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的時候,冉ch n一臉郁悶的堵在門口,瞧那架勢準沒好事。薛良讓僕人先把蔣平帶到西跨院,收拾個廂房,暫時將他安頓下來。隨後和冉ch n去正堂,問問冉ch n又犯什麼病了。
薛良讓丫鬟給倒杯茶喝喝,冉ch n擰眉瞪眼,語氣不善道︰「你還有臉喝茶?知不知道今天賠了多少錢?」
「多少?」
「一千兩銀子!」
听到這個數字,薛良聳了聳肩,一邊催促丫鬟倒茶,一邊言道︰「不多,在接受範圍之內。」
一听這話,冉ch n急了︰「你說的還真是輕巧,咱家里總共有多少錢?光今天一天就賠了一千兩,明天呢?後天呢?莫不是兩千兩,三千兩?咱家有多少錢夠賠的?我早就說了,有蓋樓開雜貨鋪的錢,不如進一批布,賣到二狗子那。你說說,你花的錢,再加上今天賠的錢,要是都換成布,咱能賺多少錢?!敗家玩意!要是老爺在,非抽你小子不可!」
雖然甄萬永臨走的時候把甄府扔給了薛良,但冉ch n是甄府的管家,再加上和薛良患難與共,培養出了深厚的友誼,因此在薛良面前從不掩飾,向來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薛良小口抿著茶,沖洗著最終濃濃的酒味,輕言輕語道︰「糾正兩個錯誤,第一個,我開的不是雜貨鋪,是超市!第二個,如果老爺在,肯定不會像你這麼婦人之見,到時候挨抽的不一定是我。」
隨後薛良將自己的生意理念解釋給冉ch n听。無論是開超市,還是開酒樓,或是其他的營生,剛開始都不賺錢,別說賺錢,能保本就不錯了。像薛良在大宋開‘超市’這種超級新穎的概念,賠錢完全是理所應當的。百姓們是最保守的,他們接受一個新鮮事物的時候,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隨著時間的推移,當他們不但接受,甚至在生活中已經離不開超市的時候,到那時,薛良的ch n天才算是到來。
其實冉ch n沒有把話說明白,今天賠的錢,並不是超市的經營有問題,而是今天太多人擠進超市,人多手雜,肯定有手腳不老實的人,趁著亂勁兒偷點東西出去。這個偷一點,那個偷一點,匯聚在一起就會變得很多。以後加強管理,避免這種事情再發生,就可以減少不必要的損失。
這些生意經,冉ch n不懂,或者說冉ch n根本就不是個做生意的料。薛良苦口婆心的解釋,只是想讓冉ch n安心罷了,畢竟對于薛良來說,冉ch n是很重要的,哪怕在生意上冉ch n幫不上忙還淨添亂,薛良也十分珍視這份感情。
具體交代了一些減免損失的措施後,薛良就去西跨院找蔣平。今天白天的時候蔣平雖然沒多說什麼,但薛良總覺得蔣平這次來,絕非來探望自己這麼簡單。等找到蔣平一問,果不其然,這小子踫上麻煩了,來這里是找自己搬救兵!
薛良心里一陣郁悶,咱倆這到底是誰抱誰的大腿?
「薛兄,正所謂遠親不如近鄰,我幾位大哥都相隔甚遠,在這個緊要關頭,我唯一能夠找的人也就只有你了。一個月前,一支商隊經過杭州地界,被我們給劫了,具體情況和當初薛兄你極其相似。沒有護衛,帶的錢也多。我本以為只是個過路的商客,不曾想這支商隊竟然是給福建路安撫使送的壽禮!說白了就是貪污納賄得來的贓款!你也知道,這種事是見不得光的,本以為那安撫使會啞巴吃悶虧,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可這廝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給杭州沿途各部施壓,企圖不惜一切代價將我等緝拿,追回贓款!若是我一個人的話,想要抓到我絕無可能,奈何我屬下眾多,實在不利于逃命和隱藏。此番前來,便是請求薛兄讓我這幫兄弟暫時藏匿在你這,待風頭一過,我再來拿人。」
所謂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按照兄弟情義,這事應該管!不僅要管,還要管好!但是站在唯利是圖的商人位置上,這事又不能管!畢竟自己是個‘守法公民’,唯一做過犯罪的事,也就是走私過一次,以及對陳忠國的行賄。這兩件事,都是小事,沒啥危險。可要是幫了蔣平,那就是勾結盜匪,到時候萬一東窗事發,可是死路一條!
薛良有些為難。就像蔣平說的一樣,要是孤家寡人一個,怎麼著都行。可自己現在身後就是甄家,萬一自己犯案,甄家也必遭受牽連。
見薛良沉默不語,蔣平讀出一些意思,當即便嘆了口氣,沖薛良一抱拳,無奈道︰「也是我難為薛兄了!便當我沒來過!」說完,蔣平扭頭就走。
眼看著蔣平就要走出房門了,薛良連忙將他叫住︰「老四,留步,你且容我說上幾句!」等蔣平停下腳步後,薛良語重心長道︰「老四,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這種事沒法幫,至少沒法明著幫。畢竟現在甄家的重擔壓在我身上,我若是幫了你,就是對甄家不負責任。但我又豈能對你的難處冷眼旁觀?不如這樣,你只管將你的人馬帶到松江縣,但是不要進城,也不要告訴你的人,是我幫你的。我會為你尋一個好地方,暫時藏下你的弟兄,只要他們不生事,料想不會有什麼太大問題。有朝一r 萬一事情敗露,他們不知道我暗中相助,只要你不被抓,就算官府查,也查不到我頭上。這是我現在能給出最好的折中之法,老四你看如何?」
對于蔣平來說,這個辦法已經是最好不過的了。蔣平當即沖薛良抱拳行禮,鄭重其事道︰「薛兄,今r 之恩,我蔣平沒齒難忘,他r 若是薛兄有難,只需一言,哪怕是刀山火海,我蔣平也在所不辭!」
「呵呵,老四你言重了。你能來找我,是真把我當成朋友了,既然是朋友,又何須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薛良義薄雲天的說道,再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薛良都有些驚訝,這簡直不像是自己能說出的話干出的事!我可是個ji n商啊!怎麼墮落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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