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奇跡與例外總是會在每時每刻發生,當他經過一頂破破爛爛的帳篷,一個女人對他敞開了單薄的睡衣,那一絲不掛的身體年輕且富有彈性,不同于這里的其他女性,這具身體看起來很健康,皮膚很細膩而緊致。
看得出,她很緊張,她的眼中沒有那份兒麻木和絕望,倒是有深深的彷徨與無助。拉開睡衣的手不知道是因為氣溫的原因還是緊張在輕微的顫抖,她不太懂得怎麼展示自己,兩條腿像是要擺一個大膽的姿勢卻偏偏重疊了起來,從她平整白皙的小月復傳來的抖動,苗樸甚至能感受到她在不斷的掙扎,不斷的試圖調整下肢的狀態。
然而,真正吸引苗樸的是帳篷里那雙烏溜溜的黑眼楮,那眼楮中有屬于孩子的一份干淨和無邪,世間的污穢和苦難對她而言還太過復雜。懵懂的她還不太能夠理解很多東西,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小姨為什麼要在這麼寒冷的天氣里敞開自己的衣服。她還是個孩子!
這一刻,苗樸的眼眶濕潤了,心里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兒「信的過我,就帶上孩子跟我走吧!」
那女人听到這樣的話愣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她就瘋也似得跑回屋里抱著那小女孩兒出來,什麼都沒有帶。
沒有說話,苗樸月兌下自己的外套給那小孩兒披上,後也不征求對方的同意,直接一展臂膀將一大一小兩個人一攬,炮彈般射了出去。
沈天晴覺得苗樸是上天賜給她的恩物。
她早些天就知道,如果不出什麼意外,自己遲早得把她打包賣了,而且十有**,逃不出劉武飛的手掌心。
她不甘心,很不甘心,不甘心將自己交給那個看起來溫文爾雅其實陰狠暴虐的人渣。
她已經打定主意不讓劉武飛完全稱心,哪怕她知道如果能把自己完整的交給對方,在之後的日子里,至少在劉武飛玩膩她之前能好過一些。
所以今天,她決定要把自己出賣一次,只要看起來差不多的,哪怕是個粗鄙些的大叔,她也認了。
然而,上天待她相當不錯,她見到了身形極顯雄壯的苗樸。說實話,苗樸有一副很特別的長相,論眉眼那叫霸道凶殘,加上一臉蓬松的絡腮胡更顯威武,可是口鼻卻顯得挺清秀,覺得是個年輕人吧,可卻有一頭花白的短發。
但是,這已經遠遠的超出了她的心理預期,可想而知,當她看到苗樸時是何等的「春心蕩漾」!
當然,帶著孩子跟苗樸走,這月兌離了她的劇本,不過她給自己的理由是賭一把,當她沖回去抱孩子時心中不停的祈禱︰「姑女乃女乃從來沒走過眼!姑女乃女乃從來沒走過眼……」
關于她正面**的魅力都沒能比過自家外甥女兒從門簾縫隙里露出的一雙眼楮這個問題,她當然不會嫉妒只有四歲的外甥女囡囡,相反,她知道自己或許賭對了,而且遠超預期!
反倒是苗樸單臂攬著她和囡囡利箭般飛快的縱掠,並不如何讓她感到詫異,打從第一眼看到苗樸,她就知道,這絕對不是個普通男人。
沈天晴再一次吃驚是因為屬于苗樸的那處活動板房。
這房子她知道,事實上,整個東園鎮難民營,不知道這房子的人很少。
因為它是唯一的,也最特立獨行的一處住房,哪怕是在如今民團紛紛崛起各自修建駐地的今日,也沒有哪個能取代這所房子的風頭,立于丘陵崖巔的這套房子,傳說住著這個地區最強大的覺醒者,能真正的以一擋百,更甚至靠一己之力就掃平了整個衛戍部隊。
沈天晴實在是沒有想到,那個傳說中的男人此刻正抱著她縱掠飛躍。
她有點恍惚的感覺,那些傳說實在是很難與這個人重疊,誰能想到,這個貌似心軟,淚點也低的男人就是此間的主人,就是那絕猛的凶獸?
而實際上,她不知道苗樸此刻的心軟和眼眶濕潤是有原因的。
囡囡的情況讓苗樸想到了母親提起過的昔日往事。
當年他母親就跟囡囡這麼大時,家鄉遭災,舉家逃難,姥爺也病死了。姥姥為了兒女能有口活命吃食,不得已倚門賣笑,得虧遇到了一個心地善良,同樣是遭災難民剛成為鰥夫不久的男人,這個男人就是他後來的姥爺。
因為年輕時吃了大苦,遭過大罪,姥姥、姥爺都有些固老的頑疾,所以在他小學時就先後去世了,但那時他已經記事,記憶中留下的便是最慈祥的一對老人的音容笑貌。浩劫以來,思家之心本就濃烈,今天遇上這麼一出,當時就被倚門賣笑背後所隱藏的親情給感動了,這才有了後來的故事。
苗樸將沈天晴和囡囡安頓在家里,交代了一句︰「廚房有吃喝,自己動手,不用客氣,有問題等我回來說。」言罷便又去了。
苗樸離開後,沈天晴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廚房。
這處活動板房獨門獨院,左中右三間屋都很寬敞,其中最右邊的是廚衛,不但拉了電線,有備用的柴油發電機,連生活廢水和排泄物都有專門的處理池,而不是直接排到崖下的溝里。
與難民營一樣,這里沒有水,因為水這種東西在當前的時局下,容易被污染而引發重大問題,所以當局一直很注意控制,有統一的打水點。不過,這個問題在苗樸的廚房倒不是問題,廚房里有一個很大的方形蓄水池,里面有儲備的清水。
廚房里的食材如果是以過去的眼光看,也就是普通偏下,可在如今,那絕對可以說的上豐盛!沈天晴看的直吞口水,迫不及待的開了個肉罐頭,給自己和囡囡做了點肉粥,這可是她做夢都想不到的美食啊。
肚子里有了食兒,又跟囡囡洗了個難得的熱水澡,雖然不像過去一樣有淋浴什麼的,但是就眼下,能燒個火弄點熱水洗澡這得是多麼奢侈的一件事情。
哄著囡囡睡下,沈天晴開始細細打量這所房子。房間的陳設布置往往能體現其擁有者的審美、愛好甚至習性,已經把苗樸當做今後飯票的沈天晴很清楚了解苗樸喜好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