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的燈光劃破了夜晚的寧靜。
一個妖嬈的身影從車上下來,往那古樸的四合院門口的一個黑影撲了過去,隨後就發出了一陣扭打和哭喊質問的聲音「你為什麼要過來?」「為什麼不听我的話?」「混蛋……都是混蛋……」
在這樣的聲音中,那輛出租車悄然離去,門後的梁嬸听了一下,扁了扁嘴,也是悄然回了屋里。
門口的兩道黑影還在扭動,借著遠處泛白的微光,大約能看出其中舉起來的是兩個拳頭,雨點般往下擊打著,力道不重,只發出一些拳頭和衣服摩擦的聲響。
再過得一小會,動作和哭喊聲逐漸平息下去,兩道身影逐漸合在了一起,只剩下一些嗚咽。
楊柯被推擠著背靠在門邊上,身前是雙手緊緊抓住他前襟,頭埋在他衣服上不斷抽泣的王書語,耳里融入一些委屈的哭聲,伴隨著一股淡淡的幽香入鼻,他抿了抿嘴唇,雙手從兩側抬起,然後用力將身前的女人摟進了懷里。
隨著他的動作,懷里的抽泣聲逐漸平息,王書語輕輕扭動了一子,仍然將頭埋著沒抬起來,也沒有了別的動作。
如同驚鴻般被打破的夜又恢復了寧靜。
再過得一小會,楊柯雙手松開,問道︰「冷嗎?進去吧。」一團白霧很快形成,將兩人的頭籠罩起來。
說完,埋頭看了看那兀自還死死抓著他前襟的手。
王書語抬起頭來盯著他,一雙英氣逼人的眸子在黑夜幽光中閃閃發亮,眸子中的氤氳霧氣瞬間就將他包裹起來,她松開手,雙手一直下滑,抓住了男人左手,握得很緊。
手中冰涼的觸感提醒了楊柯,也是緊緊握著她的雙手。兩人一路往里走去……
王書語關心他,超過了正常朋友的界限,平時在言語中也常常會將兩人的話語拐帶向曖昧的方向,但始終是保留著一些余地,因為兩人的身份和所處的位置能將他們這種朦朧的曖昧和好感死死掐斷。
當初因為王書林調戲趙邀的事情,導致了趙長德和王家決裂,從這個事件所帶來的影響上來說,趙長德能忍受他和楊禍水的關系,但絕對無法忍受他和王書語走到一塊兒,這些事情。不管是楊柯還是王書語,其實內心里都明白。
所以,他們一直都很克制。
書房中不知何時已經燒起了暖氣,讓原本清冷的書房中多了些熱度,從外面跨進來,感受著屋子中的暖意,王書語身子稍微顫抖了一下。
搬過兩張椅子放在暖氣面前,楊柯握著王書語冰冷的小手湊在暖氣旁邊烘烤著,兩人沒說話。目光都注視著前方的暖氣。
絲絲熱量傳遞,還有手上傳來的觸感,王書語覺出身子逐漸暖和下來,轉頭看向了楊柯。那氤氳的眼中又開始醞釀起了眼淚。
見此陣仗,楊柯嘴角扯了一下,安慰道︰「別哭……」
話沒說完,對面那張美得驚心動魄的容顏上。大粒大粒的淚水就灑了下來……
這女人,又在哭給他看!
幾年之前的那個夜晚,王書語也是這樣看著他。不停地哭。王書語絕非是柔弱的女人,可他們的交集中,似乎她已經哭了好幾次了,上次是因為意外,可這次?
對王書語總是在他面前哭泣,楊柯是很不理解的,于是,他說了句沒心沒肺的話︰「你別總是哭啊,都說死過老公的女人是堅強的,可我沒看出來你堅強在哪里……」
「啊……嗚嗚…… ……你個混蛋啊……」王書語還在流著淚,將身子伏到楊柯腿上,嬌軀不斷聳動著,被楊柯的話弄得又哭又笑。
書房的門被悄然推開,梁嬸手中拿了些吃的,可看見屋子里兩個年輕人曖昧的姿勢,搖了搖頭,又輕輕將房門合上,沒發出半點聲音。
關上房門,梁嬸再次搖了搖頭,楊柯什麼都好,就這男女關系上有點亂。可和他有關系的這幾個女人,一個賽一個的漂亮,不管是趙邀、楊茯苓還是眼下這個,普通人能娶到一個,那都是燒了幾輩子的高香換來的。若是梁宇將來能給她找這麼一個兒媳婦,她就滿足了。
其實梁嬸沒覺得楊柯這樣有什麼不對的,主要是她和李梅一樣,喜歡楊禍水喜歡趙邀,眼下這個女人也一樣。這種事情落別人頭上,或許她們還會指責指責這樣是不對的或是不道德的,但落到自己晚輩身上的時候,更多的還是歡喜。將東西放在外面的桌上,梁嬸嘆了口氣,搖搖頭走了,她打算去催催梁宇,在這點上,可以多向他二哥學習的。
……
八寶齋是京城老字號餐館,到得現在,營銷理念不斷刺激市場,類似八寶齋這樣的地方,消費也是愈發昂貴,普通人來這里吃一頓飯,能花掉好幾個月工資。
二樓的包間里,三男一女坐在八仙桌的四方,桌上擺了幾個菜肴和一壺老酒,四人中的女子嘴里輕輕咀嚼著,目光投注在對面的中年男子身上,這中年男子正在說話。
「確定已經到了,今天那些人去了一部分,如今在李衛東那里。」
「他還真敢來,莫非真以為沒人敢動他?還是在人家楊縣長眼中,咱們的社會已經真的大同了?」女子笑了起來。她相貌普通,但言語神情中,卻是流露出一股高貴之氣。
「或許吧。」年齡最大的男子似笑非笑地說了聲,隨後轉向左邊的年輕人說道︰「盯好那邊,咱們不要動手,有人會比我們快的。」
「想動他的人多了去了,估計真到了特定的環境下,什麼手段都能使出來,這里可不是西川,咱們京城的治安可沒楊縣長想象的那麼太平。」
年齡最長的男子手指在桌上敲擊兩下,其余幾人就不再說話,望向了他。
「這樣,盯好人。然後找個和王書林相熟的人,將消息遞過去……」說著話,男子笑了起來,「咱們跟他沒仇恨,最恨他的人自然要首先出頭的。」
「……這個事情要辦好,能牽連出一大群人進來!」
「王書林那廢柴怕是只能送上去讓人踩……」
「踩不踩都一樣,就算王書林被踩了,後邊也會有人跟上的。」男子自信地笑了笑,笑容中滿是溫和、親切。
這男子其實只有三十多歲,看上去略略有些顯老。正是團中央與王書翰掐得你死我活的劉書記。
因為楊柯的到來,同樣的一幕在京城很多地方同時上演。
滄浪會所。
京師一線衙內聚集的地方,大家在這里打打牌賭賭錢或是玩些目前較為流行的健身活動,在這里出沒的男女要麼身份非富即貴,要麼就是一些社交名媛,要麼就是娛樂圈的小明星。
王書林正在一間健身房里做仰臥起坐,他全身光溜溜的正澀澀往外冒汗,身下是軟軟的墊子,一個曲線優美的女子正俯爬在他身上。著嬌軀,一雙手將他的腳腕按著。豐碩白女敕的臀勾勒出誘人的弧線,距離王書林那憤怒的小香蕉只幾公分距離。
隨著王書林又一次坐起,女子嬌軀微微往後一縮。口中發出一聲嬌媚的申吟,卻是在運動中進行了一次深入交流,旁邊一個服務員在記分,一藍一紅兩種分數各加了一分。
王書林喘著氣再次躺下。女子也微微往前移了移身子,兩人就這麼分了開來。隨著他又一次坐起,女子也隨之往後微縮。這次卻是未能擊中目標,旁邊記分的服務員伸手將藍色積分加了一分……
如此香艷刺激的鍛煉方式,很受這些太子們歡迎,他們不止是鍛煉,還用這分數互相比拼,開盤下注,一舉數得。
王書林還沒躺下,他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喂……什麼?好,好,我知道了!」放下電話,王書林眼中釋放出一股滔天殺氣,還混合著一些怨氣。他雖然紈褲,但如今的形勢還是清楚的,當年的恥辱,也是時候了解了。
……
書房里,楊柯緩緩往後退著,身前是步步緊逼的王書語,兩人之間相隔了十公分左右的距離,呼吸能直接撲到對方臉上,說不盡的曖昧。
王書語一雙美目凝望著楊柯,口中吐氣如蘭︰「不管是哪方的勢力都在盯著你,所有的派系、夠分量的家族……西南太重要了,一旦到了開會選舉的時候,掌控了西南組,就能直接和所有派系做交易,沒人願意多付出代價,而你們,已經快將整個西南握在手中了。趙書記為什麼一直呆在西川不來京城,他不想在換屆之前和其他派系或是家族做交易,這樣的話,收獲就太少了,我說得對吧?楊縣長?」
「……姚副部長頻頻去藏邊考察干部,你們想干什麼,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你們想趕在換屆之前拿下藏邊!再加上半個山城,到時候整個西南就由你們說了算了,再加上你父親在江南提攜起來的干部,再加上揭東平在計委的力量、財政部、宣傳部的人,一旦你們將旗幟樹起來,這股力量將會讓所有人感到忌憚甚至是感到害怕。」
「……你們的計劃就是這樣的,對吧?當初趙書記屢屢對武援朝手下留情,就是想留個人情,在這次換屆之中獲得武家的援手……可惜他機關算盡,卻是沒算到武老爺子的壽命,更加沒想到大半個武家派系被人竊取。」
說話間,王書語又往前移了一點,口中芬芳入鼻,讓楊縣長愜意地又往後退了一步,而王書語,則又向前邁出一小步去。
「……你是趙書記和楊書記欽定培養的接班人,如果將你整垮掉,你說會如何?沒了你,估計趙書記他們就是報復一番,連扯旗的**都不會再有,也可能真的將旗幟樹立起來,將來西南派系卻難免被大家參與爭奪,就像武家當初那遮天蔽日的派系力量一樣,最終被人竊取掉絕大部分,直接就能改頭換面成為繼武家之後的另一個大派系,這樣的力量,誰都眼紅。」
楊縣長又往後退了一步,身後傳來觸感,卻是踫到牆壁了。王書語再次往前邁出一步,然後雙手猛然伸出,穿過他的腦袋兩側撐在牆壁上……楊縣長再沒了一絲一毫躲避的余地,雙眼開始睜大,慢慢看著眼前那絕世容顏緩緩靠近……
這對男女的姿勢若是讓別人看見,估計能笑到爆。
「……在這個時候,沒人願意見到西南被人掌控在手里,為了對付你,這些人會不擇手段,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都能使得出來。我可以確定,現在外面很多人正在聚會商議著怎麼整你,不會局限于官面斗爭,就像別人在西川無法跟你抗衡一樣,在這里,他們有百八十種方法來炮制你。」
此時兩人的臉只相隔十多公分,在這樣旖旎的氛圍中,下方的楊小柯早就憤怒了,王書語再往前移一兩公分,就能和楊小柯率先接觸……沒有任何正常男人能抗拒眼前這副嬌軀和容顏,見識過那對熱情可愛的兔子的楊柯自然更加抗拒不了,在芬芳的氣息中,看著仰頭看來的那一雙迷離中透著英氣的美目,他差點就迷失了。
「……參與的人會很多很多,身份背景也會超出你的想象,你那些朋友根本就擋不住。可能是直接動手打架鬧事,然後出動警力甚至是陰暗的勢力往你身上扣屎盆子,桃色事件什麼的,也可能是直接針對你那群下屬,然後將你牽扯進去……反正就是一些上不得台面卻極度有效的手段。還有,左成棟和紀偉前兩天也回了京城,如今正忙著爭取項目,若是讓他們知道你也在,那他們開心了,都不用等回山城。當初你怎麼就不將紀偉那混蛋整死在西川,那混蛋覬覦過我啊……」
「這和我……好像沒關系!」
「楊柯,看看咱倆的距離,你覺得沒關系的兩個男女會這樣麼,又不是在擠公交……」王書語的聲音越發低了,聲音中透出一種別樣的誘惑。
「流氓,你想怎麼樣?」
「哼哼,你說我想怎麼樣,你這麼聰明,怎麼就想不到呢?千萬別叫,不然……」
「呃……我不會叫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