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無法立刻得到答復,同時也並不太在意結果的安平公主像是卸了個大包袱,看似一路輕松的回到了自己在將軍府暫住的院子里。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可實際上安平公主的心里遠遠沒有她表面上所表現的那樣輕松,甚至相反還更添了幾分凝重。這件凝重之感並不是針對這樁親事,而是出于對她自己未明的前途的思考。
安平公主不管母妃和王兄是如何想,她心里已經打定了主意不會依照他們的意思去做這夏侯家送上門的媳婦。如果夏侯家應允了王兄和開陽的這門親事便罷了,可要是夏侯家沒有答應,自己又沒能嫁入夏侯家,恐怕他們多半會認為是自己因為未能如願嫁與心儀的江逸峰而心有怨埋,故意如此。那到時她的未來會如何,便很難說了。
多年兄妹做下來,以王兄的性情或會因為對自己的那幾分真心疼愛,以及因為在江逸峰這件事上對自己所懷的愧疚,而輕輕放過。頂多也就是對自己未來的親事不太再費多大的心思,對此自己到是無所謂。
但母妃那邊卻是不好交待。她給母妃做了這麼多年的女兒,對她的性情再是了解不過。從前母妃在宮中雖不得寵,但沒有強大娘家力量的她卻能平安生下王兄,並且庇護著他在後宮那個吞噬了無數性命的地方平安長大,若是沒幾分狠辣的手段和心性那是不可能的。
母妃因為曾經在後宮之中的不如意,便一心想要成為那個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所以一直以來對王兄的一切都異常的重視。最是不能容忍任何有損王兄前程的事發生。一切阻擋王兄登上那個至尊之位的任何人,都會被她視之為除之而後快的仇寇。
母妃對與實力雄厚的夏侯家聯姻一事看得極重,認為只要達成這個願望,就能拉近王兄與另兩位皇兄之間的實力差距。能讓王兄離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更近上好幾步。而自己因為私怨對此事「陽奉陰違」。以至于未能如願。想必她是必定會因此而遷怒于自己的。雖然自己與她也算是有十幾年的母女之情,但這份母女之情在她兒子的未來前途面前還能值多少,她心里還真是沒有底。到時她遷怒的後果,她就更是不願去多想。
盡管安平公主更知道逃僻是沒有用的,總會有必須面對的那一天。但對她來說,卻還是逃得一時算一時吧。雖然那位老國公說會考慮,但她卻有種直覺,直覺這件事怕是沒戲。老國公所謂的需要與家里其他人商議,只不過是個拖延的借口。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直覺,但對此時的她來說。也是希望能拖得了一時算一時。盡管不知道能拖多久。可至少短時間內她不是想回瑯州、回宣地那個地方了。
安平公主離開後。老國公並沒立刻去動桌上那封帶著火漆的信,而面沉如水的交待忠伯給身在標營的兒子和夏侯炯父子倆送個信,讓他們務必今天要回家一趟。
于是是夜。府里的主子除了璟瑜和馮心悅,以及尚在稚齡的第四代夏侯垣,全都被請到了老國公的書房里。
「祖父,這麼神神秘秘的將我們都叫來,難道是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對了,怎麼沒看到妹妹?」當所有人都撿了合適的座位入坐之後,生性最為跳月兌的夏侯烽便立刻好奇的問道。
一向在幾個兒子面前做慣了嚴父的夏侯漳立刻皺了皺眉道︰「烽兒,你好好坐著听你的就是了。這陣子沒在軍中,難道就忘了之前的磨練?早就讓你別再繼續管那什麼食坊的雜事了,身為我夏侯家的男兒掌軍才是正道。」
听到父親這突如其來的訓話。夏侯烽立刻縮了縮脖子規矩了不少。不過他雖是一副俯首帖耳的樣子,但看那眉眼之間還是幾分的不服氣。
離老眼昏花還尚遠的夏侯漳當然不會沒有看見,他正想著要不要再繼續教訓這個最不省心的小兒子幾句時,看到父親的眼色到底還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心想著等老國公這邊的正事處理完了,自己再好好教訓教訓他。先前自己是一直在標營里,沒有機會逮著他。而自己今天反正也不會再回營,晚點兒有的是時間。
為給最親近的幼子打圓場,陳夫人主動問道︰「公公,您這是……」
在座的其他人中只有夏侯焰猜到了一些,眼中露出了幾分若有所思之外,夏侯漳夫婦和夏侯炯也一樣對老國公此趟將他們都叫到一起,所要商量的事有幾分拿不準。
「今天將你們都叫來,是為商量瑜丫頭的親事。」老國公頗為輕描淡寫的道。
「什麼?商量妹妹親事?」才剛規矩了不少的夏侯烽立刻第一個跳了起來,不可至信的道︰「妹妹這才多大年紀?她離及笄之日都還近兩年的時間,怎麼與在就要考慮她的親事了?她可我們家最小的,真要說起來,需要著急親事的人怎麼著也應該是二哥才……總,總之,妹妹還不到考慮親事的時候吧?」
夏侯烽一時情急著想要拉他二哥夏侯炯已及弱冠,親事卻依然毫無著落的事來說明尚未成年的璟瑜的親事不在急上,卻不想話才剛一出口就接到了坐在不遠處的夏侯炯的一道犀利眼光,頓時也就沒敢再繼續攀扯這位他向來最怕的二哥,語氣也頓時弱了不少。但卻依然堅持將自己反對妹妹太早議親的立場表明了出來。
在座的除了心中多少有數的夏侯焰,其他人雖也為老國公此次將自己等人請來居然是為了璟瑜的親事多少有些意外,但卻沒有夏侯烽這麼沖動。老國公雖說是上他們來商議璟瑜的親事,但並沒有說就讓璟瑜嫁出去。
「祖父,怎麼會突然如此鄭重的提起這件事?」這次開口詢問的是夏侯炯,他雖不喜歡小弟將自己的親事拿出來擋刀,但對于夏侯烽所說的「璟瑜還小,不宜現在就考慮親事」的看法上卻是一致的。
其他人大概也是同樣的想法,不管璟瑜如今表現得如何的成熟,但在他們的眼里卻還是那個軟軟糯糯需要他們護著的孩子。
老國公一邊將那封一直放在桌上沒有打開過信交到了兒子夏侯漳的手上,一邊道︰「這是今天安平公主送來的,才老夫雖然沒有打開,但也知道這是宣城那位張太妃代她兒子安郡王楚芃向咱們家瑜丫頭提親的信。」
「她果然還是來了嗎?」只有心里對此早有準備的夏侯焰沒有因為這個突然的消息而愣住,他反而問起另一個問題。
其他人一時都有些因為楚芃向他們家寶貝璟瑜提親一事沒有反應過來夏侯焰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就听老國公答道︰
「可不是,看她那樣其實也似不大情願的。」
听到這句話,眾人才反應過來老國公與夏侯焰所說的這個「她」指的是安平公主。
「休想!他們是休想!」因為這句話的打斷而回過神來夏侯烽立刻激動的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了,十分激動的道︰「還不大情願?他們到是打得一副好算盤,讓妹妹去嫁給楚芃那個老鰥夫,他們想得美!」
正拆開那封看的夏侯漳雖然對小兒子的這番舉動再次皺了皺眉,但到底還是沒將訓斥他態度的話說出口。他此刻的心思更多的放在了這封來信的內容上。
這封信的內容與老國公所說的差不多,是張太妃給她兒子安郡王楚芃向他們家求娶璟瑜。不過這封信里不僅言辭懇切的向他們提出了求娶璟瑜的要求,還很是詳盡的列出了如果結下這門事,未來他們兩家之間能夠合作的地方以及種種的好處。這字里行間的,看上去與其說是一封求親的婚書,到不若說是一封請求結盟的信。
這邊看信的夏侯漳還未說什麼,那邊就听陳夫人道︰「烽兒,什麼老鰥夫的,話說得這麼難听。」
「我又沒說錯!」夏侯烽不服氣的道︰「楚芃的年紀可比妹妹大多了,他以前可是娶過王妃的,他與他家那短命的王妃之間的感情,在京城時可是有不少的名門閨秀都十分羨慕的。听說他那短……」看到陳夫人投來的不郁之色,夏侯烽立刻改口道︰「咳咳,我是說听說這位安郡王與他那位王妃,也就是當時的六皇子妃之間的感情非常的好,好到身為皇子的楚芃除了她之外,連一個庶妃甚至是侍妾都沒一個。為此可是頂了先皇和幾位娘娘給他府里指人的美意。雖然我對他與他亡妻之間的這份感情十分感動,但也正因為如此,僅憑此一點他絕對不是我妹夫好人選。
妹妹雖千好萬好,但活人永遠都是爭不死人的。我這麼好的妹妹,可選擇的好對象多了,何必選這麼樣的一個?
更何況楚芃姓楚,盡管現在他還沒什麼太大的動作,但我可不相信同樣身為先皇皇子的他,會與他那三個正鬧個不休的兄弟們不一樣,對那個位置沒有必得的野心。要不然單單只從年紀來說,比妹妹合適繼王妃人選可多得去了,也早就續娶了,哪還會想到還有兩年多才及笄的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