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連續的奔波趕路,天快黑的時候,何立天、阿布和顧曼麗終于在那采藥人的帶領下,來到了清水鎮。
何立天把一千元錢給了帶路的蔣老二,看著蔣老二走遠之後,阿布不滿地罵道︰「媽的,帶個路,要這麼多錢。」
何立天笑笑︰「別想太多了,想想我們能夠安然無恙地從江邊來到清水鎮,一千塊錢就一點也不冤枉了。」
顧曼麗笑道︰「你倒很會自我安慰。」
何立天也笑道︰「不自我安慰,難道還要自尋煩惱嗎?顧小姐,剛才那蔣老二說,現在清水鎮來了好多等著看水怪的游客,你之前在清水鎮沒听說過這事嗎?」
顧曼麗搖了搖頭,「沒有,我跟那個人來之前也沒听說過水怪的事,到了清水鎮後,我們定了旅館,沒有作任何停留便直接進了山。」
何立天道︰「要是你們之前听說過就好了,見到你之後,我們就不會再乘船,阿蠻也不會……」他苦笑著︰「不過,如果你們听說過,也許你們就不會去山里露營了,我們也可能不會見面了。」
顧曼麗怯生生地問道︰「何大哥,你說這是緣分嗎?」
何立天點了點頭︰「佛說,前世五百次回眸,才能換得今世的擦肩而過,所以我想是的。」
顧曼麗抿嘴一笑,她很喜歡何立天這種淡然處之,甚至有點游戲人生的態度。
「何先生,我們現在去哪里?」阿布突然問何立天。
「吃飯。」何立天說。
「不先跟張小姐他們見面嗎?」阿布問。
「早晚要見的,不急在一時。」何立天看了看顧曼麗,狡黠一笑︰「我想顧小姐肚子也餓了。」
「前面有個飯店,菜的味道還可以,要不我們去那里吃吧。」顧曼麗提議道。
「好啊,請顧小姐帶路。」何立天說道。
在到達清水鎮之前,何立天已經接到李朝東發來的短信,知道眾人落腳之處,乃是在清水鎮東邊的一片空曠田野中露營,而張曉曉和絡腮胡子、阿蘭潛進了鎮醫院。
他對張曉曉的布置很是贊同,因為他也覺得,被蛇咬傷的白羽,到了清水鎮之後,一定會再次上醫院。
一切已經安好了籠子等著白羽往里跳,因此,何立天才沒有急著去跟張曉曉和李朝東等人會合。突然來到一個不再被隔離的鎮子里,他對一切都覺得有點新奇。
一路走來,清水鎮的人們都三個一群,五個一堆的坐在路邊閑聊,看來這里的人喜歡擺龍門陣。而那些外來的人,穿梭在小鎮的各個角落,照相留影、感嘆神奇,或忙著找住處。
雖然天已黑了,但小飯館里的生意還分外紅火。幾乎都是外來的游客,跟之前張曉曉等人踫到的那些人一樣,這些人也是三句話里離不開一句關于水怪的話題。
何立天豎直了耳朵听那些人談話。他很清楚,在一個被隔離的地方生活了這段時間之後,他需要了解的東西太多了。而這些外來的游客口中,一定能說出很多他感興趣的東西。
果然,這些人的閑談中,左前方一對情侶的談話引起了他的特別注意。
女︰我都說不來了,水怪而已,有什麼好看的,還不一定真。可是你呀,非得來湊這個熱鬧,現在可好,住處都找不到,晚上我看你睡屋檐去。
男︰嘿嘿,沒關系,有我家寶貝陪伴,別說睡屋檐,就算睡豬圈睡牛圈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女︰鬼才陪你睡豬圈。
男︰寶貝別擔心,剛才老板不是說了嘛,當地人們看人多,都在自己家開臨時旅社了,吃了飯我們再去找,一定能找到住處的。大不了多花點錢。
女︰我可走不動了,吃了飯我就在這等你,你找到住處後再來接我。
男︰遵命。
過了一會……
女︰你們男人這是奇怪,對這些怪啊獸的,就那麼感興趣。你看這段時間來,你都跑了多少地方。你看啊,先是說有邪靈殺人,你巴巴的老遠趕去,卻連邪靈的影子也看不到,那不過是一種怪病而已;然後又說哪里抓到了靈蛇,會飛,會變,你又跑一趟,最後呢,一無所獲;現在呢,你來看水怪了,還把我也拉上,我就等著瞧瞧,你究竟能不能看到水怪。
男︰你也知道,我就對這些事情感興趣嘛!不過你說起邪靈來,我倒還是覺得,邪靈的事情是真的,那些人會那麼快老死,就是有什麼東西在不知不覺中吸盡了他們的精魂所致。
女︰你這是迷信。人家專家都出面解釋了,那是一種怪病,哪有什麼邪靈。虧你還是重點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呢。
男︰哼,相信專家,特別是中國的專家,你還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
女︰你干嘛不說外星飛碟來襲的傳說也是真的?
男︰保不準就是真的呢。
這對情侶的談話,讓何立天感到訝異。這段時間,他被困在原始叢林之中,不料外界卻有了邪靈、異蛇、外星人入侵等等傳言,而且傳得跟真的一模一樣。
還好這些傳言還沒有被民眾完全接受,否則如果他們知道這些都是真的,無窮無盡的恐慌將在社會上蔓延,這個世界就亂套了。
以前看新聞的時候,何立天總是批評假新聞,指責**,新聞保護等等,現在他有點體會到,原來這種封鎖與保護,有時候的確是必要的維穩手段。
吃過飯後,何立天到一個營業網點交了伍佰元話費。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用手機上網,看看這段時間的新聞,了解這段時間里外面發生了些什麼。
對于一個平時每天不玩一會電腦就睡不著的人來說,這段時間他憋壞了。今天手機收到信號後,他早就按捺不住用手機上網的沖動了,但因為話費余額已不多,所以才忍耐到現在。
做完這一切後,何立天看著顧曼麗,有些無奈地問道︰「顧小姐,那我們就此告辭了,你住的是哪個旅館,要不要我們送送你。」
「我住在清水之家,從這里走過去很近。」顧曼麗沒有說要送,也沒有說不要送。
「那……我們還是送你回旅館吧。」
一會之後,何立天和阿布將顧曼麗送回了清水之家旅館門前。
阿布遠遠走了開去。何立天和顧曼麗面對面站著,誰也沒有說話。
良久,何立天舀出一張紙片︰「顧小姐,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
顧曼麗接過名片,看了半響,「現在才知道,原來你是開酒吧的大老板呀?」
何立天道︰「沒見過像我這樣狼狽的大老板吧?」
顧曼麗靦腆地笑了笑。
「那……再見了……」何立天說。
「再見……你的外套……」
「你留著吧。」
「再見!」
「你先進去吧。」
「你先走吧。」
兩人就像要生離死別似的,依依不舍。
「等一下!」何立天轉身走了幾步,忽又听顧曼麗叫道。
顧曼麗小跑幾步,來到他身旁,塞了一張紙片到他手中。
他攤開手心一看,原來也是一張名片。
何立天沒有說話,開心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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