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阿卡一分不停的想著朵兒,祈禱著,苦熬到太陽西斜,落山,天色變暗,這才拍醒了何立天。♀
何立天這一覺睡得可舒服了,睡得口水都流了出來,將腮幫子下面的石頭打濕了一大片。
看了看天色,何立天揉著惺忪睡眼,打著呵欠道︰「怎麼……這麼快天就黑了?」
「是啊,天黑了阿卡說,心中卻想,還快呢,好像等了幾個世紀似的。
「那石頭堡里可有什麼動靜沒?」何立天問。
「沒听到什麼,一直都很平靜
兩人從那塊大石頭下鑽了出來,透過石縫打量著眼前的石頭堡。
夜色中的石頭堡,顯得更加神秘而詭異。因為在深山老林之中,堡內還沒有通電,一應電器設施統統沒有。照明用的是松油,家家戶戶屋頂都籠罩著一層青煙,飄散著松油的香味。
因為沒有家用電器,別說看電視電影,就算听收音機也是天方夜譚,所以堡內人們除了串門子擺龍門陣外,便再無其他的娛樂方式,很多人家早早地便關門睡覺了。
正是由于這些原因,石頭堡出奇的安靜。連狗吠之聲都少有,倒是遠處的叢林中,偶爾傳來一兩聲狼叫,嚇得睡著了的小孩又哭醒過來。
看著眼前的一切,何立天說道︰「這地方,可真算得上是奇觀了。♀媒體都在炒這古鎮那古堡的保持著最原生態的民俗生活,誰敢來跟這石頭堡相比,這里才是真正的原生態
阿卡道︰「是啊,還在用松油照明,最原生態的村寨,全國或許也就這一個了
何立天道︰「阿卡,我們這就混入堡中去,若有情況發生,見機行事
「好,我們走吧
兩人從石山中出來,便是一戶人家的屋後,听得屋內有小孩啼哭,男的大約是哄不停了,生氣起來,叫道︰「死婆娘,那碗稍後再洗不行嗎,你先來喂他吃幾口,哄得他睡了再去洗不行嗎?」
一個女人的聲音叫了起來︰「喲,你一天到晚游手好閑,除了對歌便是喝酒,現在叫你抱一會,你這意見倒大得很吶。你要像喝酒一樣多花點心思,還有哄不了女圭女圭的嗎?你看看人家的男人,那是有擔當的,有責任的,有……」
「得得得,你個死婆娘,還說得沒玩沒了了。人家的男人好你不去找那些好男人,卻偏跟著我受委屈干什麼?你去呀,我可不攔著你……」
「你說的,你可別後悔,我現在就去,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一個比你更好的……」
「你去,你去……」
「去就去……」
哇哇——
孩子的哭聲更大了。♀隨後,婦人的聲音又傳來出來︰「哦,寶寶別哭,媽媽喂你吃女乃,吃得飽飽的好睡覺,哦——哦——哦——」
听了這些吵鬧,何立天和阿卡相視一笑,這才從牆拐角處鑽出頭,仔細打量著石板路上的情形。
路上,連一個鬼影子也沒有。
對于這個情況,何立天很滿意。要是路上人多,隨便一個認出他們,都可能要了他和阿卡的小命,但沒有人就不同了,意味著他們不會暴露。
「阿卡,我們出去,先去找石頭堡的祠堂,我想若他們真抓了人,一定會關在祠堂里面
兩人從牆角閃身出來,像兩條鬼影似的站到了三米來寬的石板路上。
喵——
嘩——
一只夜貓從一家人的屋頂上跳下,帶得屋頂上一塊石瓦掉了下來,落在院子里,摔成了碎片。
然後,一陣叫罵聲從那幾人的屋子里傳出來︰「該死的野貓,要死了,跑到屋頂上去。害得老子明天要去補屋頂
何立天和阿卡慢慢向前走去,認真打量兩邊的環境,雖然是夜晚,光線又不好,但因為是置身于其中,所以觀察起來並不費勁,他們走過之處,幾乎都能準確地記得哪里是房子、哪里是小路、哪里是巷道……
路上的松香味更濃,甚至都有些刺鼻。兩人強忍著,終于來到了一間較大的屋子前,透過微弱的光線,只見那門楣上貼著兩個大字︰xx祠堂。前面那兩個字卻因年深日久之故,已經斑駁得讓人分辨不清了。
「終于找到你了何立天心想,跟阿卡又圍著祠堂四周轉了一圈,這才在一堵圍牆較矮的地方站定了。
何立天打算就從這里翻牆入內。
阿卡自然也沒問題。
兩人再次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經過,這才慢慢地移步到圍牆下。
正當兩人準備翻牆進去祠堂里面時,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兩人立即停了下來,一旦有人經過,他們可不敢輕舉妄動,否則的話,肯定還得被人當著小偷,像自己那個乞丐師傅一樣當場打死也說不定。
腳步聲已經來到跟前,原來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者。
那老者看到了何立天和阿卡,問道︰「你們兩個在這干什麼?」
兩人沒想到那老者會問他們話,一時間不知答還是不答,不知如何答。
「問你們吶,兩個小年輕人大晚上了還不回家睡覺嗎?」那老者又說道。
「我……們馬……上回……去了何立天見不答不是辦法,只好憋著一股氣回答道,他故意將聲音模糊,只有在這種含混不清的情況下,那老者才不容易听出他的口音。
沒想到那老者竟听懂了他的話,說道︰「不用回去了,回去了還得再來,家家戶戶都得來……」
何立天一听,立時便覺得事有蹊蹺。這麼大晚上了,堡內很多人都已經睡了,可是這老者還說家家戶戶都得來,這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如此著急呢。
何立天繼續憋著一股氣,以含混不清的聲音問道︰「為……什……麼……呀……」
「巫蠻大祭司要開堂作法,以三顆人頭祭祀祖先呢,這是石頭堡多年未有的盛況,所以家家戶戶都得來參加
那老者的話讓何立天和阿卡大吃一驚,同時又產生了新的疑問。三顆人頭祭祖,說的可能就是煮食人肉了,會不會是針對額那朵兒的呢,若是,那三顆人頭中的另外兩顆又是誰的呢,難道是最近又有外人落入石頭堡嗎?
何立天一念未定,阿卡已著急地問道︰「三顆人頭,那幾個的?」
他這聲音在著急之下說出來,未經任何刻意的改變,一听便不是石頭堡的口音。
幸得那老者未及注意這些細節,說道︰「哪三顆?除了那一男一女兩個外人之外,不就是凝香小姐麼,為這事,堡主都氣得臥病躺下了,唉,可惜可惜,這麼好的姑娘,偏要喜歡那個外人,偏要幫助那些個外人,你說巫蠻大祭司能不生氣嗎?偏偏堡主又沒有辦法,唉不跟你們說了,我得開祠堂的門,還得去敲鑼喊人去說完,顫巍巍地朝祠堂前門小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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