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0-26
有人說,愛與恨的距離只是一線之隔,愛,求之而不得,便易恨,愛情如是,親情也如是。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這麼多年,那個人,欠自己的不只是應該給的母愛,更是一個解釋,安曉想。可是驕傲如她,怎麼會讓安曉夙願?
她坐在竹椅上,慈愛地逗著小寶,眼里的寵溺是那樣的明顯,可是安曉根本就不相信所謂重男輕女的想法,她也不可能,因為是女孩就一直這麼對待自己。
「寶寶,跟媽媽走。」安曉當著唐洵的面把安曉拖到自己懷抱,仿佛面前的不是生她養她的母親,而是毒蛇猛獸一樣︰「為什麼要帶走小寶?」
「不把這個小蘿卜頭帶來,能見得到你這大羅神仙麼?」竹椅上的女人冷冷地說︰「安曉,我是你媽,不論你逃到哪里,我都是你媽,小寶就是我外孫,這是你逃避不了的事實。」
現在是來攀親戚了麼?安曉冷笑︰「不好意思,我想你孫子當時已經在醫院流了,而你的女兒,也早在多年前就死了。」
是的,當她親手把自己親手推向司文時,曾經的那個安曉,就已經死了。
安曉抱著小寶從那個人家里離開,唐洵雖然恨不得馬上就追出去,但因為是第一次見岳母,李月華出門前千叮嚀萬囑咐讓他送足禮金,把紅包塞給岳母時,熟門熟路的安曉已經不知所蹤,氣得唐洵直跺腳——這個女人,以前舌忝著臉往唐家貼,現在是要拼著命從唐家逃走麼?
不知道她究竟經歷了些什麼,但是看她那樣因為努力隱忍痛苦而各位扭曲詭異的表情,唐洵心里就一陣抽搐,平生第一次,這麼想知道一個人的過去,為她撫平過去的傷痕。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安曉已經等不及他慢慢蛻變,這一次的離家出走,竟然是抱定了再不回來的決心。
安曉抱著小寶快步如飛,但竹椅上那個女人的話卻依然不斷地傳進耳朵︰「我知道你一直恨我,覺得我沒有資格做一個母親,但你以為你就有了嗎?小寶失了三年的父愛,你又從來只有自己你不要否認,要是你心里有半點裝著你兒子,我能這麼輕易把他帶過來嗎?」
「如果你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就不為孩子著想不管不顧逃婚,孩子未來的家庭環境,教育條件,是你這個連工作都沒有的女人能夠給的起的嗎?」
「噗通」一聲,安曉的腳步慢了下來,身子向下重重地跌去,然而手臂上的力道卻更重了,緊緊摟著小寶的手劃出幾道血痕,雖然沒有再發出半點聲音,眼淚卻大滴大滴地掉了下來。
「媽媽,你疼嗎?」重新被抱起來的小寶睜著大眼楮看著安曉,從剛剛那一刻開始,他似乎又回到了當初那個過分懂事的小孩模樣,任憑安曉摟著抱著快步狂奔著,一句話也沒說。安曉忽然覺得心里一陣內疚,確實,她可以為他付出生命,但卻從來不會顧及他的想法。」小寶,如果媽媽和爸爸還有女乃女乃必須分開,你願意跟誰一起生活?」安曉不考慮小寶的想法,是覺得他太小,但他和唐家人之間的感情,卻是不容忽視的。
「一個爸爸,加上一個女乃女乃嗎?」小寶咬著手指陷入了沉思︰「我希望爸爸媽媽還有爺爺女乃女乃一起生活。」
安曉的低下頭,雖然知道小寶在唐家的生活條件會好很多,但他是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她實在是舍不得、
「媽媽,要是非選擇不可,那我還是選你吧。因為爸爸有女乃女乃,而你只有我而已。」小寶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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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星期後,暑假已經結束,可是本應該去學校報道的唐洵根本就沒有半點準備上課的意思,整天在家里等著張叔他們的消息。終于,在安曉逃走整整兩個星期的那一天,唐洵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開著車飛奔而去。
她果然是做好了躲他一輩子的準備啊。唐洵看著眼前簡陋的筒子樓,破敗的石牆石梯,想著這個女人從很久就開始準備著這一切,怒火就像在胸口炸開一樣不可遏止,正打算上前和她當面對質時,他卻意外地看見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剛剛激動的心情瞬間沉到谷底|——張叔,你們以後的情報工作還需要加強啊。
站在安曉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唐洵的親哥哥唐哲,穿的依然是他最愛的那件小西裝,一身清俊,卻不知為何怎麼都進不了房間,看來他似乎吃了閉門羹。唐洵心中得意又帶著幾分擔憂,生怕再等會安曉支撐不住讓他給進去了,于是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冷冷來了句︰「好巧啊,我剛接到消息哥就到了。」臉上雖然極力壓制,但仇恨和嘲諷一覽無遺,帶著圍裙的安曉簡直看到他那得瑟的樣子,剛剛因為唐哲而起的悲愴瞬間就沒了。
「兩位少爺的消息都很靈通。」安曉端起一盆洗過蔬菜的水就要往外到,唐洵一見眼楮都瞪大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水濺得連連往後退,臉上卻還是一臉的「你居然敢潑我」的不可置信。而溫婉沉靜的唐哲,則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依舊笑容滿面地看著安曉,仿佛褲腿上泥水都是濺在別人身上。
唉,不必不知道,一比,果然高下就立現啊。安曉叉著腰站在門口,潑婦味道十足︰「但你們也看到了,我很忙,你們還是請回吧。」
「你瘦了不少,要注意身體。」唐哲比唐洵離得近,一把抓住安曉的手,笑容依然是那樣子,但配合著動作卻有了幾分狡黠和痞氣。
你們當我是瞎子嗎?唐洵一臉的不可置信,這兩個人,當著自己的面拉拉扯扯親親我我,是當他堂堂唐家二少爺是空氣嗎?
一把將安曉的手從唐哲手里抽出來,然後把整個人都圈到自己懷里,眼楮瞪大︰「哥對弟妹關系的似乎有些過度啊,我的女人,由我守護!」
他的女人?安曉不由也吃了一驚,什麼時候,就是他的女人了?結婚,不都是他小孩子過家家死的契約麼?
唐洵見安曉好不配合自己地瞪著他,不由急了,硬著頭皮說︰「你逛也逛夠了,現在應該跟我回家了吧?我兒子呢?」
安曉愣頭愣腦地指了指小床上睡得香噴噴的小寶,這個小孩還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他了︰「別吵著他。」
「哥你不回家麼?我們一家三口團聚,你在這不太好吧?」唐洵聲音果然小了很多。
唐哲微微一笑,四目相對良久,依舊帶著那樣的微笑轉身離去。
「曉,我等你回來。」
「不用,你好好照顧她就好。」
婚禮都破壞了,他還有什麼優勢嗎?不過是個長不大的小孩,連演戲都不會,一聲「哥」叫的那麼咬牙切齒,還跟小時候那樣喜怒都放在臉上。
唐洵看著安曉深情款款地目送唐哲離開,又想起他們倆啞謎一樣的對話,氣就不打一處來,正打算教訓這個女人,誰知道安曉卻看也不看他一眼,仿佛對空氣說話一樣︰「面子也給足你了,現在你可以走了吧?」
「什麼?你居然讓我走?」
「要不然呢?」安曉轉身回去「砰」一聲就關上了門,留下目瞪口呆一臉不可置信的唐洵。
早就知道唐家人神通廣大,自己絕不可能逃得出他們法眼,但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們居然這麼快就找過來了,房租已經交了三個月,小寶也剛剛適應了這里**的床,這樣寧靜的日子就要結束了嗎?
氣瘋了的唐洵「砰砰砰」在外敲著門︰「老女人,你這個老女人,你居然給把我關在外面,你你給我出來」
萬萬沒有想到,她也會讓自己吃閉門羹,而且比起剛剛攔在門口對待唐哲更加變本加厲,眼見著外面的天感應似得就黑了下來,里面的人卻沒有半點心軟的意思,難道,自己一個大男人要在雨里淋一淋演一場苦情戲?
唐洵用手掌遮著頭,生怕這突然起來的雨弄壞了自己的發型,說起來這雨滴還真大顆啊,一滴一滴地打在身上,有點涼,還有點痛,可是這個老女卻為什麼沒有半點動靜呢?在張家村的時候小孩子被虱子咬了個小口子她都能心疼的不得了,到自己身上她怎麼就毫無動靜了呢?
安曉狹小的房間里,小寶睜著大眼楮看著她︰「爸爸會不會感冒呢?」
「不會,他很壯的。」安曉抿著嘴,希望這位嬌慣的大少爺趕緊知難而退,剛剛濺起一小滴水他就叫成那樣,卻頂著這樣的大雨站在門口,不是為了跟自己斗氣又是什麼?
「要是爸爸萬一感冒了呢?」
「」
安曉掀開簾子,發現唐洵渾身已經濕透,外套已經捏在手里,只剩下里面簡單的t恤貼著年輕的身材——這麼**果的威脅,安曉怎麼能夠上當呢?
「老女人!」糟糕,被他看見了。安曉慌忙躲到窗簾背後,但已經遲了,不知怎麼忽然轉過念頭來的唐洵忽然沖著安曉的方向就是一陣嚎啕,其內容讓安曉那叫一個哭笑不得啊。
「老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藏私房錢了」
神馬?私房錢?安曉眼楮瞪大老大,小寶一臉恍然大悟︰「媽媽,原來爸爸是藏私房錢惹你生氣啦?」猶豫了一會,然後迅速爬到自己的小床上搗鼓了一陣,工工整整地奉上一張十塊錢︰「媽媽,你不要生氣好不好?寶寶的私房錢也上交,下次再也不敢了」
安曉的瞳孔再次放大——外面雷聲,你還敢再大點麼?干脆雷死我好了吧。
當然,安曉又不是說什麼來什麼的衰神,窗外的雷聲沒有加大,但唐洵的聲音卻越來越大了,因為他發現這一招,似乎還蠻有用的,那些午睡的大哥大姐大叔大媽都睜著朦朧的睡眼從窗口探出頭來,脾氣大的還吼著︰「大中午的誰在這嚎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