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見過的祁夢哲這趟過來將軍府,主要的目的是有事與夏侯家相商議,其次也是想要再找璟瑜幫他弄一批好貨。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忠靖侯府祁家雖也是武勛世家出身,但其底蘊遠不能跟實質上為一方諸侯的夏侯家相比。與夏侯家這種歷經了幾代,還有個傳承了數百年的固定地盤的家族不同,祁氏是跟著大月王朝楚氏皇族開國時以武勛起家的。盡管因為祖上曾救過太祖的母親一命而得到了忠靖侯這麼一個世襲罔替的爵位,也可說是曾輝煌一時,可自從上上上代忠靖侯被杯釋兵權,主系嫡脈一支被留在京城「榮養」之後,失去了地盤和軍隊的忠靖侯府的勢力,便開始慢慢衰弱了下來。
最差的時候,幾乎只徒留了一個侯府的空殼,也就這侯府的名頭只用來嚇嚇百姓或是底層的小官小吏還尚可,若是換了個稍有背景或是實權的二、三品以上的大員,就完全不被人家瞧在眼里了。
其後的兩代忠靖侯雖也曾極力想過各種辦法來扭轉這種頹勢。要說這成果也著實還算不錯,只是兩忠靖侯的在做法上略有些區別。上代忠靖侯,也就是祁夢哲的祖父,他努力與京城各大勢力采取聯姻等各種方式來結交盟友,給忠靖侯府在京城里結了張不算小的網,穩住了在京城里的地位。
而這一代的忠靖侯、也就是祁夢哲的老父,他的做法與其父有些相類,也是費心結交有實權的勛貴,卻不似其父那樣廣撒網的做法,而是做了更加鮮明的選擇。要說這位忠靖侯的眼力也著實錯,在京城眾位高權重的世家大族之中選中重點選擇了在京城里並不太過顯耀的鄂國公府夏侯家。
不然也不會有祁夢哲與夏侯焰那樣多年密切的友情。祁夢哲與夏侯焰的確是性情相投。但他們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如果沒有家里的支持,就是再互有好感,也絕計不會走得如此之近的。
只可惜這位忠靖侯雖厲害,但無奈孫子都不太爭氣。除了一個幼子祁夢哲還算爭氣之外,其他幾個兒子女兒都一個爭氣的,除了成天見的給他招禍抹黑之外,就沒個省心的。而唯一還算出色的祁夢哲,也是個不喜朝政的。將其所有聰明才智都放到了營商這類事上。這闔府看去,他還真是看不到他們祁家未來的希望,虎父犬子的悲唉莫過于此。
就在老國公將祁家未來的希望轉到孫子輩上,開始大力培養他們祁家的第三代時,便在三年前遭逢了那場「二張」大劫。鄂國公府雖然也盡量提前給他家送了信,但無奈家人太過昏聵無用,耽擱了不少事。最後祁家雖在老國公分派出來的護衛們的幫助下大半家人平安逃出了京城。可依舊還有一嫡兩庶三個兒子以及一個庶女在出逃的時候失散了。雖說是「失散」,但只要心里明白的人都知道他們多半是沒多大生還希望的。
祁家出逃時有些太過倉促,侯府的大半家財都沒有能夠帶出來,如今應該都便宜了那些叛匪。不過忠靖侯府畢竟也曾烜赫一時,平安帶出的小半家財也不是一般普通世族人家所能有的。更何況祁夢哲的大半產業並不京城,他的損失極為有限。就他一人名下的產業,都是十分令人眼紅的。雖說這幾年各地的天災**不斷,祁夢哲名下的產業也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影響,但同時這也一樣代表著機會。以他的才能這些年的所得應當是遠遠超過那些損失的。
但不管怎麼說,逃出生天的祁家總體實力還是絕對大不如前了。經過這場大難,也更加堅定了忠靖侯靠向夏侯家的想法。不過祁家並沒有跟著夏侯家前來南疆立足,而是選擇了回了祖籍越州。
發達之前的祁氏本就是越州的一個中等世家,忠靖侯府這一支在發達之後雖遷入了京城,但對越州老家這一塊的經營並沒有放松過,特別是在失去了兵權之後。如今眼看天下在亂。對失去京城根底的祁家來說,曾不太看得上眼嫌偏僻的老家越州現在反而到是一個不錯的落腳地了。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祁家就放棄了夏侯家這棵大樹高枝了,身在亂世沒什麼能比手里有將有兵更加安全的了。為了不與夏侯家之間的關系因為距離而日漸生疏了,忠靖侯便將這個重任交到了最疼愛的幼子祁夢哲身上。這一方面固然是因為祁夢哲與夏侯兄弟之間的關系十分不錯,也未嘗沒有子嗣凋零除了祁夢哲之外再無一能當得用之人的悲哀。
隨著祁家的急速衰弱,兩家之間越來越不平等的差距雖不能說對祁夢哲與夏侯兄弟之間的友誼有多影響。但祁夢哲卻是個最要強的,為了體現自身的價值也好,又或是為了進一步密切與夏侯家關系也罷,就有了祁夢哲近一年前的那次親身犯險的去接璟瑜一事。
那一次的經歷祁夢哲可說是九生一生也不為過。但他的那樣豁去命的冒險也並不是毫無價值的。只是不論他是為了什麼才前去冒這番風險的,璟瑜欠下他一個救命之恩卻是一定的。更何況祁夢哲在逃離京城時。不知是出于什麼原因還沒忘將綠珠和紅玉也給捎帶上了,璟瑜對他這份感恩就更重了好幾分。
所南歸之後,璟瑜與祁夢哲之間是多有合作,比之從前在京城時還要密切了好幾倍。像是他之前看中的雪橇車還有雪橇犬,璟瑜就給他提供了不少,另外最是緊俏的糧食藥材。也從沒忘記過他那一份。只是因為他似乎還另有其他的事要忙,他們之間見面的時候到是比幾年前還在京城時少了許多。
對于祁夢哲來找自己,璟瑜並沒什麼奇怪的,但是他會給自己帶來這兩封信卻是有些意外了。
這兩封信,一封是來自晉城的,來信的人是楚昭謙。就她所知,祁夢哲也好,她那幾位哥哥也好,對楚昭謙這個人很難說喜不喜歡,但忌憚卻是明顯可見的。無論是祖父、父親還是幾個哥哥,他們在問及自己在外漂泊的那番經歷時,對楚昭謙和晉城的事問得最為過細。甚至還三五不時的還多問過幾回,雖沒什麼明確的表示,但他們問及時眼中的顧忌卻是掩飾不住的。
璟瑜後來也曾問過晉城和楚昭謙的近況,但每一次問到時,他們初時還說些搪塞敷衍的話,到了後來卻是明確的告之她楚昭謙此人可能極不簡單,讓她斷了與之的往來。她之前在晉城所欠的人情,家里會代她還清楚的,其他的就讓她別再多問了。
自那之後,她就再也從向家人問及過與楚昭謙有關的事了。不過她即使不通過家里人,她也能夠知道一些晉城的情況。在局勢稍稍穩定的前幾個月里,她曾派出手下的人押送了幾次貨物送去給晉城的鋪子補貨。他們回來後向她匯報鋪子和莫園的近況時,多少也會帶上一些晉城里的各種消息。楚昭謙作為晉城里最頂尖勢力的存在,與他和王府別院的消息,總是少不了的。
雖然這些消息的來源多是市井流言,其可靠的程度大約十不及二三,但多少她也就當作個軼事听,這樣也差不多就足夠了。
在帶回來的那些消息里,楚昭謙的父王幸運的保下了一命,但他心愛的側妃,以及他們的幾個孩子,除了幾年前受傷跛了腳的幼子楚旭謙之外沒一個活了下來。在這巨大的打擊下,豫王爺的身體全垮了。如今與楚旭謙一起被楚昭謙接到了晉城的府邸里,安心養病,已經久不出現在人前了。所以迄今為止晉城主事人依然還是世子楚昭謙。
剛听到這個流言的時候,璟瑜都難免不受抑制的生出了某些想法,想必其他知曉一些豫王府舊事的人應該也大多會做與她一樣的想法,這也就難怪家里人對他的看法會如此復雜了。畢竟無論如何,這都是個父為子綱的世界。
楚昭謙的這封親筆來信,是想請求她想辦法幫他再聯系一批為數不小的糧草和兵馬。這封信上的內容並不是璟瑜所意外的原因,她所意外的是這封信竟然能夠被送到自己的手上。這信雖是祁夢哲交到她手里的,可要說她家里人不知道,她是絕不相信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封信沒被他們截下來而是送到了自己的手里,這本身就代表了家里對這件事的立場。
他們對此事的態度是樂見其成的,只是他們之前說過讓璟瑜不必在意楚昭謙的事,但現在卻不知出于什麼理由要改弦易轍的讓璟瑜再與楚昭謙聯系上,多少還是有些矛盾或是拉不下臉,這才會想要借著祁夢哲的手來這樣做。
不過璟瑜卻此事的態度卻與家人不同,對于信上的請求她多少有些遲疑。這上邊的數量實在有些太大了,讓她不知怎麼的就想了三元村山里的那個巨大藏兵洞和隱匿在群山之中的那座奇怪城池來。
回來之後,她當初也不知是出于什麼想法,並沒有將這個發現告之家人,但現在卻是有些為之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