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夏侯炯與楚芃都達成了怎樣的協定,那天她很順利的就跟著夏侯炯和祁夢哲離了安王府,並且之後在他們的地盤、瑯州境內也算是暢通無阻。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當然也可能是因為璟瑜隨夏侯炯離開宣城後,在宣城外不遠的一處地方見到的那二百來個夏侯炯自潼澗關帶來的精兵也有些關系。璟瑜還記得自己初看見到這群雖然沒有穿著正規冑甲,也難掩其身上的彪悍血煞之氣的精兵時,還以為是楚芃或是江家又反悔或是根本就是做了一局,害她好好的愣是差點兒又虛驚了一場。
她只記得當時一直看著雖然有些冷,卻還算文氣的二哥夏侯炯,在回到這群精兵中時,身上所爆發出來的煞氣與這些軍士身上的幾乎完全的融為了一體。隨著夏侯炯的加入,就像是這一群凶悍的群狼突然有了頭狼,給人危險加倍的感覺。如即使以璟瑜那在這方面極為有限的眼力,也能夠看得出這絕對是一支百戰的精銳之師。
當時與璟瑜一同看到這些人的祁夢哲,也有些紅眼不已。他告訴璟瑜,這兩百人若再加上另外在不此地三百人,一共五百人隊伍是夏侯炯親手教的精銳之軍。這支隊伍有個番號叫做「狼師」,在南疆之地跟隨著夏侯炯立下了赫赫戰功。所過之地,幾乎無人敢懾其鋒。其名聲無論是好壞,也算是都響徹了南疆大地。
其時璟瑜多少也听出了祁夢哲的這番介紹似還有未盡之語,不過她卻沒有在意。直到不久之後,她才真正明白了祁夢哲所隱晦掉所謂「赫赫聲名」到底是個怎樣的名聲。那時她才總算是明白了那時二哥夏侯炯哪來的那麼大的底氣,自信一定能將自己自安王府帶走。如果那時雙方真的談崩了,她相信這些人就不會是像這時這樣安安份份的等在這宣城外了。
不過當時璟瑜在看到這些人後,多少也更多了幾分安心。至少再遇到晉城郊外那一夜的情況時,總不會再那樣的狼狽。
一行兩百多人在離開瑯州境進入邗州的這一路上。也遇到了兩次較大的雪,讓他們返家的這一路,不得不因為停下避雪的原因而愣是比正常情況下多花費了近一半的時間。
邗州與瑯州相鄰,其分界線是一條名為玉帶河的大河,這條傳說中是天上仙人不小心遺落的腰帶而化成的大河將一片肥沃的平原大地一分為二,其北地屬瑯州,其南地歸屬邗州。因為玉帶河以及傳說中由仙人腰帶上的流蘇綴飾所化的支流和湖泊的滋養,這片平原無論南北兩岸皆是糧食的重要產區。楚芃和江家雖然糧食依舊緊張,卻遠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這片產糧區可謂是功不可沒。
半年前那次一連兩年的大旱。這玉帶河流域盡管也不少支流湖泊干涸至龜烈,但主流玉帶河好歹一直未曾斷流。這片糧區的糧食雖然減產了很大一部分,但到底沒有絕收。所以南人北上逃荒時。瑯州和邗州地界上的人也最少。而且這些逃荒的人大多集中在瑯州的北部,而邗州難民躲避的更多是戰亂和兵災。
可以說這玉帶河是瑯、邗兩州的母親河也不為過。即使這時的天氣不是很好,在零零落落飄著細小的雪花,但璟瑜一行人來到的這個渡頭處卻是有少人來來往往。瞧這些人的打扮,多是一些小的小腳行商或是做零工的人。看著此處的人比宣城里的還要多時。璟瑜也不由心中感慨,即使再惡劣的天氣,有總有為生活所迫人為生計而忙碌的奔波勞苦。
璟瑜一行人來到河邊時,極少上凍的玉帶河那只有正常年份三分之二水位的寬闊河面上已經結上了一層厚冰。時不時有人就打從這冰面上過河,並沒有人因為冰面承受不住而落水,讓情景璟瑜和祁夢哲都不由愈加的懷念起不知道被王屹等人弄去哪里的雪撬車來。
璟瑜原以為他們也會打從這結了冰的河面上渡河。不想夏侯炯卻堅持要從渡頭的那座看著就有些搖搖欲墜、不太結實的木石橋上過。那座大約有走一輛雙駕馬車的木石橋的積雪雖然被不知什麼人掃到了兩邊,但橋上的行人和車輛卻數量不少,就璟瑜看來不會比直接從冰面上走快。
不過想想夏侯炯這樣安排應當有他的道理。所以對夏侯炯的這個決定,璟瑜和祁夢哲都沒有置喙,而是依照他的安排走上了木石橋。因為玉帶河也算是條不小的河流,他們面前這處河面也很寬闊,這座木石橋的距離自然也不短。還好他們這一行人在旁人眼中一看就知道不好招惹。當他們上橋後,橋上的人都自覺不自覺的自動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道來。所以他們在橋上前進的速度要比璟瑜預料的快上不少。若不是天下的正下著的小雪越下越大,密密麻麻的有些嚴重影響了隊伍的視線,應該還能快上不少。
不多時,他們這一支隊伍中走在最末的人都走到了橋心處,璟瑜等走在靠前的人已經能夠在這密集的飛雪中看清對面的橋頭。而這時的璟瑜卻再次得到了空間中莫妍的示警,就在璟瑜打算提出警界時夏侯炯就已經一馬當先的趕到最前面,而與此同時前方橋頭的方向也突然異變突然起!
只見橋頭處原本幾個行人被突然站出了一群包裹著厚厚獸皮打扮的人給沖撞到了一邊,這群人很快的就一前一後、一站一半跪的站作了兩排,他們都一手舉著一張黝黑發亮的長弓,一手在上面搭著一支閃著寒光的白尾羽箭,拉成滿弓的將整個橋頭都堵了個嚴嚴實實。
說時遲那時快,在這群人剛剛出現的時候,璟瑜所乘的馬車就被馬車後離得最近的士卒們給圍在了中央,馬車的車門處也被加上了一塊不知從哪里抽出來的包著鐵皮的木板給擋上了。而馬車前面人士卒們已經拔出了長刀向著橋頭的方向直沖了過去。同時,璟瑜借助空間的感應,知道了此時的車外有似是漫天的利箭朝著自己這個方向飛射了過來。接著便是一聲聲的尖叫聲、哀嚎聲、慘叫聲還有人從橋下跌落時砸開冰面的落水聲此起彼伏的接連響起,夾雜在這些聲音里的是一支支利箭磕在馬車前門加上的那塊包鐵木板上的沉悶聲響。
這時的璟瑜心中忽然莫名詭異的融解了夏侯炯堅持要從橋上走,而不肯直接走冰面的緣故。這大概是為了這自己所乘的這輛馬車。如果從冰上走,她就不能坐在這車里,如果在冰面上遇襲,按正常來說沒有此時這輛馬車的掩護,她應該被那些羽箭射成了一只刺蝟了。
就在這一波的箭雨稍稍停頓的時候,從橋頭的方向又傳來了刀兵相接的聲音。接下雖時不時還有飛箭朝著自己這個方向飛來,但多只是零星之數,再也沒有之前那般有威脅的猛烈箭雨。
心中十分為之前一馬當先身先士卒的二哥擔心的璟瑜,不顧一旁弄笛的阻攔硬是偷偷的將擋在門口的鐵皮木板移出了一條細縫,從那不大的縫隙里憑借著過人的目光她看到了一身幾乎變成了血衣的二哥夏侯炯。正帶著幾個提刀的士卒手持著一把寒光冷冽長劍有如猛虎下山一般,手起刀落的在橋頭的人敵人之中收割著敵人的性命。幾乎他手中的每一道寒光都帶出了一蓬血雨,一聲慘烈至極的哀嚎。
這樣有如修羅場一般的場景對璟瑜來說實在有些太過刺激。她忽然覺得胸口一陣翻騰,便當機立斷的向著身邊緊緊拉著她手瑟瑟發抖的弄笛撒了一把迷藥,自己則閃身進到了空間里。
出現在空間別墅外的璟瑜再也忍不住的大口嘔吐起來,直看到一旁同樣臉色也有些不郁的莫妍嫌惡不已。
璟瑜這一吐,就將肚子里的存貨全都給吐得個一干二淨。甚至還吐了不少黃綠色的膽汁出來才漸漸止住。莫妍雖然嫌惡不已,但還是體貼的遞上了一杯鹽水給吐得七犖八素的璟瑜漱口。
待璟瑜漱過口,莫妍一邊將一屜水晶雞汁卷遞給她,讓她填填空空如也的肚子,一邊道︰「雖然有些太過血腥了,可你又不是沒見過死人。至于這樣嗎?」
璟瑜將還在微微顫抖的手擺了擺,推卻了莫妍好心送上的水晶雞汁卷兒,有氣無力的道︰「雖然也見過幾次死人。殺死的餓死的都有,甚至自己都死過一回,可卻從沒有親眼見到人在刀光劍影下死去。剛才那場面,實在是……實在是……」
莫妍毫不介意的將手上那屜沒送出去的水晶雞汁卷又收了回去,道︰「現在外邊適逢亂世。這樣的場景絕對不會是你最後一次身臨其境。在這樣的一個世道里生存,你總要適應的。你應該慶幸到目前為止這場襲殺是你二哥這邊站了上風。不然也許有一天你看到流血死傷的人就是自己親近的人,甚至也可能是你自己。
他手下這些軍卒確實實力不凡,到現在為止,竟然只是重傷了兩個,輕傷了幾十個,就已經殺了對方幾十號人了。」
听到莫妍如此說,璟瑜也冷靜不少,她問道︰「二哥受傷了嗎?」
「沒有,他身上血全是別人的。」莫妍說到這個時,臉上甚至還露出幾分欣賞之意︰「你這位二哥真不愧其悍將之名,他手下的這支隊伍,也不負其‘狼師’的名號。你放心好了,敵人的人數並不太多瞧著也沒有後援,依照現在這個架勢不用多久就會被你二哥這群狼虎之師給滅得個一干二淨。」
「這就好。」璟瑜松了一口氣道︰「你再給我備些傷藥好了,一會兒全結束後給二哥。」
莫妍很快就給了璟瑜兩個拇指大的青花小瓷瓶,道︰「給重傷的人用就行了,不然你也不好交待更多傷藥的來路。」
莫妍看到璟瑜將藥瓶收好,又道︰「你這趟回家還真像是唐僧西天取經似的,真是一難接著一難啊。也不知道離平安回去,還需要經受幾番磨難的考驗。這一路護著你、跟著你的弄笛和祁夢哲雖然實力不強,不過有了你二哥這個堪比孫悟空的強人在,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唐僧是誰?什麼取經?還有孫悟空,他有二哥強大嗎?這些人是不是你原先那個世界的強人?」放心不少的璟瑜終于了有心思來關心旁的。
「唐僧是……」莫妍想了想道︰「唐僧西天取經的故事是我們那個世界里一個真實故事改編的一個神話話本,他還有孫悟空都是這個話本里的人物,以後有時間再給你慢慢細說,是個挺有意思的故事。」
璟瑜也點了點頭,這時候她實在沒什麼心情來听故事。她感覺精神恢復了一些後,正打算離開空間回到外邊去時,莫妍突然又臉色一變,直看到得璟瑜的心也不由跟著一緊。
「怎麼了?」璟瑜小心的問道。
莫妍的臉色又恢復如常的道︰「沒什麼,又有一支人數不少的隊伍朝著這邊過來了。」
看到璟瑜因為她的這句話臉色都有些發白了,她又補充道︰「你不必擔心,新趕來的這些人是你們這一方的,而且帶隊的人你也認識的。」
「哦?是誰?」听到來人是自己人的璟瑜頓時又將才剛剛懸起的心又放下了不少,于是有些隨意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