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瑜騎在馬上趕路時尚無察覺,當到達將軍府下馬落地時卻是感覺腿部一陣巨疼襲來,同時膝蓋也一陣發軟,一時無察的她就這麼沒有站穩的摔倒在了地上。請使用訪問本站。注意力大都被接連倒地的馬匹所吸引而趕扶不及的守衛和親衛們,頓時也被璟瑜這突然的一摔給嚇了一跳。他們正待七手八腳的將她從地上扶起來時,卻從被他們身後搶出來的一個身影給搶先了一步,將她從地上摻扶起來。
來人兩手一邊拉著璟瑜兩邊的胳膊,用力想要將她從地上扶起來,一邊關切的問道︰「瑜兒妹妹,你這馬騎多久了?怎麼能讓你一個小丫頭騎一匹馬?」
璟瑜一面咬牙強忍著大腿內側火辣辣的疼痛,借著來人的力量勉強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面抽著氣兒對幫助她的人道︰「祁,祁大哥,謝謝了。我這不是著急著回家麼,想著騎馬要比乘馬車快一點兒。再說一路有麼多人跟人,出不了什麼事的。我這只是還不大習慣騎馬才會這樣,以後注意些就不會了。」
「還以後?你看誰家的小姐出遠門是騎馬的?你一個姑娘家的,騎馬這麼危險的事會一點兒就好了,趕路還是乘車坐轎的好。不然若真要出事,像這些人就是帶得再多也不頂事。到時傷心難過的還不是你家里的親人?」及時出手相助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許久不見的祁夢哲,他數落著璟瑜的同時,還不忘不滿的看了一眼沒能及時扶住璟瑜人那些守衛和護衛們。眼中對他們失職的不屑指責令他們不由低下了頭。
自覺自己跌倒並不關這些衛兵們的事的璟瑜,不想祁夢哲再說些什麼難听的話,便忙打住他的話頭道︰「知道了,我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向來比旁人還要更加精明兩分的祁夢哲如何會听不出璟瑜話里的敷衍之意,但他並沒有繼續說教下去,畢竟他與夏侯焰情同手足,視璟瑜如同自己的親妹,但到底不是璟瑜的親哥哥,也非是夏侯家這些衛兵的正經主子。隨意說兩句還可以。可說多了就逾矩了。
祁夢哲看著似乎格外難受的璟瑜正想著是不是要讓府里的人用頂軟轎來將她抬進去,就听到大門口又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瑜兒這是怎麼了?」
隨著聲音漸近,祁夢哲和璟瑜順著聲音抬頭看去,就看到夏侯炯從門內快步走到了他們的跟前。他也不等他們的回答,就徑自將璟瑜從祁夢哲的手里接了過去,一把將人抱了起來,然後對著祁夢哲輕輕點了點頭,就先行一步進了府門。
被他落下的祁夢哲只好模了模鼻子,回頭對他身後他自己的手下揮了一下手,之後也跟著進去了將軍府。
「我沒事。放我下來自己走。」被二哥抱在懷里的璟瑜多少有些好不意思,扭了扭就想要下地。
卻不想夏侯炯抱著她後背和雙腿的手更緊了幾分,同時還開口道︰「別逞強了,就是現在放你下去,你以為你還走得動?你還是先去上了藥之後再說其他的吧。祁夢哲有句話說得對,祖父和母親他們若是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也會擔心的。現在可不是讓他們再多擔心一個人的時候。」
听夏侯炯這麼說,璟瑜也沒再繼續鬧著要下地自己走了。她也知道二哥說得對,她現在腰部以下除了大腿兩側能感覺到火辣辣的疼之外,其他部位都快沒什麼感覺了。如果真現在放她下地,她還真靠自己走不了。
「大哥的傷勢怎麼樣了?」她又問起了更加重要的事。
夏侯炯听到璟瑜的問題,臉上原本就剛硬的線條又更是冷峻幾分,被他抱在懷里的璟瑜能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也同時僵硬了一下,心下頓時有了不好的感覺。
夏侯炯可能是飛快的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的道︰「很不好,他中了兩支箭。一支在右腿,一支在左背。雖然也算是及時將兩支箭給取出了,但當時因為他的傷勢太重,只顧著小心他的箭傷救他的命,沒有留意那兩支箭上是抹了毒的。如果不是你給的那些藥。怕是根本就支撐不到回府。
只是他一直昏迷不醒回府後也是一樣,能夠找得到的好大夫全給找來了,可全都束手無策。這兩日全靠祖父手里的那支八百年老參在續命,如果不能找到辦法,等那株老參用完了,就很難說了。
父親現在正在尋好參,只是這樣的好參並不是那麼容易找得到的。母親為此很是自責。別人家即使是有,多半都藏著以備自家的不時之需,哪里肯輕易讓給別人。父親又不能將消息出去,這兩天雖有收獲,但年份都不長,最長的也才剛及百年。」
璟瑜能得听出夏侯炯話里的那股沉重的內疚感,只是這時的她還顧不上的詢問內里的原因,而是趕忙道︰「我有!像祖父手里那種年份的,我,我手里還有一株。一會兒就給大哥那邊送去。」
听到璟瑜這樣說,夏侯炯不由停下了腳步,略帶狐疑的看著她︰「你說你手里有那種能能夠吊命的老參?」
璟瑜低頭回避著夏侯炯那犀利過人的視線,聲音也不覺變小了幾分的答道︰「呃,我,我是有。是,是別人給的。就是,就是給我那些藥的人給的。給我以防萬一的的。我,我原本是打算交到母親手里的,不過,不過一時給忘了。」
夏侯炯並不是那麼好騙的人,他如何會听不出璟瑜話里的未實之意。他只對那些藥對藥本身的藥效有些了解,其來源之處雖也曾想過要追索其藥方和來源。盡管他平日對府里的事除了與軍事有關的之外,是萬事皆不關心。可這等好藥對自己手下的隊伍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所以還是控制在自己手里更加安心。可是卻被祖父阻止了。
夏侯炯這一生最信服的人便是祖父,既然祖父不讓他插手,他也就將此放下了。他只隱約知道似乎與這個妹妹有些關系,但具體的也並不怎麼清楚。現在他卻听到那個送藥的神秘人竟然還送了妹妹一株世間難求的好參。這不但沒有令他因為大哥暫時續命有望而放下心來,反而又為妹妹憂心不少。
他會為此而憂心的原因很簡單,他是一個很講究實際的人。他從不相信有天下掉餡餅的好事。之前的那些價值不菲的好藥就算了,另外的那些糧食和普通藥材也都只是合作關系,全都是花了真金白銀給買下的。只是這幾百年的好參絕對是價值連城的好物,如果不是有所圖謀。誰會無緣無故的將這些好東西輕易送人?特別是妹妹為人雖有幾分聰穎,但畢竟年紀尚小、閱歷有限,怕是很難真個兒分辨別人的企圖。
盡管璟瑜低著頭,可她依舊還是能夠感受到夏侯炯的灼灼目光,心中不由有些暗悔。她是知道這個二哥其實才是三個哥哥中最不好唬弄的,為人又最為較真,自己干麻告訴他這些,一會兒直接將老參送給祖父不就行了?
正在璟瑜和夏侯焰無聲的較著勁兒的時候,慢了一步跟過來的祁夢哲出聲打斷了︰「你們怎麼還在這兒?」
夏侯炯回過頭,看著他問道︰「你這趟過來。可是找著東西了?」
「沒有,哪有那麼好找的。」祁夢哲被他這一提,也頓時有些沉重了︰「因為怕走漏消息,我只敢說是代人尋的,不敢說是哪家要,所以暫時還沒什麼消息。其他找得到的。全都年份不怎麼樣,我也就沒收。不過好參沒能找著,但是也找到了幾種解毒的藥草,就想著先送過來,讓杜老太醫看看是否能合用。
不過說到好藥材,也許瑜兒妹妹能有辦法也不一定。我記得早年在京城的時候,瑜兒妹妹曾給我提供過上百年份的老參還有靈芝、何首烏之類的珍貴藥材。雖然近來沒再有過了,但瑜兒妹妹提供的那些藥材全都是品質上佳的佳品。現在瑜兒妹妹回來了,興許她有門路也不一定?」
「以前就有提供過?」听到祁夢哲這樣一說,夏侯炯看向璟瑜的眼神疑惑又愈濃了幾分。
實在有些受不住了的璟瑜。只得道︰「二哥,別再耽擱了,我想早些取了東西去看看大哥。」
听璟瑜這麼一說,夏侯炯也只得繼續向前走,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打算就此放棄了。只不過他也覺得這件事就現在來說並不是最急、最要緊的。而且現在還有祁夢哲這個外人在,並不是最好的時機。他是個很有耐性的人,可以等待更好的機會。
走到二門的時候,璟瑜兄妹就與祁夢哲分開了。璟瑜要先回自己屋里去上藥,取參,祁夢哲自然不好跟著去。他就直接過去看傷情並沒起色的夏侯焰了。
被夏侯炯親自送回院子的璟瑜,在弄笛興師動眾的服侍下給腿上擦破了皮的地方上了她特意多加了靈泉水的傷藥。盡管她知道如果能夠進到空間里,泡到靈泉里能夠好得更快,但有精明的夏侯炯在外屋守著的時候,她是不敢冒這個險的。
不過多摻了靈泉水的傷藥的效果也很好,璟瑜在一陣清涼蓋過火辣的感覺之後,這才感覺重新得回了自己的腿。她也不願多耽擱,就吩咐弄笛在她特意準備的那個大箱子里取出了一只繡著金錢雲紋的紅色錦緞長盒出來,交到夏侯炯的手里。這只錦緞長盒里放著的,正是一株八百多年近九百年的上好老山參。
這時她真是無比慶幸上次整理這個大木箱時,為防備眼下這種情況在里邊放置了這支老參以作不時之需。還真沒想到,這還沒過多久就真正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