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38年底,距離嫪毐之亂已經過去了大半年,我又一次來到了雍城。♀
太後趙姬被幽禁的萯陽宮,內景凋敗,幾乎無擺設,只有簡單必備品,宮人更是很少見到,與趙姬之前居住的離宮相差甚遠,這種落差一般常人看了心里都會難受,更何況是趙姬。
我在偏殿中等候,拿起矮幾上的茶水已經冰涼,想喚人來更換,卻是一個人都不見。
房中也沒有生火,關中的冬天室內一般燒火盆,不然寒氣逼人。
我搓著手實在等不下去,便出殿門走走看看,尋找太後的住處。
太後的房間很容易找到,因為大部分房間都沒有人氣,只有趙姬的房間還算是暖和。
室內簡單擺設著床幾,還有一台古代紡織機,我進去時正看見趙姬在織布,旁邊的竹筐里擺放著尚未做好的衣服。
我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兩歲左右孩童的小衣服,暗想太後不會是為她那2個早已夭折孩子做的吧?
我坐到趙姬身旁,靜靜地看她織布,听著「吱呀、吱呀」的紡布聲,看到趙姬手中的紡線快沒了,我又遞給她一卷線。♀
趙姬沒有接,反而探身自己取線。
我忍不住說道︰「雖然悲傷,但把自己封閉起來,是更傷害自己的做法
趙姬仍舊是不理我,繼續紡著她的布。
看著她日漸失去顏色的嬌容,不禁想起第一次見她時令人驚嘆的美麗容顏,心中為之悲傷,說︰「阿政讓我來看你,見你這樣他也會難受。人死不能復生,這其中的對錯,再去糾結已沒有意義。他們只是去了另一個世界,看你這樣也會傷心難過
趙姬終于抬起頭,怒目而視,「他們都離開了我,這全都是拜你們所賜!」說著把手中的線卷扔向一旁,手指著門口,大聲喊道︰「出去,這里不歡迎你!」
「好,請消消怒氣,我馬上走。不久後,阿政和我就要成婚,我們希望母後能夠解月兌出來,人死緣滅,妄想執著,只能苦了自己說完,我便轉身離去。
趙姬突然跑出來扯住我,滿臉扭曲,咬牙切齒地說︰「你是到這里來炫耀你們的幸福,看看我這個老婆子悲苦的幽禁生活。告訴你,你們得不到幸福,永遠別想幸福!」
我掙月兌她的利爪,苦口婆心地說︰「沒有,我們沒有來炫耀,是真心來看你
「阿政心里也難過,你們不能放下心中結,只能苦了自己。我和阿政幸福與否,是由我們自己決定,太後若祝福我們,我們自當感謝,但請不要詛咒,要知道阿政也是你的兒子
我不再想多留一分鐘,看著一個母親詛咒她的兒子,這是怎樣的一種情感才能迫使自己詛咒親生子。
耳旁還響著趙姬聲嘶力竭地喊話︰「你們別想幸福!」
我匆匆離開萯陽宮,臨走時留下帶來的滋補品,還不忘跟宮內管事的老內侍交待︰「君上讓你們好生服侍太後,不可怠慢
趙姬是嬴政的母親,這點永遠不會改變,只是他們之間的心結很難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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