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嘆息了一聲,「你說的也有道理,不知道朵兒在哪,會不會被白羽……」阿卡黯然神傷,雖然額那朵兒狠心離開他,但直到現在,他心里還無時無刻不牽掛著那個像朵花兒般的姑娘。
何立天安慰道︰「你放心吧,朵兒對他那麼好,我想他還不至于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來。」
「但願吧。」阿卡點了點頭說。
「我得給張曉曉打個電話。」何立天舀出手機,撥通了鎮醫院的電話。
嘟……
電話只響了一聲,便被人接通了。
「喂——」
正是張曉曉的聲音,何立天胸口上的一塊石頭落了下來,忙問道︰「你們還好嗎,都沒事吧,阿蘭跟胡子大哥怎麼樣。」
「我們都安然無恙。剛才外面發生那麼多事,我真擔心你,現在听到你的聲音就好了。」
「你真的很擔心我嗎?」何立天調笑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眼前還危險重重,一被女人灌了一口蜜,突然又忘乎所以了。
「誰擔心你了,我是怕你死了,少一個人就少一份力,奪不回鐵箱。」張曉曉罵道,語氣中卻流露出掩飾不住的歡喜。
听著密集的槍聲,她擔心了一晚上的人突然沒事了,她怎能不開心呢。
她本來早就想給何立天打電話了,但她怕何立天正隱藏在什麼地方,一個電話打過去,電話鈴聲給何立天帶來災難,所以憋到了現在。
「我死了你會難過的。」何立天說完,不留給張曉曉罵他的機會,接著說道︰「記住,恐怖分子還在鎮醫院外,也不知在干些什麼,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不會進醫院去的,所以你和胡子大哥,阿蘭一定不要出來。」
「好,那你們可要小心點。也不知李教授他們怎麼樣了,我打電話他們也沒有接,你去看看他們吧。」張曉曉的聲音又變得有些溫柔起來。
「好,我馬上去。」何立天有些不安。剛剛才放松的心情又沉重起來。
他和阿卡悄悄離開了那些正在清理現場的「恐怖分子」,匆忙向李朝東他們扎營的地方趕去。
田野里,篝火還在嗶嗶啵啵地燃著,跳動的火焰映照著散布四周的帳篷,給人一種安靜的感覺。
然而,四周一個人也沒有。
突然間,這種安靜給人心里造成的最大沖擊卻是恐懼。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蔓延開來,何立天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這是恐懼在他身上造成的一種直觀的反應。李朝東他們會去哪兒了呢?
在他接到張曉曉的信息,得知有人監視鎮醫院,準備趕去接應張曉曉的時候,特意交了一把鐳射槍給李朝東,希望危急時刻,李朝東可以用那把鐳射槍保障大家的安全。
他有這樣的舉動,是因為他預感到今夜的清水鎮充滿了危險,充滿了各種變數。
可是,他所擔心的事情依然發生了。李朝東、許全笑、阿虎、阿布,幾個大男人失蹤了。
帳篷在,篝火還在燃燒,然而人和行李卻失去了蹤影。
阿卡看出了何立天的擔憂,在他身邊出言安慰道︰「你也不用擔心,如果有人來抓他們,至少會有一點打斗的痕跡吧。但你看現場,一點都不亂,我想他們可能是听到槍聲,擔心我們,所以趕過去幫忙去了。」
何立天沉默不語,如果真如阿卡所說,李朝東、許全笑等人趕去鎮醫院幫忙,雖然可能跟恐怖分子遭遇,但也可能還安全。
「不是你說這樣。」何立天突然說,他還是覺得李朝東等人被抓了。
「為什麼?那你怎麼解釋現場?」阿卡有點不服氣地問。
「雖然現場沒有打斗的痕跡,于情于理不合,但這也正是我感到害怕的地方,能夠在幾個大男人毫無反抗的情況下將他們抓走,說明了我們的敵人有多厲害,有多可怕。」
「你想問題總是往壞處想,所以你總是將敵人想得過于強大。」阿卡回頭看了一眼,似乎為了證實自己的看法,想穿過黑夜、房屋和街邊老樹看到正在鎮醫院四周活動的李朝東、許全笑、阿虎和阿布一樣。
「如果李教授他們不是被人控制,那他們離開這里,總該給我發一條短信吧,他為什麼不接張曉曉的電話,為什麼會不聲不響地離開,讓我們擔心呢?」
何立天一句話,讓阿卡認識到自己的想法的確有些站不住腳,對李朝東、許全笑和阿虎他不敢說有多了解,但對阿布他還是很了解的,他們家族中向來沒有懦夫,遇到危險完全不做任何反抗,這不是阿布的為人。他想到何立天的分析,想到敵人的可怕,也開始感到害怕。
但他突然又想,剛才那些恐怖分子夠厲害,夠可怕了吧,殺人不眨眼、機槍掃射、子彈幾乎連成一張網,但他跟何立天同樣赤手空拳的闖了進去,又逃了出來。
想到此,阿卡坦然起來,就算抓走李朝東等人的敵人有多厲害,他也不在乎了。從鬼門關闖了一遭的人,對鬼門關的恐懼也會小一些。
阿卡伸出右手,拍了拍何立天的肩膀,「你也不用太過于擔心了。既然敵人只是抓走他們,證明恐怖分子有什麼目的,同時也證明他們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
何立天扭過頭,看著肩膀上那只寬大的手掌,輕輕點了點頭。他心中忽然流過一絲暖流,有阿卡在身邊,讓他沒有感到太過孤獨。
他看著阿卡,阿卡也看著他,兩個性格本不相同的男人,目光中突然交織著友誼。他們一個是放縱,好管閑事混混型人物,一個是專一,從小備受呵護族群少爺,身上還牽連著仇恨,但現在竟互生了世間最可貴的友誼,是他們身上都具備這可貴的品質——正義,也是共患難而滋生出來的情愫,讓人瞠目,也讓人欣慰。
「阿卡,你爺爺的事,我很抱歉。」畢竟阿依婁是因自己而跳入火海身亡的,何立天此刻覺得非常有必要跟阿卡說幾句道歉的話。
「現在是什麼時候,還提那些往事做什麼?你要這樣說的話,我又如何跟張小姐道歉,如何跟馮阿姨道歉。」阿卡長長地嘆息了一聲,「那條路,是爺爺自己選擇的,跟旁人毫無關系。」
阿卡臉色凝重,想起爺爺,他就想起了額那朵兒。阿依婁為了權勢,親自將額那朵兒推到白羽的懷里,現在還身死不明,他不知道該寬容爺爺,還是該仇恨爺爺。
何立天反手抓住阿卡的手,兩只手緊緊握在一起,「阿卡,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以後,我們是朋友,是兄弟。」
「是朋友,也是兄弟。」阿卡重復著何立天的話。
兩人相似一笑,古人說一笑泯恩仇,他們這一笑,意義更為豐富。
不僅恩仇泯去,而且友誼滋生。
兩人開始仔細地查看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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