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八字胡正一臉興味地看著我,嘴里不知道嚼著什麼東西,發出刺鼻的怪味。
「剛才還一副刁女的模樣,哼,我當你有多大能耐,不過如此!你瞧瞧那兒!」他挑著蘭花指,將我的臉扭向一旁。
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出現在我眼前,他的正雙手被吊起,身上衣服破爛到早已不能遮體,鮮紅色的傷痕布滿身體,血水順著腿向下流,懸空的腳底下是一灘血污。
觸目驚心,我的右眼不停跳動,頭皮陣陣發麻,不敢再看,趕緊將目光移開。
「瞧你一身細皮女敕肉,若是將這些刑用在你身上,恐怕……」說著,八字胡踱著步,扭著蠻腰,將一旁燒得火熱的烙鐵放入水中,「呲……」冒起一股白煙。
這就是電影里嚴刑拷打、刑訊逼供的架勢,我哪里見過這陣勢,早已被嚇到不行,但不想自己看起來太像個孬種,心里雖已恐懼到極點,但面上還是強忍住不動聲色。
看看四周,熱氣蒸騰的牢房內,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刑具,有滿是荊棘的鞭子、鋸齒狀的彎刀、夾指頭的木夾,還有只能在博物館和歷史書上才能看到的「老虎凳」……
沒等我打量完房間,有人將我從地上拉起,雙手被高高扯住,我被五花大綁在一個粗壯的木頭上,木頭上還有暗紅色的血跡,散發著一股腥臭味,我感到身上汗毛根根豎起,身心都有些發顫。
八字胡拿著皮鞭緩緩踱步到我跟前,冷嗤一聲,抬手將鞭子抵住我的右臉,笑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這一臉蒼白的樣子挺好看,我最喜歡看的……就是渾身是血的美人
我將頭扭開,不去理他,在心里暗罵你這個死變態娘娘腔!
突然,門外傳來「報!」,有人喘著粗氣推門而入。♀八字胡聞聲放下皮鞭,扭頭看向來人從我身邊走開。
我如泄了氣的皮球,全身從警戒狀態松懈下來,真是有點想哭的沖動,鼻頭酸酸,眼眶微熱,深吸一口氣,用力咬住下唇,把眼淚強忍住,我不想做個孬種,對著一個變態求饒。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八字胡將手中皮鞭交給身旁的壯漢,厲聲說道,「給我狠狠地打,打到她說為止!」接著,他推門而出。
我真希望八字胡口中的「她」不是我,但壯漢已拿著皮鞭向我走來,他猙獰的面孔,雙目圓瞪,絡腮胡子,活像從地獄里走來的索命鬼,我的身體瑟瑟發抖,全身僵硬,向他投去求饒的哀怨眼神,但他根本無視,已經抬起他粗壯的手臂揮舞起鞭子。
就在鞭子下落的那一刻,我害怕地閉起眼楮,火辣辣地刺痛感從右肩膀一直斜拉至左大腿,接著是從左肩膀斜拉至右大腿,一遍又一遍,我忍不住呼痛,「啊、啊……」鼻腔酸酸、眼眶發脹,但我卻沒有淚。
壯漢听到我的呼痛聲停下,說︰「誰派你行刺太子?住到太子府什麼目的?」
我咧著嘴,喘著粗氣,大聲說︰「我沒有行刺太子!」這里簡直就是人間阿鼻地獄,他們想讓我屈打成招。
壯漢听我嚷嚷,冷哼一聲,「嘴還挺硬!」接著又揮舞起皮鞭,我感到頭上也是刺痛,衣服被皮鞭拉開一道道口子,身體痛到失去知覺。
我不曾知道自己竟然還有如此倔強的一面,皮肉已被鞭子抽打到失去痛感,只是渾身火辣辣,我死死咬住嘴唇將呼喊的聲音忍在喉間。
壯漢已滿身是汗,他扔下皮鞭,挽起袖子,從火堆里拿起一塊被燒紅的烙鐵一步步向我走來,滿臉狠色地說︰「看來,不動真格,你不會開口!」
我想到那燙紅的熱烙鐵挨上我皮膚的那一刻,肌膚燒焦而發出的「」聲,鑽心的疼痛,以及焦糊味,渾身就止不住地發顫!
就在我絕望之際,一個英俊的眉眼浮現在腦海中。
嬴政會相信廷尉嗎?
還是會相信我?
若是信我!
他,會想救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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