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昀嚴肅地看著許大福道︰「老許,閑話少說。♀你說我們濱海市里有黑室的人才?」
許大福得意地道︰「柳處長,剛才我突然想到了一件往事。當年小日本戰敗投降後,國共雙方在美英等國調停下,開始了和平談判。迫于**提出的撤掉特務機構的要求和國際壓力,加上蔣介石也覺得軍統局尾大不掉,就同意了**的要求,整改軍統。」
「戴笠死前,近于老蔣的壓力,只得解散了黑室。在他死後,軍統就立即改組成了保密局。黑室的人馬就此解散,有的到了解放區,但大部分人仍分散在國民政府各部門繼續工作。」
「我要說的那個人,是一位女子,她叫李媛。听說她當年是黑室內的主要技術力量之一,只因不滿國民政府在抗戰勝利後,表面玩和談陰謀,暗中卻積極準備內戰,拒絕再為國民政府工作而回到了濱海市。」
「由于她掌握了大量的機密,毛人鳳怕她泄露給**,就找了個莫須有的理由,把她關押在了濱海市第一監獄內。解放後,李媛即將被解放軍釋放出監獄時,從監獄的檔案中得知她的真實身份。」
「雖然對李媛的審核沒有問題,但因為她身份地殊性,所以軍管會在沒完全調查清楚她的情況下,把李媛安排在了一個農場工作。那個農場,還有許多舊警察和**的投誠人員,情況比較復雜,有解放軍戰士看管,任何人都不得離開。」
柳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老許,我明白了。這件事,你不得對任何人提起。」
許大福看到柳昀嚴肅的神色,趕緊點了點頭,保證對此事絕對保密。
看看日近晌午,柳昀叫來許光波吩咐了一番,兩人對虞瑾交代了一下工作安排後,便駕車離開了太湖漁業研究所。
下午兩三點多的時候,柳昀來到了濱海農場。他先來到了場長辦公室,提出要看一下農場的花名冊。
那場長傲慢地看了一下柳昀道︰「你是什麼人?我這里的檔案是誰想看就看的嗎?」
柳昀冷冷地道︰「楊場長,我不要你的檔案,我只是想看一下花名冊,因為我要找一個人。」
楊場長看著身穿中山裝的柳昀和許光波,拖著官腔道︰「對不起,我這里是軍管單位,你們無權看這個。」
許光波一把揪住楊場長的衣領,閃電般地模出手槍,一下子頂在了楊場長的腦門上。他怒吼道︰「別給你臉不要臉,我們也是有公務而來,你給還是不給?」
楊場長一下子嚇懵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沁了出來。他結巴著道︰「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柳昀輕輕推開許光波的手,沉著臉道︰「小許,別這樣,他是我們的同志不是敵人。」
柳昀轉頭盯著楊場長道︰「楊場長,這是我們的介紹信。」,他把軍管會開出的介紹信遞到了楊場長面前。
楊場長哆嗦著看了幾眼介紹信,結結巴巴地道︰「你們……你們到底想找誰?只要你們說出名字,這農場上的人我都熟悉。」
柳昀微笑了一下道︰「那好,請問你們這里是不是有個叫李媛的女同志?」
楊場長楞了一下道︰「兩位首長,在我們農場上的人,都是有歷史問題還沒查清楚的。那個李媛,據說她是國民黨的軍統特務。你們找她有事嗎?」
柳昀臉色一變道︰「楊場長,你懂不懂保密條例?這是你該問的嗎?你記住,對任何人都不能提起這事。♀我們就在你辦公室等著,你去給我把李媛叫來。」
楊場長抹了一把冷汗,連聲答應,趕緊離開了辦公室。
不多時,楊場長又回到了辦公室。他身後跟著一個年輕女子,那女子約模二十六七左右,一頭短發齊攏在肩膀處。
柳昀打量了一下,雖然那年輕女子身穿灰色的寬大土布粗衣,可仍掩飾不住她那玲瓏的曲線。女子那白女敕的臉色中,隱隱透出一絲肌黃之色,那雙好看的大眼楮里,透著一股淡淡的哀怨。
柳昀淡淡地道︰「你就是李媛?前國民黨軍統黑室成員之一?」
那女子點了點頭,眼中透露出一股倔強之色,她冷冷地道︰「怎麼?又要審查我了?隨你們的便,反正國民黨關了我三年,你們**也關了我幾個月了。這里雖說是農場,其實就是個監獄,我也受夠了,就算槍斃我,我也不會眨一下眼。」
柳昀沒有接上李媛的話,扭頭問楊場長︰「楊場長,請問你這農場內,還有多少人是技術人員?」
楊場長一楞道「技術人員?你要哪方面的技術人員?兩位首長,你們來我農場,難道是想把李媛當成技術人員接走嗎?」
楊場長趕緊對著李媛道︰「李媛,今天你撞上好日子了。這兩位首長,是一個保密單位的,我也不清楚是哪個單位。他們專程前來找你,看來你苦盡甘來,要離開這個農場了。」
李媛鄙夷地看了一眼楊場長,默不作聲。柳昀沉著臉道︰「楊場長,不該說的別亂說。你把農場上凡是從事過各種技術工作的都找來,我要面試找些人才。」
楊場長連連點頭,賠著笑臉道︰「兩位首長,那請你們到農場會議室稍坐片刻,我這就去把那些人找來。」
柳昀點了點頭,對李媛道︰「李媛,請你跟我們先到會議室來一下。」
在楊場長陪同下,幾個人來到了會議室中。柳昀擺了擺手,楊場長知趣地離開。柳昀請李媛坐下,李媛驚訝地看著柳昀,不明白為什麼連楊場長見了都害怕的人,居然會對自己這麼客氣。
李媛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問道︰「首長,你真的不是來審問我的嗎?難道楊場長說的是真的,你們要把我招到一個保密單位?」
柳昀點點頭,李媛吃驚地道︰「這怎麼可能?在別人眼里,我可是一個有特務嫌疑的人。你們是保密單位,怎麼可能會要我去工作呢?」
柳昀微笑道︰「李媛同志,我已經了解過你一點情況。你是南洋歸來的愛國學生,抗戰爆發後,你義無反顧地拋棄了優越的生活,應聘到了軍統開設的黑室工作。你工作努力,作出了許多卓越的成績,為抗戰勝利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李媛竟然輕聲啜泣起來,她低低地道︰「首長,你竟然稱我為同志?」
柳昀微微笑了一下道︰「李媛同志,你在黑室中工作,卻沒加入軍統。雖然你不持任何政治立場,可你也因為反感國民黨陰謀發動內戰而坐了三年冤獄。」
李媛再也忍不住了,啜泣不停。柳昀遞過一塊潔白的小手帕,輕聲道︰「李媛同志,擦干眼淚吧!今天我們來這兒,是想找幾個有用的人才。一會兒,大伙到齊後我開始面試。我並不一定會錄用你,但我保證,只要你認真考試,即使你沒能讓我錄用,我也一定會給你開具無罪釋放證明的。」
李媛感激極了,擦拭了一下眼淚,正想說什麼,會議室大門打開了。
楊場長帶領著十五六個人來到了會議室中,他賠著笑臉道︰「兩位首長,人,我給你們帶來了,請問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柳昀看了一眼面前的一大幫人,全都顯得面黃肌瘦。他沉著臉對楊場長說道︰「楊場長,這些人既然來面試,就是我的客人。今天晚飯,你去安排一下,多準備些好酒好菜,不管有沒有被錄用,我都要招待一下他們。」
楊場長不敢違拗,嘟囔著離開了會議室。
柳昀對大家壓了壓手,示意大家坐下。在他凌厲的眼神掃視下,幾乎所有人都不自覺地低下了頭,坐在了位置上,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會議室中一時寂靜無聲,沉默之中,也不見柳昀發話。十幾個人都不知道柳昀想考什麼內容,都默默地坐著,等候柳昀發問或發考卷。
柳昀不緊不慢地從兜里掏出個打火機,這是他今天返回濱海市時,從李部長那兒纏著要來的,據說是李部長的戰友送給他的美國貨。
柳昀點著了一枝煙,看著大家,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著,卻不說話。
眾人面面相覷,終于有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忍不住站了起來問道︰「首長,我們都作好準備了,不知首長要考什麼內容?真希望能被首長看上,早日離開這個鬼地方。」
柳昀笑了笑道︰「今天天色已晚,不考了。各位辛苦了,今天晚上我請大家吃飯。」
會議室里一下子鬧騰開了,頓時有七八個人眼楮看向了窗外的食堂方向,不斷地舌忝著嘴唇,那直直的眼神中,仿佛他們已經看到了整盆的紅燒肉。
柳昀離開會議室時,許光波輕聲問道︰「柳處長,你這是在搞什麼名堂?難道我們今天晚上還得在這農場過上一夜?」
柳昀狡黠地道︰「小許,我已經考完了。從他們的眼神中,我已經找到了答案。不出意外,李媛正是我們需要的人才。」
許光波大惑不解,又不好多問,悻悻然地跟著柳昀向食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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