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配備的物資除了一些特殊的裝備外,那些軍服、禮服什麼的對苗樸的意義並不大,反正他也穿不住個好衣服,相比這些物資配給,他更在意的是華夏陸軍中尉這個前綴,有了它意味著華夏軍方某種程度上對他的認可,未來並不知道,可眼前來看這個的意義還是很重大的。
再有,他的組織關系已經轉到軍方,眾所周知,軍方有自己的體系,連犯罪的處置也有自己的軍事法庭,地方無權審判定罪。所以即便是地級市的市長想要查閱他的相關檔案,也需要簽署保密條令,且有些保密級別高的信息也是無法調閱的。當然,這只是理論上的情況而已,可又就比沒有強,在這個時期多一點優勢也是好的。
當然,這些信息他不會拿出來顯擺,相反,他怕的就是因為現在地位、能力的差別,而導致彼此疏遠甚至產生隔閡。
即便這樣,徐俊峰哥仨兒的眼都有些發直了,馬曉波在一怔之後,迫不及待的一把拿過那些獎章及證件,有點哆嗦的翻開,看那樣子顯然是很激動。
緩過神兒的徐俊峰出言解釋道︰「你是不知道在西河灣避難營一個基層軍官的權力有多大嗎?亂世槍說話,別說是普通公民,即便是一般的覺醒者,那也是被吃的死死的!」
侯亮立馬附和道︰「恩恩,瘋子老大說的沒錯,我們親眼見過與軍官頂嗆的難民被就地正法,連句像樣的解釋都沒有,嘖嘖……」
苗樸想到之前翟武處理師母一家的事情時也隨手就斃了一個,所以料想哥兒幾個也沒有夸大其詞。
兄弟們在一塊兒,自然是聊不完的話題,而且分開的這段時間,各自也的確遇到了許多事。
苗樸的自身遭遇哪怕他帶著幾分刻意以及隱瞞,平鋪直述下來也不免讓徐俊峰三人感慨萬千,用馬曉波的話說︰都是一場場殺出來的路,哪怕是遇到了馮建國、魏萍萍這些貴人的相助,他的經歷和所得也絕對是羨慕不來的,其成功也是不可復制的。
晚飯,苗樸用以招待三人的伙食並不算奢豪,最高檔的不過是兩听肉罐頭,一個紅燒肉,一個炖牛肉,他分別配了土豆和胡蘿卜,略加烹煮,簡單、頂餓、也解饞。這頓晚飯,沒等菜上桌,就已經口水一尺多長,最後不但盤碗舌忝了個干淨,米飯硬是干進去兩鍋,把一旁的苗樸看的直發 ,不是怕吃,而是怕撐壞了。
酒足飯飽溝滿壕平,三人打著飽嗝聊起了往昔,馬曉波是貓的食量,從來沒見他吃飯香甜過,幾口就飽了。侯亮,挑肥揀瘦,吃餃子不吃餡兒,吃包子不吃皮兒,吃饅頭撕皮去底,肥肉更是一口不踫。
也就屬徐俊峰不挑食,可卻是個無肉不歡的主兒,今天要是食堂伙食少肉,那就一定得整點兒王傻子豬手、哈爾濱紅腸啥的助餐。可就這,每天以**絲自嘲,屁民自居,說什麼博士碩士滿街走,大學生不如狗的混賬話,那傷春悲秋的也不知道怎麼才算好了。
如今,這些毛病全沒了!見了飯菜就跟見了殺父仇人,撲上去就是一通狼吞虎咽!
小聚至此,苗樸拿出了他的另一個議題︰他有意弄個「民團」,以此獲取更大的自由權限。這個設想是他反復琢磨過的,不說自己現在得罪了些人,就說為了以後留條路,這個想法是很不錯的。
「民團」是時下人們對私人性質的社團、幫派、團伙、組織…的統稱。苗樸去汾城執行任務的時候,民團尚未形成什麼規模,如今最大的民團「洪堂」,成員已經超過三千,這已經是股不可小窺的力量了,而且听聞這里面還有十幾個覺醒者,雖說不是什麼強力角色,但最起碼這些人在這亂世之中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最不濟也不至于任人擺布橫死眼下。
據魏萍萍說,官方目前對之采取的態度是听之任之,這已經與鼓勵無異,畢竟那僅有的幾條規範實在是籠統的很,就算對民團的發展有所限制卻也有限的很,否則斷然不至于在如此短的時間里有這樣的暴增,光是規模上百人的,就超過了兩位數。
按照魏萍萍的分析是,這種形式的小型團體某種程度上解決了些現實問題,官方目前沒有太多的精力去很好的處理難民的安置問題,因為安置不是簡單的放在某地就可以,還要考慮他們的日常生活及生存問題。而這種小型的團體組織一定程度上解決了這種問題。
目前官方的主要精力放在對抗病毒、研究病毒、隔離病毒上。如今所有災區,連同臨近的城市都被徹底的封閉了,怕的就是造成更大的危機和災難,病毒控制的問題一天沒有徹底解決災區就不可能開放,現在能夠保持通訊和物資供給已經是經過多方努力的結果了。
苗撲看著眾人說道︰「從我個人的角度,懶得去揣摩幕後的真正原因。我想弄個民團,想法比較簡單實際。信的過的人聚起來,不求發展壯大,只求各取所長,相互照應,抱團取暖。」
像是下決心一樣,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們,這次危機,不是風頭過了就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看看病毒對生態物種的改變,我們就應該明白,整個環境,包括這環境中的所有人,都已經變了。除非該病毒已經完全被攻克,並且像根治脊髓灰質炎病毒那樣全國乃至全球人類都注射了疫苗,否則災區就是香港那樣的特區,出入境程序只會更嚴格。目前我還在研究所兼著一份被研究的工作,非常清楚想要攻克病毒到底有多難。」
苗樸的一席話讓眾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從他們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其內心的震動有多麼的強烈,好半天才恢復了平靜。侯亮苦著臉,目光有些呆滯,半晌才嘆了口氣道︰「你的意思是不用對重回過去有啥念想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