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首先開口,「我要感謝各位的救命之恩。我到靈隱鎮雖然沒幾天時間,但對于靈隱鎮發生的一切,卻也大概都知道了,並且我還知道各位下一步的打算。而各位應該也從何先生口中知道了我的身份,很巧,我們是在做同一件事情——為了消滅外星生物而戰斗。我的同事、包括白羽已經死了,白羽在臨死前選擇將鐵箱交給何先生,我想他是信任何先生的,我同樣也信任何先生,我想請大家幫助我一起去完成這個任務,不知道各位是什麼想法?」
女人的聲音依然是那種冷冰冰的,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甚至讓人感覺,這聲音跟她那窈窕的身材都顯得極不相稱。
劉金山道︰「我們是要去尋找一個湖泊,而你是要找一個啟動救世轉盤的場地,我們做的未必會是一件事。況且,到現在為止,我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們為什麼要相信你。」跟何立天相比起來,劉金山要清醒得多,也警惕得多。
那女人笑笑,說道︰「我叫何……賀瑩,我知道你們未必會相信我,我本應該給你們和我自己留出些時間,做些事情來向你們證明我的身份。可是時間緊迫,邪靈化為人形之時,便是外星惡魔大舉入侵之時,這個時刻究竟離我們還有多遠,誰也不知道,也許一周之後,也許就在今日。因此,我們已沒有時間去證明什麼,你們所能做的,除了分析,就是判斷,並且要對你們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然後在我是好人還是壞人這個問題上做出你們的選擇——記住,沒有棄權,沒有第三個答案。♀」
賀瑩以一種咄咄逼人的語氣與幾個大老爺們溝通,一點也不顯得怯場。倒是幾個男人陷入了沉思。
「你……為什麼不讓我們見你的真面目?」何立天突然問,他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重要。
「你為什麼非要看我呢?」賀瑩反問︰「我可以隨便找一個理由搪塞你,比如因為受傷,我一張臉毀容了,我不想讓別人看我的笑話;比如我這張臉太美了,我不想讓別人看;你相信哪一個?但我還是想以實相告,我不想讓你們看到我的臉,是因為一個人。」
從賀瑩的話中,何立天感覺到她是有苦衷的,不再苦苦相逼,只是說道,「我相信你,我願意跟你合作,也許這也是白羽在決定信任我的時候,就願意看到的。」
賀瑩微微一笑,道︰「有你相信,我心滿意足了。也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你我終究要共患難。」這話說得又有些曖昧,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賀瑩似乎發現了自己的失態,立即坐直了身子,恢復了原本冷冰冰的語氣,問道︰「老族長,聖醫,還有這位向大哥、這位劉隊長的意思呢?」
老族長道︰「孩子,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跟我的朵兒一樣,不管做什麼事,也不會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謝謝老族長。」賀瑩客氣地說。
「我也相信你,你是在我手里救過來的,如果我選擇相信是個錯誤的話,那就表示我救你也是個錯誤,那也是注定了的。」聖醫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賀瑩又向聖醫道了謝。
向友軍道︰「明天早上,你跟我們一起出發吧。」他這話,算是間接表示了自己的選擇。
賀瑩笑道︰「向大哥,不是我跟你們一起出發,從此刻開始,你們得保護我和救世轉盤,去尋找目的地。」
劉金山道︰「我保留意見。」
賀瑩笑了笑,說道︰「好,謝謝大家的信任,那明天早上,我們出發。」說得不容質疑。
一個會開下來,所有人不再僅僅是保護她和救世轉盤,而是要听命于她了。幾人都只有苦笑,不過心里都別有想法,不管形式上是誰跟著誰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的手里掌握著救世轉盤,誰的手里有鐳射槍和滅靈隊。
當日下午,在重新確定離鎮人選的時候,眾人都踴躍報名,特別是跟何立天一起逃難過來的人們,受到何立天、向友軍等人舍命相博的感染,也都願意一起進山去涉險。
不過,何立天最後依然只讓李朝東、許全笑和阿虎參與,因為這次行動是在太危險,他不想讓過多的人去犯險。
他還單獨跟李朝東、許全笑和阿虎交談,告訴他們前路之險。三人沒有絲毫懼色,李朝東表示為人師表這麼多年,獨獨覺得這段日子所做的事情才有意義;阿虎表示,他需要繼續蛻變,從一個懦弱的學生,蛻變成為強者;許全笑跟何立天說,他的命他早已不在乎,而且早就應該死了,就算被野獸撕咬,被外星人捕殺,他也不會退縮半步。
接著,他說︰「何大哥,你還記得曾經我的反常嗎?那是因為我內心被痛苦糾纏著。我其實是一個罪人,如果沒有流落到這里,早就應該被拉去槍斃。我曾跟我的女朋友,相約一起死,可是她死了之後,我卻被人救活過來。我成了殺人犯,陰差陽錯地上了火車,遇到了你們。我一直內疚,自責,如果真的要死,我願意選擇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當贖罪也好,當找個方式去見香香也好。所以,請你讓我參加這次行動。」
何立天拍了拍許全笑的肩頭,什麼也沒說。
接下來,何立天便是應對幾個女人了。張曉曉、楊麗穎、阿蘭、芝蘭四人一起來到他面前,要求參加行動。不管何立天說什麼不讓她們參與的借口,她們都是一人一句,七嘴八舌地將何立天的話擋了回來,四人好像親姐妹一般,好不團結,嘰里呱啦的吵得何立天腦袋都快炸開了。但他最終也沒有因四個女人的死纏爛打而松口,始終堅持一句話︰「你們不能去!」四個女人氣嘟嘟地出去了,讓何立天哭笑不得。
剛打發了四個女人,謝世貴和肖童也來了。考慮到林歡歡需要照顧,肖童還是個孩子,何立天在確定人選的時候,將二人排除在外。此刻,何立天依然堅持己見,不管兩人說出什麼理由,他也毫不松口,因為他不願意看到林歡歡肚里的孩子一出世便沒有了父親,孤兒的生活之苦他嘗過,深有體會;他也不願意看到天真可愛的肖童死在野獸或者外形惡魔的手中,他還只是個孩子,不應該卷入到這場是非之中。
把謝世貴和肖童趕出門後,何立天點燃一支煙,在屋里來回踱著步,直到那只香煙燃盡了,他也沒想起來抽上一口。
他內心極其復雜,在思考著什麼,突然扔掉了煙蒂,走出屋去。
黑夜中,被篝火著照亮的靈隱鎮,坐落于這原始叢林的深處,遠遠看去,就像一個蠻荒時代的一個野人部落。
路上,有滅靈隊的巡邏人員,有迎面走過的當地鎮民,他們都熱情地跟何立天打招呼,何立天也微笑著,一一跟他們點頭致意。
何立天來到了祠堂,十名滅靈隊隊員堅守在祠堂大門兩側,他們熱情地跟何立天打個招呼後,便站在一旁,繼續執行他們的站崗任務。
何立天就在祠堂外站了好一會,這時,絡腮胡子來了。
「老弟,要不進去跟她道個別。」絡腮胡子說。
何立天沉思著。終于忍不住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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