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輕舞一直在地上瑟瑟發抖,以為這次自己注定在劫難逃,卻在絕望的瞬間,看到一個玉樹臨風的高大身影。
他如天神一般降臨,面具在燈光下閃著神秘的光芒,手臂優雅地一揮,三個男人應聲倒地,唐輕舞驚懼得忘記了呼吸。
感覺到自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輕輕抱起,男性桀驁不馴的粗獷氣息剎那間溢滿鼻息,她錯愕地望著那雙如千年寒冰般的眸子。
是他!
怎麼可能?!
唐輕舞一時間百感交集,心中所有的怨恨和委屈在這一刻全部煙消雲散,下意識地朝他懷里縮了縮,緊緊貼著他健壯的胸膛,淚水簌簌地落了下來。
他就這樣一路將她抱進了車子,放在後排座位上,望著她瑟瑟發抖的小小身軀,眸光漸漸暗了下來。
「大哥,為什麼放過他們?」前排的玄夜一邊發動車輛,一邊疑惑地問。
幾個小嘍也能驚動暗夜領袖的聖駕,卻又全部留下活口,這絕不是King的一貫作風。
一道凌厲的目光掃過去,玄夜立刻噤了聲。他隱約感到,每次面對這個女人,他英明神武的大哥總是會變得無比陌生。
駱天騏眸色暗了暗,將塞在唐輕舞口中的破布取出來,解開捆住她手腳的繩子。
唐輕舞立刻哇一下哭出聲來,像小貓一樣朝他撲過來,緊緊地抱住他的腰,小小的身子瑟瑟發抖。
駱天騏的身子僵了僵,終于還是掰開了她的手。
「你倒是蠻委屈,半夜三更一個人泡吧,我不會每一次都有閑心救你。」他的聲音帶著責備,依舊冰冷得沒有任何溫度。
「不要丟下我……我好怕……求求你不要丟下我……」唐輕舞卻再一次緊緊地抱住了他,生怕一松手他就會不見似的。
接二連三的恐怖事件,她已經被完全嚇破了膽。
駱天騏身體僵直地任她擁抱,很久,終于還是緩緩伸出手,將她發抖的身軀緊緊抱在了懷里。大手輕輕撫模她的後背,聲音冷漠中透著溫柔,「別怕,沒事了。」
因為這溫暖的安撫,她的淚水愈發止不住,這些天的委屈和恐懼終于有了宣泄的出口,躺在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懷抱里,哭得肝腸寸斷,疲憊得再也睜不開眼楮。
懷里的小女人漸漸沒有了聲息,駱天騏垂眸,靜靜地望著她依舊掛滿淚痕的小臉,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不去基地,回家。」他沉聲吩咐。
「……」玄夜錯愕不已。
作為暗夜組織領袖,他的家是絕對隱秘的所在。別說其他女人,就連玄月都不曾去過。
***
不知道睡了多久,唐輕舞再一次悠悠地睜開眼楮,赫然發現自己置身于一個陽光明媚的庭院。
這里很大,很奢華,卻不是盛園,院牆很高,幾乎沒有人影,比盛園安靜得多。
她躺在舒適的搖椅上,身上蓋著柔軟的毛毯,而身邊不遠處,躺著那個男人。
他戴著棒球帽,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服,也許是剛運動回來,正愜意地躺在草地上,慵懶地閉著眼楮。
唐輕舞望著他俊美無儔的臉,大腦一片空白。
記憶中他總是一襲白衣,偶爾變更,也總是很清爽的淺色系。所以,每一次一襲黑衣,總讓她感覺既陌生又神秘。
就連這種肆無忌憚地躺在草地上的動作,也似乎與他慣常的優雅格格不入,更別說眨眼間擊倒三名壯漢,救她于水火之中了。
居然還會說「別怕,沒事了。」這種溫柔,更是讓人匪夷所思了。
感受到她的注視,駱天騏緩緩睜開了眼楮,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醒了?」
「嗯。」唐輕舞坐起身來,「這是哪里?」
「你不用知道。」他的笑容暗下來,起身往房間走去,「醒了就去沖個澡,一身汗臭,髒死了。」
「……」唐輕舞望著他高大的背影,下意識地抱緊了自己的雙肩。
大白天地讓她洗澡,他,他又想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