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何立天與五毛便將兩個鐵箱抱回房中研究了半夜,對于如何打開鐵箱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那鐵箱從外表看來,跟普通的皮箱差不多,實則j ng鋼鍛制,堅固無比,且做工考究,連絲縫寬窄都一模一樣。
何立天想起當r 向友軍的話,嘆息一聲,對五毛說道︰「向大哥說過,這幾個鐵箱不僅配了鑰匙,而且還設置了密碼,因此,有鑰匙沒密碼,或者有密碼沒鑰匙都沒用,若非兩者合在一起,我們是沒有辦法的。」
五毛搖了搖頭︰「這樣的話,我們就沒辦法知道鐵箱里的秘密了。」
何立天問道︰「當地有沒有制鎖名匠?」
五毛問道︰「你想找鎖匠來開鎖?」
何立天道︰「在沒有其他辦法的情況下,我們只有試一試。」
五毛道︰「鎮上倒是有一個鎖匠,大家稱它為鎖王,多年來,在他手下從來沒有打不開的鎖,從來沒有配不出來的鑰匙。他配鑰匙堪稱一絕。別人配鑰匙,都需要有原鑰匙比對著打磨,配出的鑰匙有時還不好用。而他配鑰匙,對原鑰匙只需看上一兩眼,在不用原鑰匙比對的情況下,憑著感覺三下五除二就把新鑰匙配出來了,保準比原鑰匙好用。還有一種情況,如果一把鎖的所有鑰匙都弄丟了,那把所也就報銷了。但靈隱鎮的人們,從來沒有因為弄丟鑰匙而吃那砸門換鎖的苦,只要將開鎖王請到家門前,他只用一跟細鐵絲伸進孔之中搗弄,回到家中便能配出一把要是來,也是從未失過手。」
何立天咂舌道︰「的確挺神的。」
五毛道︰「是啊,很神。我們都說‘天下他配不出的鑰匙,天下沒有他打不開的鎖。」
何立天嘆道︰「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開鎖開到這麼高的境界,真正的民間高手啊!如果請得他來幫忙,也許就能將兩個鐵箱子打開了。」
「可是。」五毛說︰「去年,這位開鎖王突然歇業了,就像江湖人金盆洗手一般,誰也請他不動,就算老族長出面,他也未必給面子。他甚至自家大門都少出——包括今天晚上這樣的場合也不參與。
「對付這種人,或許我倒有些辦法。「何立天微笑著說。」
「什麼辦法?」
何立天道︰「手藝人——特別是這種技藝j ng湛的高手,一般都有些高高在上,顯得不食人間煙火似的,當然也就不買任何人的賬,這是他們自我維護的尊嚴。」
「那你還說有辦法請他出山。」
何立天笑道︰「這種人自傲,同時也顯得自負,就像武林高手一樣,封刀的原因之一,是因為他再也找不到對手,所以,一旦他發現有一個值得成為他對手的人出現,那他也就會在此舀起塵封已久的刀。」
五毛也笑道︰「我明白了,何大哥。對付開鎖王這樣的人,利益不行,人情不行,威逼利誘也起不了任何作用,給他找一個對手就不同了,就算不請他出山,他恐怕自己都會按捺不住。」
何立天笑道︰「這人究竟是誰,我明天去會會他。」
五毛道︰「他就是絡腮胡子的父親。」
何立天怔了怔,他沒想到,武藝高強的絡腮胡子,還有一個心靈手巧的手藝人父親。
次r 一早,絡腮胡子便組織了三百人來到幽靈部落酒莊前寬敞的馬路上,分十排列隊。這些土著漢子听說招人對付邪靈,幾乎所有男丁都踴躍地報了名,經絡腮胡子j ng挑細選後,留下三百人。
老族長、聖醫也來了,看到自己的族人的表現如此勇敢,兩人都滿意地點了點頭。
老族長突然把拐杖往地上一頓,慈祥的聲音緩緩傳出︰
「我的孩子們,今天,你們能夠自發自願地站在這個地方,加入這個隊伍,我很欣慰。世世代代以來,我們都是一個勇敢的民族,正義的民族,為了我們的親人,為了我們的尊嚴,我們曾一次又一次舀起武器,反抗外敵入侵。今天,你們再次舀起武器,同樣是為了你們的親人和你們的尊嚴。從此刻開始,你們已經是一名真正的戰士,我希望你們從意識上認清楚目前的形勢。這次我們所遇到的敵人,與你們的父輩以及父輩的父輩們遇到的敵人都不一樣。你們的父輩反抗過盜賊、土匪以及r 本鬼子,在一次次入侵面前,他們都用勇敢、用鮮血和生命捍衛了族人的尊嚴,保衛了我們腳下這片土地,但這一次我們面對的敵人,不知道是人還是鬼,甚至可能你們到死都看不到他們的模樣。
「正因為如此,我要你們從意識上提高認識,行動上變得更加謹慎。當然,我們還有很多勇敢的戰士,他們也想加入到你們這個隊伍中,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我們留下了你們這三百人,不代表你們比他們優越,只代表你們承擔著比他們更多的責任。孩子們,舉起你們的胳膊,以祖先的名義宣誓你們誓死戰斗的決心,以你們的勇敢去面對邪靈以及一切未知的髒東西。」
老族長的話,讓眾人顯得群情激奮,三百個人——不,三百名戰士跟著老族長異口同聲地叫道︰「我以祖先的名義起誓,我將勇敢地面對邪靈及一切未知的髒東西,直到最終取得勝利。我以祖先的名義起誓,我將勇敢地面對邪靈及一切未知的髒東西……」宣誓之聲一遍又一遍地在祠堂上空回旋,擴散,最後,整個靈隱鎮的上空都響起了激昂的誓言。
老族長抬了抬手,宣誓之聲頓時止住,現場一片寂靜,只听老族長的聲音又響起來︰「好,這就是我族兒女的j ng神和氣節。我還想跟你們說今時今r 我們所面臨的現狀,可怕的邪靈,詭異的地下幽靈,還有外界對我們的不理解和封鎖隔離,如果不戰斗,我們只有等死,戰斗,這就是你們站在這里的唯一目的。」
「戰斗,戰斗,戰斗……」無數的聲音又異口同聲地大叫。
「好樣的,孩子們。我還要跟你們說一件事,我們除了勇敢,我們還有包容,氣量,站在我旁邊的這位何先生以及他的伙伴們,都是我們的朋友,我們要放下所有對外鄉人的成見,跟他們結成同盟,真正地團結起來。你們願意跟朋友一起合作,一起戰斗嗎?」
「願意,願意……」
「我很開心你們有這樣的氣度,我也相信你們會堅守你們的承諾,在今後的r 子中,配合好何先生,真正地成為他的好幫手。」
老族長說著,拉著何立天的手往前站了一步。
何立天有些受寵若驚,突然真正地明白了老族長的良苦用心。這個早上,老族長激昂的講話,是在贊揚、鼓勵和慰藉三百名勇敢的漢子,更是在支持何立天。他把自己的族人交給何立天來帶領,這是一種魄力,更是基于他對何立天百分百的信任。
何立天握住老族長的手,語氣堅定地說道︰「老族長,你放心,何立天一定全力以赴。」
「舞台是你們年輕人的了,我們等著看你們j ng彩的表演。」老族長說完這句話,與聖醫相視笑了笑,離開了祠堂,回家去了。
何立天看著身前三百名腰桿挺得筆直的土著漢子,倍加感慨。幾r 前,他們還受到這些土著人的仇視;幾r 前,因為阿依婁,他們還跟這些土著人大打出手,可是現在,他們為了共同的目的,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之上。
同時,除了感慨之外,何立天還覺得不可思議。他這個年齡的人,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爭,在這個和平的年代,他更沒想到過發生戰爭,可是今r 之事讓他感到,自己真真切切的在經歷著戰爭,不僅如此,他還擁有了一支三百多人的隊伍,這一切簡直就像做夢一樣,或者說,在遭遇火車事故之前,他做夢也未必會夢到這樣的場景。
「世事真是太難預料了。」他感慨著。心想怎樣給這四百多人安排任務,怎樣來應對今後可能遇到的一切挑戰。突然之間,他覺得自己肩上像壓了一座山似的,沉重得有些喘不過氣。他叫過站在隊伍最前面的絡腮胡子,說道︰「胡子大哥,我們得做一個詳細的安排。」
「何先生,老族長交代過了,包括我在內,這三百人交由你來帶了,只要你說一聲,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們也絕不皺半個眉頭。」
絡腮胡子說完,又筆直地站回了隊伍中去。何立天看了他一會,沒從他臉上看到任何異樣,一顆心放了下來。看來地下的僵尸並不像電影上演的那樣,會讓被他們抓傷咬傷的人變得跟他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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