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不能睡,還不能,在堅持一下……」苗樸躺在水面上,氣息虛弱的像是個要死的人似得,嘴里嘶啞的胡亂呢喃著,他不敢睡過去,可一波強似一波的困倦之意不斷的沖擊著他。
拼命的想要動一子,卻發現連抬起手臂都無法做到,灌了鉛似的。維持著氣息,保持自己在水面上的漂浮已經是苗樸目前可以做到的極致了。
「不能睡,不能睡……」苗樸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的對自己說話,不讓自己的意識陷入沉淪,他需要自己保持清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苗樸不停的自我驚醒催眠中,苗樸終于感覺自己慢慢的聚集起了一絲力氣。
在苗樸的意識即將淪陷時,他終于將自己的手臂弄到了自己的嘴邊,困難的擠出一抹苦笑「這法子還真是屢試不爽啊……啊嗚……」
這一口,苗樸沒有客氣,因為他不能確定自己還有多少力氣,傷口很深,自己日漸銳利的犬齒已經完全沒入了小臂的血肉中,那緩緩流出的鮮血沒有浪費,直接落入了苗樸的口中。
劇烈的疼痛,讓苗樸的意識漸漸的回歸了,水蛭麻痹神經的毒素已經被苗樸在過去的50個小時中完全分解吸收,所以說這一口下去就感覺而言還是很刺激的。
伴隨著疼痛覺醒過來的,除了苗樸的自我意識以外,還有那濃烈的饑渴,對食物和水的饑渴,而口中的鮮血及血肉對苗樸而言是那樣的誘惑無窮,苗樸甚至都有種可怕的錯覺,自己的腔子里像是要伸出一只名為貪欲的手來,瘋狂的掠取那份血肉。
略一猶疑,苗樸便真個開口撕咬起來,小臂上的一大塊血肉被苗樸撕咬了下來,那種痛楚令苗樸的整個身體都微微的顫抖。苗樸一邊咀嚼自己的血肉一邊還接著那處猙獰可怖的傷口,每一滴血對于此刻的他都是無比珍貴的。
苗樸不太精通數學,這個學科是大小就令他痛苦和頭疼的,所以他不太清楚自己吃掉的這塊血肉在自己體內消化後產生的能量和疼痛及失血給身體帶來的損失之間究竟得失幾何。
苗樸自己的帳是這麼算的,這塊血肉可以暫時令自己已經翻江倒海腸胃有些事情做,劇烈的痛楚可以讓他進一步恢復自己對肢體的控制,至于下一分鐘的事情,實在太他娘遙遠了,顧不得許多了。
很多人都有些很特別的習慣,比如有人喜歡用自己的嘴而不是指甲刀來完成剪指甲的這項工作,又比如有些人喜歡在穿或者月兌襪子之前聞一下,還比如說有些人喜歡吃掉自己手指邊緣甚至腳趾邊緣的死肉……但是相信像苗樸這樣生猛的大嚼自己血肉的還是比較少見的吧。
讓那該死的數學見鬼吧,事實證明苗樸確實因此獲得了些體力和清醒的自我意識,他知道這樣的機會稍縱即逝,自己還能擁有清醒的自我意識多久?鬼才知道,只知道絕不會太久。
掙扎著,用盡渾身最後的力氣,將水面上漂浮的那些惡心的變異水蛭抓起來送到自己嘴里……
生存從來都不會特別好看,哪怕是在災難爆發前,形式不同罷了!
咀嚼著這些惡心的甚至恐怖的滑滑膩膩的水蛭尸體,苗樸的心中有些酸楚,這畢竟是他第一次吃這樣惡心的東西,兩行名為屈辱的淚順著他的眼角流下,說不清為什麼,就是覺得委屈,並不想落淚,可就是那樣哭了。他不過也才二十出頭,正值青春,把個妹子吃個西餐看場電影甚至開個鐘點兒房才是他的生活啊……
心理情緒的反應並沒有影響苗樸的進餐,隨著時間的推移,開始時緩慢費力的動作已經漸漸加速了,大把的抓起那些水蛭尸體,大口的咀嚼吞咽,苗樸的身體機能在迅速的恢復著。到後來,干脆淚也干了,苗樸的那股子愣勁兒又犯了︰「次奧你個妹,你們想吃哥?哼……哥還想吃你們呢!」
如果不計較吃的東西,這一餐苗樸吃的很飽,這些水蛭的味道就不形容了,總之除了管飽外汁液也是很豐富的,可以說完全解決了苗樸的饑渴問題。
肚子飽了,苗樸可以安心睡了。這個時候大概是苗樸最虛弱的時刻,隨便進來個人就可以輕松的將苗樸弄死,絕對沒有任何風險。可命運就是這麼有趣,苗樸安安穩穩的睡了將近10個小時左右才悠悠的醒轉過來。
什麼叫龍精虎猛哪個叫精神抖擻,苗樸此刻的感覺非常之好,除了那些令人頭痛的寄生菌導致他的五感跌至了普通水平以下,其他可以情況真心很不錯,甚至連手臂上的傷都徹底復原了。
所謂的好是相對的,這里的氧氣極其稀薄,那腐臭的水絕對是鼻子靈敏人士的噩夢,說到此苗樸不得不說那令人討厭的寄生菌削弱了他的五感此刻來看倒也並不是完全操蛋的,至少這腥臊腐臭的味道沒有把他直接燻死。
盡快離開這鬼地方是刻不容緩的事情,苗樸浮在水中開始琢磨了起來。
在武警支隊獲得的未命名的植物種子給了苗樸一些想法。調集體內的能量,苗樸的周身泛起了層層蕩漾的綠光,端起起手心中的種子「綻放」、「催生」,在一瞬間耀眼的綠光閃過後細如牙簽兒的藤蔓蜿蜒著從苗樸的手心中緩緩的升起。
這是個奇妙的情況,那些細細的藤蔓一邊生長一邊抽枝延伸,像極了電視上植物科普節目關于植物生長的快進鏡頭,很是詭異。一會兒工夫這些藤蔓便以苗樸為中心爬滿了整間水牢,在苗樸的意識驅使下這些藤蔓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小的縫隙,能鑽的鑽進去,能爬的爬上去……
在將近10個小時左右後,由他供能滋生的藤蔓,總算是在迷宮般的污水管道網絡中找到了一條貌似可以逃生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