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白致遠並未就春嬌事件來詢問君清,而白君凝也未因此事鬧上門來。君清猜想,一定是美男叔叔護住了她。至于怎麼護,君清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以她目前的情況也幫不上忙。
她只知道因春嬌而被駁了面子的白君凝和一心置她于死地的白君憐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除此之外,這個世界還有更多難以預料的狀況等著她,所以,有些事情便尤為刻不容緩。
比如醫治瘸腿,比如武功……
好在她只有十歲,不是嗎?
此後,君清以養病為由,躲在屋里修煉起了玄武寶典。一開始她也不確定這具廢了左腿的身體能不能修煉,可當她一運功,感覺到真氣沖擊著堵塞的經脈時,她知道,這具身體有救了。
玄武寶典傳承上千年,君清前世修煉時便感覺其博大精深,不是一時半會可以領悟參透的。然,越是如此,她越是渴求,這才急功近利,導致最終走火入魔而死。
現在她無比慶幸玄武寶典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刻在了她的腦海中,讓她不至于徹底淪為廢物。
真氣一點一點推動著那方堵塞的經脈,仿佛甘露一般滋潤著貧瘠的土地,令它一寸一寸起死回生,顯出欣欣向榮之象。
大概用了一個多月時間,那堵塞的經脈才被徹底打通。稍稍松了口氣的君清,一邊繼續修煉,一邊才抽出些時間關心起自己的身材容貌問題。
這日君清起了個早,修煉兩個多月已于昨夜突破玄武寶典一層的她只感覺神清氣爽,打算明確一下自己的體重。據她了解,前身有暴飲暴食的惡習。她承接了這副身體肯定不會那樣吃了,但還是需要再控制一些才行。
君清一聲呼喚,房門外等候多時的侍女們便捧著洗漱用具魚貫而入,一字排開。
很快,被精心打扮過的某人在一群侍女的簇擁下出了房門。然而那圓潤豐滿的樣子,怎麼看怎麼糟蹋那身精致的行頭。
到了後院門口,君清讓眾人在此等候,而她則一個人鬼鬼祟祟地留了進去,看著角落里的大秤,無語ing,郁悶ing。
沒想到她堂堂君家第一美女有一天要用給牲口過斤兩的秤,真是蒼天無眼啊!
沒辦法了,上吧,誰讓這世界沒有專門為人準備的體重秤呢。不用牲口秤用啥秤,好在人都被她遣走了,不算太丟人。
可不管怎麼樣,君清仍是有些不放心,她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又探查了一遍,這才又回到牲口秤前。
一閉眼一握拳,正準備上秤,淡然而又隱透滄桑的男音便隨風飄來。
「清兒……」
每次听到美男叔叔的聲音,君清的心都會忍不住輕輕顫動。那感覺就像黑白水墨畫上突兀的一點朱紅,明明奪目,卻透著無法遏制的孤獨,明明繾綣,卻在眨眼間蕩然無存,清淡得如同白水。
一個人的嗓音除卻天生,跟心境也有關吧。到底是怎樣的經歷,才造就出這樣一種矛盾?
矛盾嗎?君清想,也許吧,好听就行。
驀地,她發覺此刻該關注的是自己。實在想象不到那個如玉般溫雅的男子看到她用牲口秤稱體重時的表情,太丟人,太太丟人了,君清思量,還是躲躲,躲躲吧。
問題是躲哪兒呢?
「清兒……」美男叔叔的聲音越發近了,恐怕再有三兩步就會轉過來。
這一認知讓君清來不及多想,當下一頭鑽進了旁邊的灌木叢中,心里還不住叨念,你看我不見,你看我不見。
果然,她剛鑽進灌木叢,白致遠就從回廊拐了過來,在她剛剛待著的地方站定,不說話亦不離開。
而他不動,君清也不敢動,只能那麼撅著。
就在君清覺得四肢打顫,額頭冒汗的時候,白致遠開口了,語氣中笑意濃濃,「清兒這是在和五叔捉迷藏?怎麼只藏一半兒身子呢?」
一句話問得君清差點趴地下,拖出一條手臂往後一模,可不是咋的,那碩大的還在外面露著呢!
喵咪,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白致遠上前一把抱起杵在地上,後力不濟,爬不起來的某人,拿出絹帕仔細擦拭著佷女臉上的灰塵,「清兒,以後不可往灌木叢中鑽,太危險,知道嗎?想和五叔玩,就遣人來找我,五叔陪你玩些其他有意思的游戲。」
君清一向在她美男叔叔面前乖巧,所以听了白致遠的話忙不迭地點頭,心里卻想著怎樣才能把他支走。
想來想去似乎沒有好理由。就在君清放棄想法,打算隨美男叔叔回房時,遠遠地瞧見錦瑟進了院門。
哈,這下不用她費勁想理由了。于是君清好整以暇地摟著白致遠的脖子,等待下文。
錦瑟行至近前,微一行禮,道,「五爺,莊主請您過去。」
看看,多及時。
君清嘴角一勾,「五叔去忙吧,清兒還想再玩一會兒。」
白致遠轉頭迎上佷女小兔子般純真期望的目光,想著這些日子里她的活潑與開朗,不再堅持,叮囑了幾句,便出了院子,那背影俊秀得令人發狂。
君清很自然地眯眼,欣賞。
「五爺走遠了。」錦瑟好心地提醒著神游的小姐。
君清含笑瞪了眼錦瑟,又一次站在牲口秤前。她也不猶豫了,一咬牙,直接上秤。待看清斤兩,某人兩眼一翻脖子一歪直接傾倒。不過在此之前她有計算過錦瑟與自己的距離,以她的身手,一定不費吹灰之力接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