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件怪事就發生在頭骨上。那個頭骨會動。
他們將頭骨放進骨頭堆里,正準備包起來的時候,何立天發現那頭骨突然轉動了一個方向。
「額吉額祥,你們看到了嗎,這頭骨動了一下。」何立天驚問。
「啊,不會吧。」額吉說。
「骨頭怎麼會動呢?你看花眼了吧?」額祥問。
何立天揉了揉雙眼,喃喃道︰「可能是我眼花了吧。」他拉了拉外套,整堆骨頭都跟著移動了一下方位。
當他們再次要將骨骸包起來的時候,何立天真真切切地發現那頭骨又動了一下。
「看到了嗎,它好像又動了。」
「是……是好像……」額祥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好像是移動了方位。」何立天的聲音微微地顫抖起來,為了證實,他將頭骨舀起來,重新放下去,剛才是頭骨的側面對著他們,現在卻是後面對著他們。
三人眼楮都不眨一下,怔怔地盯著,生怕放過任何一個微小的細節。
隨後,他們眼里閃過一絲恐懼。
那頭骨就像是生在一個活人的脖子上一樣,慢慢地轉過九十度,而它所面向的地方,又是它剛才轉動之後面向的地方。
何立天仍然不敢相信,接連將頭骨移動和改變了好幾次方位,那頭骨都自動轉動回原來的方位。
三人只覺陣陣恐懼襲來。頭骨轉動之時,在外套上摩擦出嚓嚓嚓的響聲,就像一把刀子在自己的骨頭上刮過來,又刮過去一樣。
天坑底,油然生出一股恐怖的氛圍。
「何先生,鬼,真的有鬼。」額祥戰戰兢兢地說道。
「我們快走吧。」額吉說。這兩兄弟本是膽大之人,英勇之士,可是此時此刻,也被嚇得心驚膽戰了。
「繩子還沒有放下來,我們走哪里去?」額祥接著額吉的話問。
何立天道︰「兩位別太害怕,我們來此並無惡意,就算是鬼,我想它也不會無緣無故害我們的。」
額吉臉上紅了紅,說︰「何先生說得對,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們行得正,走得直,怕什麼呢。」
何立天道︰「我現在倒是想到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這頭骨為什麼會動呢?它為什麼非要朝著這個方向呢?難道這個方向有什麼古怪嗎?」
「可是能有什麼古怪呢,那也只是石壁而已。」
何立天站了起來,向頭骨面對的方向緩步走了過去。
他雖然也害怕,但他也必須前去看過究竟。
石壁上長滿了青苔。何立天伸手捋了一下那些青苔,柔軟得像一片鸀s 的海綿。
「何先生,這石壁也沒有什麼奇怪之處啊?」額吉學著何立天的樣子,捋了捋柔軟的青苔。
何立天沒有答話,而是回過頭去,看著那顆頭顱。那顆頭顱似乎也在直愣愣地看著他,漆黑的眼眶之中,就像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不知道那里面隱藏著些什麼。
何立天走回頭顱旁邊,蹲了下來,皺了皺眉頭,喃喃問道︰「你為什麼非要看著那面石壁呢?這天坑里究竟有什麼秘密?你究竟想告訴我們什麼事?」
他看著頭骨,那頭骨閃著幽幽的寒光。這種寒光彌漫開來,渀佛夾雜在空氣中,被他一起吸進了心肺之中。
他突然感到冷,一種徹骨的寒冷,就像被人扔進了冰天雪地之中,冰凍了幾個晝夜一樣。
「咦!」只听額吉突然說道︰「何先生,這里有點古怪啊!」
「什麼?」何立天頓然轉頭。
「這石壁上好像有些被人為畫過的痕跡。」額吉繼續說著,扒開一片青苔。
何立天搶過來,果然在被額吉扒開青苔的石壁上看到一些彎彎曲曲的線條。
「快,把這一片青苔都除掉。」何立天命令道。
三人就像發瘋似的以一雙肉掌去扒石壁上的青苔。那石壁原本很光滑,幾乎沒有什麼泥土,盤根錯節的青苔一抓就是一大塊,只一會時間,已將整塊石壁扒了個干干淨淨。
再看那石壁,約五米高,十米寬,雖然並非光滑如鏡,但也如打了糙泥的牆壁,被人在上面畫滿了各種各樣的圖案。
「壁畫?這天坑里竟有壁畫?」何立天激動地說道。他退後幾步,用手電光對著石壁上的畫,一幅幅看過去。他的表情變得十分復雜,一會兒像發現了什麼寶貝似的,興奮得滿臉通紅,一會兒又眉頭皺緊得像擰緊的繩子。
慢慢地,額吉額祥似乎也看懂了壁畫,他們也像看到了世界末r 般,臉上流露出巨大的恐懼,沒有一絲血s 。
「何先生,這會是真的嗎?」
何立天一直在沉思著,連額吉的話也沒听到。
「一切不可挽回了嗎?」
何立天還在沉思。但他思緒一片混亂。
「何先生,何先生——」
直到額祥拍著他的肩膀連叫了兩聲,他在回過神來。
「何先生,這些壁畫代表了什麼?代表了結局嗎?」
何立天搖了搖頭。
「何先生,繩子垂下來了,我們先上去再說吧,我覺得這里y n森森的,詭異得很。」
何立天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機,開始對著那些壁畫拍照,一張都沒有放過。
自從火車失事以來,他們的手機一直沒有搜索到信號,只能作為听歌和照相的工具。
將壁畫都照了相片之後,何立天與額吉額祥一起,將那堆骨骸包了起來。那神奇的頭骨,再也不亂動了。先前它總是轉動,似乎只是為了告訴何立天牆壁上那些畫。
三人走到繩子旁,何立天抬頭看了一眼天坑口,各種荊棘枯藤遮掩著的天坑,光線更加暗。
一會之後,他們出了天坑。
太陽早已經落山了,夜幕像一張厚厚的簾子,慢慢地將大地掩蓋。
意外救出了張曉曉、楊麗穎和芝蘭,他本該高興,可是他臉上一點高興的表情也沒有。
他y n沉的臉,就像這即將到來的夜。
「何大哥,你提的是什麼東西?」楊麗穎興致勃勃地問。
「下面那一具骸骨。」何立天冷冷地說,楊麗穎一听,第二句話還沒說出口,已被噎在喉嚨里。
「何大哥,你把那些死人骨頭舀上來干什麼呀?」許全笑不解地問。
「給它找個地,埋了吧,不管他做過什麼,也不應該讓他曝尸在天坑里。」
「可是……這……」絡腮胡子似乎有些不滿。
何立天也不理會絡腮胡子的不滿,他現在滿腦子想著那些壁畫。
「何老弟,發生了什麼事?」向友軍也問道。
「向大哥,我們先回去吧,組織大家開個會,我有事情跟大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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