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粽子的生化人在最初的一分鐘里嘗試了各種方式進行月兌困,可明顯于事無補。
一旁的翟武看的清楚,這種生化人,是很剛猛強力,卻也失之剛猛,面對異能藤蔓這種極度柔韌的綿力顯得束手無策。他甚至想,如果換成是自己,該怎麼辦,想來想去,他覺得除非有苗樸源器那樣鋒銳的東西,否則真就沒招沒招的。
被救的原住民中,有一個透著幾分驚喜的聲音猛地響起來︰「蒼狼?苗樸?」
苗樸微微一怔,轉頭看向聲音的來處,試探性的說道︰「夏光?」
「是我,是我啊。」
「你,你怎麼……」
「哎……都變了,不光是我。」夏光聲音中透著無奈與抑郁。
不得不說,這一次真的把苗樸雷到了。
曾經日系型男一樣的夏光已經面目全非了,就連苗樸這種眼力都不能很快的確認其身份,這種改變不單是臉面,而是全方面的。
夏光的面貌已經完全無法與過去聯系在一起了,給苗樸的感覺就是皮膚樹皮化,裂紋、結痂、角質層,諸如此類,膚色也變成了灰褐色,看起來就像是小樹的樹皮,連瞳孔的顏色都變成了綠色,眼白則一片血紅,頭發象干草,不用化妝,就能去西游記劇組演小妖精了。
壓下心中的震撼,苗樸四下掃視了幾眼道︰「盯梢的數量在增加,我們邊走邊說,這位是我的同事,翟武少校……」
夏光知道苗樸的本事,看剛才舉手投足輕易生擒了兩名生化人,明顯能力又有了大的提升,雖然看不到也感覺不到苗樸嘴里的「盯梢」在哪里,卻是不疑有他,跟翟武簡單的打過招呼後,三人便向南前往市府大街。
「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帶批彈藥給你們。都是銅彈殼,方便你們復裝。」
盡管樹皮臉嚴重阻礙表情的展露,苗樸和翟武仍是從夏光臉上感受到了名為喜悅的情緒。汾城的幸存者們不缺糧,也不缺水,武器也夠用,但就是缺彈藥,哪怕有一個武器作坊,能維修武器和復裝彈藥,可巧媳婦難做無米之炊,彈殼復裝幾次之後,就報廢了,其生產工藝,對于他們的武器作坊則太過高端了。
另一方面,銅制彈殼的工藝很成熟,甚至比鋼制彈殼還要好用,但華夏是貧銅國,考慮到成本因素,于是銅殼子彈就像古時鐵器取代青銅器般,從一線退了下來。
所以即便是文明世界,銅殼子彈也不是那麼容易搞到的,夏光正是因為知道這個,才格外開心,有了這批銅殼子彈,復裝子彈的壽命將大大增加,一段世間內,避難所無彈藥匱乏之憂了。
李慶祥領導的高塔避難所,果然搬到了市公安局的副樓,與錢正堂領導的大兵們合流也沒有太出乎苗樸的預料。局勢變得這麼惡劣,但凡有腦子的都會想到抱團取暖。而且這種時候,為了生存,什麼內部矛盾都可以暫時放下或壓下,這種趨勢甚至是不可逆轉的,哪怕有著正統地位的錢正堂、戴天鐸,以及威望極高的李慶祥也無法對抗。
只不過,兩個團體並沒有完全融為一體,而是采取了一大隊,二大隊這樣的分法,夏光就是二大隊的,頭兒還是李慶祥,高塔避難所的規矩,有些變了,但更多的則承襲了下來。
苗樸還從夏光那里了解到,如今在汾城,人類避難所只剩兩個了。其余的不是覆滅就是融合,這是環境逼迫的結果,融合過程可以說乏善可陳,這點讓苗樸忍不住暗自唏噓,心道︰「張國華九泉之下若是有知,知曉只需無為而治的過上個把月,一統汾城的願望就能兵不血刃的達成,也不曉得會有何感想。」
公安局副樓與其他的大廈一樣,被綠色植物覆蓋的嚴嚴實實。不同的是,幸存者們對周邊區域進行了秩序化處理,宛如葡萄架甬道的通路就偽裝在雜密的灌木和深草之間,並且很巧妙的設置了暗哨。
「夏光,去找幾個弟兄,將這兩個俘虜拉到一個適合打埋伏的地方。」
夏光聞言眼楮一亮,當先跑著去找人了。翟武則暗道一聲狠辣,他這次算是見識了苗樸心思細膩的一面。
當街只剩下苗樸和翟武依舊慢慢走著,苗樸忽然開口道︰「我知道你消息靈通,怎麼樣?能不能從這兩個貨色身上看出其來路。」
「南天門。」翟武的回答簡短而直白。
見苗樸沒反應,他進一步解釋道︰「在國內活動,成員絕大多數也是國人,其中不乏中央高層,不過撐大梁的不多,多半是靠利益維系,為其大開方便之門。資金、技術等來源,據說是海外華人,可信度一般,你知道,今時不同往日。」
苗樸知道翟武的意思,沒有跟這個國家一起經歷過艱苦歲月的新世代華裔,至多只能算是遠親,而且還是不如近鄰的那種遠親。
「這里的研究機構是南天門的底子?」
「是。」
「他們能量有多大?」
翟武想了想道︰「你是想問有沒有可能這里的最新異變是他們搞的鬼?」
「嗯。」
「以我了解到的情報,他們還不具備這樣的實力。頂多也就是推波助瀾,要說是他們一手促成的,我不信。」
兩人說話間,大樓中出來一幫人,為首的正是李慶祥,另外一個也是熟人,馮錚,當初汾城事件最後階段一起合作過,錢正堂麾下的得力悍將,跟他關系處的不錯,朋友相交,沒什麼拘束。
經歷異變,馮錚顯老,李慶祥反倒顯年輕了。不是說樣貌,而是精氣神,李慶祥上次是暗疾纏身,未老先衰,如今則走路虎虎生風,眼楮也很亮,笑聲之中底氣十足。
要說個把月的時間,也算不得長,可分別後,各自都經歷了不少事情,都有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馮錚和李慶祥都知道苗樸不喜歡拍拍打打、摟摟抱抱的那套親熱方式,光是說話又不足以表達情緒,于是就握手,用力搖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暗中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