼以及一些何立天叫不上名堂的樂器,坐在祭台之上,敲擊起來。
一老者看何立天听得著迷,呵呵笑道︰「看來何老弟也是個樂器行家呀?」
何立天臉上微紅,笑道︰「老先生過譽。晚輩不過喜歡听,絕不敢沾上‘行家’二字。」
那老者又道︰「謙虛,謙虛。依何先生來看,我們這土樂器听來如何?」
何立天道︰「樂器為人所造,樂曲為人所奏,淳樸善良的民族,才能奏出這樣淳樸的曲子,給人一種一種質樸之感。這些民族樂器,聲音雖不如現代樂器婉轉悅耳,但其清脆聲音之中,別有格調。」
那老者道︰「何先生這話,算是給了我們這些土的掉渣的樂器戴上一個大大的光環了。」
何立天微笑道︰「晚輩據實而言,說的都是個人的小小感想而已,見笑了。」
說話得體,居功不傲,那老者心中對何立天做出了這樣一個評價,笑道︰「何先生相貌堂堂,才華橫溢,足智多謀,到靈隱鎮不過十r 光景,便為我們解開了傳染病之謎,找到了對付邪靈的方法,揭穿了阿依婁的y n謀,挽救了靈隱鎮成千上萬人x ng命。何先生就是我靈隱鎮的恩人啊,老朽不才,在此以一杯薄酒敬何先生,聊表謝意!」
老者說著,端起酒杯,何立天趕忙也端起酒杯,向老者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眼見老者將酒杯放到唇邊了,他才將酒杯放至唇邊,與老者同時飲盡,放下酒杯,說道︰「老人家說得太過了,晚輩本是個厚臉皮的人,听了老人家的話,都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說完,大家笑了一會。
那老者道︰「我可沒有說假,不信,我們請老族長來說句公道話。」
老族長笑而不答,突然對鄰桌吃飯的額吉叫道︰「額吉,換大碗來,我要敬何先生三碗酒。」
眾人一听,臉上變s 。這麼多年來,全族之人從沒有見過老族長在這樣的場合跟客人大碗喝酒,可見何立天在老族長心中的地位之高,不是旁人可以猜度。
額吉得令而去找大碗。何立天卻心慌地站了起來,口中說道︰「使不得,使不得。」他自然知道大碗喝酒代表什麼,代表老族長對他的尊重,也代表了老族長對他的信任。有些受寵若驚。
老族長笑道︰「年輕人不要推遲,正如剛才所言,你是靈隱鎮的恩人,別說三碗酒,就是比這珍貴百倍千倍的東西,又何須掛齒。」額吉已經將六個大碗找來,以一木托盤托著。
老族長親自將六碗酒倒滿,先端了一碗。何立天不敢再有任何拖泥帶水。老族長如此相待,他若再要推三阻四,就顯得太過不識抬舉了。
他搶在老族長舉手之前,做了一個恭請的勢,道︰「晚輩先干為敬。」咕嘟一聲,一碗香氣四溢的米酒已經下肚。接著第二碗,第三碗,每喝一碗酒,何立天都恭恭敬敬地作出一個請的勢,老族長看著何立天點頭微笑。
三碗酒喝完之後,何立天突然從老族長的微笑中,明白了老族長的心意。
老族長的微笑中,有鼓勵,也有期許。那是一種信任的微笑,一種托付的微笑。老族長特意在眾人面前,用最尊貴的待客禮節提升何立天的地位,以便今後何立天在靈隱鎮發號施令,對付邪靈,解危濟困。
想清這一層關系之後,何立天也微笑著對老族長點了點頭,似乎在說︰「放心,上刀山下油鍋,何立天在所不辭。」
兩人含笑坐下。祭壇上樂器演奏隊伍已經換成了一群美麗的少女,扭動著柔軟的腰身,翩翩起舞。
五毛在旁邊解釋道︰「以前,靈隱鎮每天都有一場演出,包括演奏民族樂器,跳民族舞蹈,唱寨歌,情歌等,讓旅客在靈隱鎮除了欣賞到美景之外,還感受到真正的民族藝術魅力。可是在邪靈出現後,這一切便停止了。」
何立天看著祭台上的少女們,個個青秀氣,個個美麗迷人,不禁有些痴了,他平素對于這些地方民族特s 很感興趣,曾經還萌生過游歷祖國所有少數民族之地,拍攝一部最原滋原味的少數民族音樂、舞蹈記錄片的想法,只是各方面條件不具備而未曾實施。
突听絡腮胡子叫道︰「這個世上,我向來不信英雄存在,但何先生的的確確是條漢子,來,我也敬何先生三大碗。」說著也將六個空碗重新倒滿。
何立天豪氣頓生,一拍桌子,大叫︰「好,干他三大碗。」
瞬間之後,六碗酒又已變空。
這一下,喝酒的氛圍徹底營造出來。靈隱鎮就算一個女人,也都是酒中好手,更別說男人,全都是些豪邁之人。
他們見何立天如此豪邁,對何立天生出敬佩之情,于是,那些漢子們都端起來酒杯,要來跟何立天敬酒。
何立天一見這架勢,頓時餒了,對這些熱情好客的漢子,又不知如何拒絕,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幸好老族長又出來蘀他解了圍,喝止道︰「你們這些娃,這樣喝法,還不要了何先生的命呀?敬意留在心中就是,喝酒就免了。」
老族長的話,眾人不敢違逆,況且他們心里一想,老族長的話說得不錯,他們這麼多人都跟何立天喝一遍,那何立天還不被酒淹死才怪。
于是眾人都說,改r 再找機會,定要跟何立天喝一杯。
「這樣,老族長。」何立天突然說道︰「你看眾兄弟們酒碗都端上了,也不能就這樣放回桌上去。何立天多了不成,再喝一碗,那還是可以的。我就以一碗酒,回敬在座的所有兄弟姐妹們,你看如何?」
眾人听了,都停止了放酒碗的動作。
老族長笑道︰「既然何先生有這心意,那大家還不遵照執行。」
眾人叫道︰「好,我們跟何先生喝一碗。」
所有人都端起了碗,與何立天遙空相敬,連那些小孩都端起了茶碗,有模有樣的學著大人敬酒。
看到如此融洽的場景,老族長又微笑著點了點頭,就連半r 沒有言語的聖醫,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他跟老族長是一樣的心思,邪靈還需要對付,女兒死而復生之謎還需要解開,地下暗道里的詭異事件等,都是一股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就算集靈隱鎮全部力量,也未必能夠對付,而何立天在這數十r 中所表現出的能力,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靈隱鎮需要跟何立天合作,需要這些外鄉人的幫助,合作,就需要營造良好的合作氛圍,需要在靈隱鎮民眾面前樹立起何立天的個人威望,只有這樣,才能讓何立天更好地組織起對抗外敵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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