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猜測潼澗夏侯氏會為子復仇而加入對西北燕逆討伐大軍的人,還是猜測夏侯即使再仇恨燕逆,也不會為此而打破夏侯氏數百年來鐵軍不入中原,不加入奪嫡之戰的鐵訓的勢力,幾乎全都毫無疑問認的認為如果夏侯氏的鐵軍若真打破了舊例,加入對有西北燕逆與西涼同盟的討伐,那麼通敵叛國、勾連異族的燕逆將會必敗無疑。請使用訪問本站。
可以說夏侯氏若是最終奉守舊律不參與其中,場大戰兩方勝負可以算是五五之數,可如果夏侯氏加入了楚荊、楚芎兄弟一方對燕逆西涼同盟的討伐大軍,那麼燕逆與西涼同盟一方是必敗無疑。
雖然就這場大戰的雙方,目前楚氏兄弟兩方的情況來分析,楚荊、楚芎兄弟倆的兩路大軍加起來號稱有二十五萬,而楚芨的燕逆反軍號稱是二十萬。若單純就名義上大軍的數量來看,楚荊、楚芎兄弟兩的聯軍要比他們長兄的軍隊多出近五萬之數,似是贏面更大一些,可實際上只要稍稍有點頭腦便能看猜出楚荊、楚芎兄弟暫時聯盟的大軍實際上根本不會有這個數目,擠去各種水分實際上應當也只有二十萬之數。盡管楚芨的燕逆大軍的數量也一樣有些水分,但肯定要少許多。雙方大軍在數量上的差距實際上應該並不大。
更何況在不少時候,決定一場戰爭勝負的並僅僅只于軍隊的數量而已,還有許許多多其他非戰場上因素的影響。甚至不少時候。這種戰場外的影響才是真正能夠起決定性作用的。而這一場大戰,在眾人看來就很可能是這一類。
楚荊、楚芎兄弟這次同時討伐西北,在表面上看似是達成了一種同盟。而且他們也的確佔了大義,即楚芨一方雖一再的否認與劍谷關的陷落有關,但西涼大軍已深入西北內境,佔下了十座城池卻是不爭的事實,若說這與盤踞在西北的楚芨無關,只要不是傻子誰也不會相信。
只是同樣的。誰人都知道楚荊與楚芎兄弟這一方也是隱患重重。他們之間這種聯盟關系的脆弱性一樣是眾所周知的。他們兄弟倆亦無時無刻的不想干掉對方,以掃平自己一統天下的大道。即使他們現在楚芨這個共同必須鏟除的目標,但誰都清楚如果這次對楚芨的清掃成功了,那麼緊接下來自己就是對方的首要鏟除的對象,而對自己來說也是一樣。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的存在,他們誰都會想要在次的大戰之中留個一手兩手,以達到利用這次「良機」最大程度的保留自己,同時消磨掉對方力量的這個目的。兄弟倆都有著各己的小算盤,防一手留一手的結果很就是兩路大軍誰也不會听對方的指派。相互配合更是一紙空談。這人人皆能想到的道理,有安東侯葛柳涵那樣擅于兵事的老將在,又怎麼可能會猜不到?怎麼可能會放過利用這個再明顯不過的漏洞的機會?
只是楚芨、葛柳涵一方應該也有差不多同樣的顧忌和掣肘。那就是他們「盟友」西涼。都知道楚芨勾結西涼為的就是想要借西涼國之力。最快除掉他的兩個兄弟從而統一整個大月。以他的野心,他的目的是想要成為大月國真正的帝王,而非是西涼國的傀儡。而西涼國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也有他們自己的野心。他們對繁華的中原之地的垂涎,更是人所共知的。楚芨割讓給他們的西北十座城池雖好,卻遠遠不足以滿足他們的野心。他們會勾結支持楚芨。當然有著他們自己的目的,絕非是真心的幫助楚芨謀求帝位。所以在這次大戰之中,他們既會極力支持著楚芨取得勝利,同時也有著自己的圖謀。而這一點,無論是西涼還是楚芨都是心中有數的。所以他們這一方的內部亦同樣是暗流涌動。
這也是為什麼眾人會認為這場即將爆發的大戰雙方的勝負是機會對半的主要原因。在這種微妙的情況下。極有可能也攪入這場大戰的夏侯家,就變成了那枚能夠左右最終獲勝一方的重要砝碼。他們的決定與動向。自然也就會為眾人所重點關注了。
其實不止是外人好奇,璟瑜也很好奇家里會不會趁這個機會做點什麼。盡管她大哥被救回來了,但這個仇卻是結下了。她二哥可是一直心心念念著想要將這筆血債給討還回來的。
可是當這個消息在潼澗城都傳得幾乎人盡皆知的時候,父親和祖父卻是穩坐如山一動也不動。每天的日子之前是怎麼過,現在還是怎麼過,就好似完全不知道似的。更奇怪的是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復仇的二哥夏侯炯也沒有了那時的沖動,對于加入共同討伐燕逆一事完全沒有表現出半點的興趣,即使他眼中自大哥受傷歸來後眼底深處就一直暗涌不止的戰意並沒有因為大哥的逐漸好轉而減少半分,反而有更加的激烈洶涌。
雖然璟瑜對楚荊和楚芎一方同樣沒什麼好感,也不怎麼看好他們,但她對楚芨一方更是反感與痛恨。其原因既有他們勾連外族害得她大哥差點兒喪命的緣故,也不乏有知道她前世的仇人們林家與寧氏似乎也與他們在暗中所有勾結這個原因。所以無論是以前世還是今生的立場來說,如今被其他各方勢力稱為燕逆的楚芨一方,都是她的大仇人。她也希望能夠借著這次楚家另外那兩個不成氣的兄弟的戰機,能夠將他們一舉掃平。
可無論外間各種傳言喧囂其上,對將軍府如何的關注,整個夏侯家卻依舊不動如山,就好像人們關注的對象並不是他們家一樣。璟瑜雖很想問問家里對此到底是個想法,但始終沒有什麼恰當的好機會。
直到正月十九那一天,將軍接連來了兩位信使。這兩位身負重任而來的信使。正分別來自于楚荊和楚芎的派遣。當時隨著兩位信使同來的,還有燕逆大軍在回雁山初戰告捷,大敗二楚聯軍的壞消息。
夏侯家出面接待這兩位信使的人既不是祖父老國公,也不是父親夏侯漳,而是三哥夏侯烽。對此兩位信使心下是有些怨言的,他們也曾要求要求見老國公和夏侯漳,但被夏侯烽以祖父抱恙,父親身在標營無法見客為由給婉拒了。不過兩位信使也不是沒有眼色的人。他們現在身在夏侯家的地盤,而且這次前來又是有求于人家,所以到底還將那兩封至關重要的信交到了夏侯烽的手里,請他其將轉呈老國公或夏侯將軍。
楚荊的信使知道自家主子與夏侯家的關系並不親密,不但不比楚芎與夏侯家有親是夏侯夫人的嫡親外甥,反而從前還因為這個原因與夏侯家所有間隙,所以他表現得十分的恭敬低調,在將書信奉上之後就老老實實的呆在了夏侯家安排他暫時休息的地方。
因為他心里知道,無論最後的結果夏侯家是否應承了他們的請求。他來此的目的已經算是達成了。他次這次前來送這封求援的書信,本身更多的就是為了做給別人看的。他家主上對要不要向請援心里本就很是有些矛盾。
一方面是他們這兩方的人馬在集結之後果然有如所有人預料的那樣因為雙方皆想要做主,都不願意配合對方的關系被燕逆大軍的葛山玨抓到了機會。利用他們雙方不合的這個漏洞以少勝多的大敗了他們二楚聯軍。並且還被對方攻佔了半個州郡之地。這被攻佔的地方正是楚荊名下的勢範圍,令他肉痛不已的同時,亦對燕逆下一步的做法如臨大敵。
畢竟對楚芎來說,雖也有損失,但損失的不過是些人馬糧草。只要他的地盤還在,人馬就可以再召集。糧草也可能再籌募。可對他家主上來說,這一敗非但損失了不少人馬和糧草,更為重要的是還失去了地盤這種最為得要基礎。這種損失對他來說,是非常之不利的。再加這一敗和失地的影響,對他的聲望來說更是個極大的打擊。很可能夠會就此動搖了他的根本。
眼下這種形勢來說,他才是處在最不利地位的那一個。他甚至都有些懷疑。這樣的結果根本就是他的「好大哥」和「好三哥」共同設計來對付他的圈套,他才是他們聯手要鏟除的第一個目標,其實他們兩個才真正是一邊的。
這樣危險不利的局勢,讓他不得不考慮引入一直被他所警惕的最可能參戰的第四方勢力——潼澗夏侯氏。以此來扭轉這種對他最不利的局面。盡管他一直都十分警惕手握大軍的夏侯家,但他也同樣不懷疑他們是如今最為痛恨,最不可能與燕逆勾結的有力力量。
但同時他也不得不考慮如果真將夏侯氏的鐵軍給請來了,最後又會不會是「請神容易,送神難」這樣的結果。畢竟與他這個向來是敵非友的人相比,他的「好三哥」楚芎才是與他們有親的人。到時若真的鏟除了大哥,他們會不會又聯合楚芎對他反戈一擊?如若真是那樣,那到時的他很難有抵擋得住的能力。
正在他十分矛盾猶豫的時候,就收到消息,得知他的「好三哥」也有同樣的打算。這樣一來,如果他不就此表明同樣的態度甚至是反對的話,之前為此而爭得「保家衛國驅除韃虜」的大義之名,便會讓人視為一種作偽,那對他的聲望也同樣是個打擊。如若是別的時候,雖有影響但卻不會太大。可現在的情況卻是不同,受燕逆最大威脅的人是他。同時他也知道,夏侯家最後會不會出兵,其實並會受他或是楚芎求援信的影響,而他們自己才能夠決定的。所以在與朝臣商議再三之後,他也派出了同樣的信使,也算是對外間一個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