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瑜給夏侯炯送去的兩小瓶傷藥正是夏侯炯所急需的。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在之前的那一場伏擊之中,他手的「狼師」盡管僥幸沒有人陣亡,但有好幾個受了極重的傷。如果不能及時治療,哪怕最後還是能夠逃得一命,也會後患無窮。他們手里雖然也有些還算不錯的傷藥,但夏侯炯卻知道那些在外邊已經算是很不錯的傷藥是絕對無法與自己妹妹手里所出的相比的。只要是從璟瑜手里流出來的東西全都是世間少有的好貨,這已經是夏侯家核心族人心目中全都默認的了。
夏侯炯心里對于璟瑜之前的表現確其實並不如璟瑜以為的那樣失望,因為他能夠理解。自己這個妹妹雖然說這近兩年來漂泊在外也受了些委屈,但就他所知也很有限,而在此之前她在京城公國府里可謂一直都是嬌養的。再說之前樣的場面有多血腥恐怖,他自己也最是清楚,別說是妹妹這樣年紀的小姑娘,就是一般普通一點的漢子也沒幾個能夠受得了的。哪怕是他手下制造那種血腥場面的軍卒們,在最初的時候也一樣都吐得個七犖八素,更有在訓練之時就有人因為受不了這樣血腥的刺激而自動請辭月兌隊的。
就此來說,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的璟瑜能有這樣的表現已經算得上十分不錯了,她雖然臉色是有些不大好,可卻沒有吐出來(那是當然的,因為她全吐到空間里了。),這已經令他和手下的不少人都有些另眼相看了。
而就剛才她送藥過來時,她的臉色雖然依舊沒有恢復什麼血色,但可以看得出她的精神已經恢復振作了不少。就算是她這極強的恢復適應能力,也真不愧是他們夏侯家的女兒。相信經過此次之後,再有過一回兩回的,她就能夠成為令夏侯家驕傲的女兒。他夏侯炯值得為之自豪的妹妹。
這真正是個美好的誤會,因為這個誤會,做出了這樣判斷的夏侯炯又暗暗決定了一件事。
狼師的人在行動上無愧于其精銳之名,這樣有修整只花了大約一刻鐘時間。之後匯合的兩支隊伍又再次開拔前進。只不過在這次開拔時隊伍中少了一個璟瑜十分熟悉的人。祁夢哲夏侯兄弟匯合之後,便向他們請辭離開。因為他為了接璟瑜到底耽擱了不少事,所以夏侯兄弟和璟瑜都沒有留他,知道他還有許多事等著去辦。
祁夢哲臨行前特意去找了璟瑜,再次訂下了之前意外中斷的糧草藥材的大筆訂單。之前璟瑜因為自己不方便的緣故,借大雪還有幾次意外為借口暫停了之前訂下的交易。而現在她再次承諾了會促使對方恢復供應,還保證會說服對方將交貨的地點改到距離更近、更方便的地方。
得到了璟瑜這句話的祁夢哲這才算是安心了。這次的事一路上雖有些波折。但到底還是平安將璟瑜交到夏侯家自家人的手里,到了這時也算是完成了好友的囑托。相信有夏侯家這兩兄弟、璟瑜的兩位親兄,還有他們手下的這些鐵血士卒們的存在。後路就算還略有些坎坷,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玉帶河畔染紅了積雪的鮮血已經足以證明了這一點,他就這樣帶著自己的幾個人放心的月兌隊離開去辦一件現在來說更重要的事了。
第二天,璟瑜一行人準時到達了夏侯烽與另兩支隊伍約定匯合的地方。
他們一行人三、四百號人浩浩蕩蕩的到達瀧山腳下的那個鎮子時,已經另有一只百多人的隊伍等在那里了。這支隊伍正是與夏侯烽分開去了另一處可能的伏擊地點的隊伍,這支隊伍領頭的正是他們的父親夏侯漳手下的親衛頭目,被他們夏侯家下一輩人稱為鐘叔的鐘叔德。
璟瑜跟著兩個哥哥親自去拜見了這個身形有些干瘦,臉上有道毀了近半張臉的長疤的鐘叔。這位鐘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臉上那道疤的原因,看上去有些沉默寡言。璟瑜去見他時,他只是略微的對璟瑜點了點頭。就再也沒做任何表示了。連一句話,都沒有跟璟瑜說就讓璟瑜先離開了。
不過離開之後,夏侯烽卻告訴璟瑜別看著鐘叔的樣子有些嚇人。但實際上卻是很好,很關心晚輩的人。他臉上那道破壞了他整個面容的長疤,正是一次與父親共同做戰,以少勝多的一場大戰中留下的。據說那一戰打得格外的艱苦,父親這一方盡管得到了最後的勝利。可是最後活下來的包括父親和鐘叔在內只幾個人。他告訴璟瑜,鐘叔在父親身邊的地位有些類似于忠伯在祖父身邊的位置。是深得父親信任的人,讓璟瑜也要像在京城里對待忠伯一樣的態度來對待這位鐘叔。
接著,他又將一些潼澗關夏侯府邸里的一些情況細細的說與了璟瑜听。久未見面的小兄妹倆就在這些家長里短的交談里,完全的蛻去了兩人之間的那一點點陌生感,兄妹倆之間的關系像是又回到了當初在京城時的親密。
而另一支由夏侯炯副將帶領的百人隊,卻是在過了約定時間後又等了很久都沒有能夠等到。夏侯炯的臉色也隨著時間的漸漸過去,而變得越來越冰冷起來。
在久等不獲之後,夏侯炯找到了鐘叔商量了一下接下來的事。卻不想兩人之間的決定生出了一些分歧來。最後也不知道夏侯炯用了什麼辦法,還是勉強說服的鐘叔,再次匯合之後隊伍又重新開始上路。
隊伍開始前進的時候,璟瑜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那位鐘叔在自己上馬車時,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讓她心里不知怎麼的竟然生出一種莫名的不安來。正當她猶豫著想要去問個清楚時,鐘叔卻又轉身離開了。這時身旁跟著弄笛又在促著她上車,她這一猶豫到底還是沒追過去問。
直到不久之後,璟瑜才終于了明白了他這個包含著審視與擔憂的眼神到底是因何而起,也對自己沒有堅持去當場問個清楚而後悔不已。
邗州對璟瑜來說是個從未來過的陌生地界,因為此刻她身旁有她至親的家人和數百精銳軍隊相伴的緣故,她到也比從前還要安心不少。她的心思更多的轉到了先前小哥夏侯烽與她說的新家的一些事上,從而並沒有留意到車外那些軍隊氣氛已然發生了變化。整個隊伍除了她這輛馬車里她們主僕二人之上,是一片肅殺之氣,而且整個隊伍趕路的速度也比之前要快了許多。
隊伍這樣的變化當然瞞不過空間里對氣息十分敏銳的莫妍。甚至出發之前夏侯炯與鐘叔之間那場產生了分歧的爭執她也一清二楚,對于夏侯炯接下來到底要做什麼事,她完全有數。可莫妍卻出于某些考慮到底沒有將這些告訴璟瑜,也沒有出言提醒精神狀態放松了不少的她。而璟瑜自己,則以為是兩個哥哥急著趕路去別處尋人,而這一段也較之前好走這樣的緣故,並沒有生出任何懷疑來。
對眼下情況完全不知的璟瑜正在想著那從未見過面的庶弟到底是什麼樣兒的時候,隊伍又再一次的停了下來,而這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若不是有沿途地上積雪的映射還有些光亮,車隊早就應該寸步難行了。
璟瑜看了看車外這樣的天色,並沒有看到有任何有人煙能夠落腳寄宿的地方,她還只以為這只是一次普通的錯過宿頭,只能在這樣的野外安營扎寨來將就一宿。
就在她打算下地去走走,活動活動被馬車震得有些發麻的腿腳時,車外的軍隊突然改變了陣形,除了鐘叔帶著二十來個親兵圍在了自己的馬車旁之外,其余的近五百軍卒再次分成了兩隊人馬,由她的兩個哥哥帶隊,悄然無聲的分別進了前方一條山澗岔道兩旁的山林里。他們身上明明都帶有火把,卻無一人點燃,全都只是借助著積雪的反射光上的路。
見到眼下的情形,璟瑜只覺得她的心又是一沉。只是她還沒有來得急去追問兩個哥哥這是要去做什麼的時候,守在她馬車旁的鐘叔走上前來對她道︰「請小姐移步,跟屬下走。」
這還是鐘叔啟口跟璟瑜說的第一句話,鐘叔的聲音意外的與他那有些駭人的外表有些不同,是個十分淳厚好听聲音。至少空間里的莫妍就十分欣賞,說是與她前世最喜歡的一個日本聲優的聲音很相似,還讓璟瑜以後盡量多跟他說話。只是這時的璟瑜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去追究那個日本聲優是怎麼一回事了,她只想要趕快將眼前這種令她十分不安的情況給弄個清楚。
正在她要想開口的時候,鐘叔已經轉過身背對著她了,而他身旁的兩個衛兵則是對璟瑜做出了個「有請」的動作。知道這位惜言如金的鐘叔並不打算為自己解惑,璟瑜也只好強按下那令她心驚不已的懷疑,跟在了他的身邊,向著其中一方的山林上走去。
就在弄笛想要跟上時,卻被兩個士兵給攔下了。對此璟瑜也沒想過要為她爭取什麼,而是交待她好好呆在馬車里不要隨意出來,然後就繼續跟了過去。
山林子本就無路可走,再加上地上還有未化的積雪,這上山的一路就走得格外的辛苦。不過好在鐘叔並不是完全的不近人情,他讓兩個衛兵拉拔了她一把。不過即使這樣,她也十分難受。特別是山林里那帶著點點泥腥味的凍人山風吹到她身上時,那有如刀割一般的疼痛感覺。只是與這時她心里那越來越擴大不安的感覺相比,這點兒痛不真算不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