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夏侯漳的這一句失聲的話,不僅屋里還在座的老國公和三兄弟被這個著實意外的消息給驚得不輕,就連剛一腳跨過了屋門檻的陳夫人和璟瑜等人也不由因為這個消息而回頭止步。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京城地動,這可絕對是個極其重大的消息!自打逆賊「二張」出其不意的拿下京城之後,幾乎所有的勢力就沒人不想要將京師重地從他們手里奪回來的。其中又以如今分裂成三股勢力的皇族楚氏兄弟最為期望。
可偏偏這做了數百年國都的地方在這數百年的時間里實在是修築得太好了,單就從城外是極難攻陷的。在歷經此次「二張」之亂之前,甚至有著「永不陷落之城」的美名。應該說當初那「二張」逆賊能夠得手拿下京城,完全可以說是個意外。恐怕就連他們自己最初時也沒想到過會有如此美好的結果。
「二張」能夠拿下京城,其主要原因正是因為人們過度迷信了那三道城牆的堅固性,已經忘記了越是堅城,越是容易被人從內部攻破。當初他們選擇的那個時機也確實是太好了,恰巧京城附近拱衛的軍隊幾乎都不在附近。當然,更主的原因還是先帝和朝臣們有眼無珠、識人不明,將負責城防的重任交到了個逆賊的手里。這才為其所趁,與「二張」內外勾結,造成了京城陷落的結果。
當初雖說也曾下過勤王令,只是京師的陷落對皇族威望的打擊實在太過巨大了。再加上又正處在天災**、內憂外患之下,真正去「勤王」的實在沒幾個。除了一些實力不濟的先帝死忠之外,其他各路手握重兵的諸侯重將們,則要麼是生出了其他一些心思,要麼是被外敵給絆住了,實在是分身乏術。
而且不久先帝就駕崩了,他的幾個兒子誰也不服誰的硬生生將王朝給一分為三。各自為了穩住自己的陣腳又耽擱了不少時間。結果最好的平亂時機就麼被白白錯過了。等他們穩住陣腳,都想要頭一個收復京城失地時,卻發現如今的京城已經被「二張」給完完全全的控制住了。
最諷刺的是「二張」逆賊愣是憑借著那三道「永不陷落」的堅固城牆固守堅城,就將他們所有的「光復」行動給瓦解了。再加上楚氏三兄弟之間的矛盾越演越烈,在無奈之下他們只得暫時放下京城的事,想先將最大對手的兄弟們給先解決了。然後再糾一國之力,再來解決京城「二張」的問題。
雖說「二張」逆賊雖佔據了京城重地打退了他們的幾次進攻。但說實在的,楚氏兄弟還真沒有將他們的實力放在眼里,他們都認為自己最大的心月復之患終是另兩個兄弟。所以這才有了這大半年的伐燕之戰。
但現在卻是不同了,京城那樣的堅城居然發生了地動大災,雖還不十分清楚此次大災對京城造成的災難性結果有多大。但可以想像得到,那三道城牆再是堅固,那也是凡人修築的。在地牛翻身這種天妄之災的毀滅性力量面前,卻是微不足道的。況且既然消息傳遞得如此緊急,那麼相信這個結果必是非同一般性嚴重的。
那麼這次的天災。對所有除了「二張」之外的各方勢力來說都是一個天賜良機,一個收復京城的絕佳機會!楚氏三兄弟,無論是誰都抵擋不了收復京師重地的這個誘惑。這也就是說,好不容易平靜了幾個月的局勢,勢必又要因為京城這次突發的天災而打破了。
而且這即將新啟的大戰,相信除了楚氏兄弟之外。只怕還會許多其他早就想要加入這場逐鹿之戰的勢力也會抵擋不了這個巨大的誘惑,加入這場新一輪的大戰了。如果真是如此,那麼整個局勢必將變成更加的復雜。夏侯家雖對京城沒有任何想法,但正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未來的混亂戰局其所帶來的連鎖反應必將會對他夏侯家造成一些影響,令他們也不得不慎重以對。
陳夫人看著家里的男人們此刻的凝重,便識趣的將了同樣因為這個意外消息而呆住的璟瑜以及兒媳。示意她們跟她離開這里,將地方讓與男人們商量大事。
璟瑜乖順的點了點頭,向母親請示了一下就轉身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而陳夫人在她轉身離開之後,便從兒媳的手里牽過她的乖孫夏侯垣,然後交待了兒媳兩句,就牽著孫子回去了自己的地方。
被留下的馮心悅看著婆婆牽著兒子遠去的身影,不由委屈的咬了咬唇,恍惚之間竟然不知不覺就落下淚來。
剛才听到的那個壞消息對馮心悅來說,更多的還只是對故鄉罹難的惆悵,以及因此而起的對從前在京城兒時生活的懷念。畢竟她自幼就出生在京城、成長在京城,京城雖不算不上是她的祖籍,可絕對是她的故鄉。
也是因為如今在將軍府的日子過得也不算如意,就更加懷念起已逝的父親那些親人了。盡管她兒時因為父母的關系並不怎麼受祖母的待見,在娘家那些成長的歲月也不見得有多好,但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當過去消散在歲月的長河之中後,那些不好、不快樂的記憶總是被遺忘了,留下的大多是些溫馨美好的回憶。
更何況現在的她還一心的將如今在將軍府里不受重視的原因,歸咎到是因為娘家失去了權勢的原因上。她認為如果自己的父親叔叔們還在,他們馮家沒有因為那場大亂而分崩離析,只留下了母親、嬸嬸和兩個不怎麼靠得住的兄弟,夏侯家是不絕不敢如此慢待自己這個長孫媳的。
她馮心悅雖算不上有多聰明,但也絕不是個愚蠢的人。如何會看不出婆婆對自己的不待見,這看不出近幾年來自己在這個家里的地位是越來越不重要。雖然府里的下人們還尊稱自己一聲大少夫人,但實際上在這個家里她真正能夠指派得動的,除了自己陪嫁過來的幾房下人之外,就只有自己院子里的近身幾個侍婢了。除此之外,哪怕就是她兒子身邊的伺候的人,那也是絕對以婆婆甚至是小姑的話為先,自己這個做母親想要關心兒子時反而還要靠後。而這一點,實在是最難令她所容忍的。
但是她不能容忍又能夠如何呢?夫君對她雖然還依如往昔的體貼,但在這件事上卻是站在他母親那一邊的。這種態度著實令她十分難堪,可如果連自己的夫君都不支持,她就更沒有什麼好辦法了。
其實她也多少也知道會如此,與娘家兄弟們時不時為府里惹出一些麻煩有關。可她又能夠怎麼辦?看著母親那已經花白的鬢角,那比幾年前老了不止一、二十歲的容顏,她又能夠如何忍心說出那些拒絕的話來?她已是母親和弟弟們最後的依靠了。
再說她也認為母親和嬸嬸們的話並不是毫無道理的,如今他們馮家已經沒落了,沒有個能夠說得起話的娘家,又怎麼受婆家人看重,自己如今的這個少夫人的位置早已不如從前穩當了。就她們在外听說的,南疆各豪族世家可有不少人都在盯著夏侯家未來女主人的這個寶座,就等著自己什麼時候好「退位讓賢」了。為此,哪怕不是為了自己,就算是為她的垣兒她也得早做打算才是。
如今她算是看透了,在這樣的家族里,什麼都不如實實在在的權勢重要。也許自己是應該考慮那些人的合作提議才是。雖然她是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就看著他們能夠將手伸入這嚴密如鐵桶的將軍府里,就足以證明他們的實力了。
再說就他們所提的那些合作內容來看,針對的也並不是夏侯家,而是小姑子一個人。既是如此,那麼對夫君和垣兒也就是無害的。小姑子在自己初嫁入夏侯家時,和剛懷上垣兒時,對自己雖也算是多有照顧,可是自從她南回之後與自己可算不上有多親近。自己是感激她幫著救下夫君的大恩,和對垣兒的疼愛,但不知為什麼自己對她總是親近不起來。
自己做這樣的選擇可能有些對不住小姑,可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嗎?
再說她總感覺自己這個小姑子身上似乎有著什麼秘密,她總是能夠弄到一些外邊難得一求的好東西。她開始時還以為那些東西是祖父或是公婆給她的,可後來才發現並不是。如果此次救下夫君靈藥,別說是夏侯家,就是先帝還在世時,王朝還是盛世時,傾一國之力,也未必能夠弄得到。可自家這個才剛不過豆蔻之年的小姑子卻是神通廣大的弄到手。
還有她自京城神秘失蹤的那兩年多時間,她雖也說過一些其中的經歷,但她相信這里邊絕對有不少的保留。比如為何那些人費了那麼大的工夫將她給綁了去,卻沒有以此而要脅家里什麼,最後還就這樣放了她。這其中若有說沒什麼隱情,是任誰也不會相信的。相信對此府里的其他人或多少也並不是不知道,但卻不知為什麼全都選擇了忽略。
這也應該是說,也許其他人是知道些什麼的,就只是瞞著自己這個「外人」。想到這里,她之前心中的那一點點心虛與愧疚也湮滅了,剩下的就只是對未來的強大野心,讓她對與那神秘的未來合作對象之間合作,由先時的避之不及,變成了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