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很久,林語嫣再次望過去的時候,那人已經不在原地,不知道去哪里了。
底下一片掌聲響起來,想來是第一場表演結束了。
有人正往花籃里丟著東西,一聲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微微慵懶,「藏香閣就只有這樣的貨色嗎?看來真是一日不如一日。」
听見這話,有個丟著銀子的人不樂意了,氣勢洶洶地尋找著開口的那人,口里還大聲道,「哪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大吼著的那漢紙話音一落,便有什麼東西生生打進他嘴里,那漢紙頓時捂著嘴表情痛苦,咳出兩顆大牙和一錠碎銀子出來。
之前那慵懶的聲音又響起來,「拿著這銀子,去換顆牙吧。」那漢紙豈願受這樣的侮辱,可偏又找不到說話的人。
站在原地惡狠狠地瞪著周圍的人,呸了一口,怒道,「是誰在說話!」
那聲音又嗤笑一聲,「別擋了爺的興致!滾!」
隨著最後那個滾字的話音一落,又是一塊碎銀打下來,生生將那漢紙打趴到地上。
周圍的人為了不受牽連,忙往旁邊避了避。心里卻道,活該了這小子,該是得罪了哪家的少爺吧。
這樣的事發生的也不算少,平時忍忍裝沒听見也就算了,也不知道這漢紙是抽了什麼風,偏偏較這什麼真啊!
圍觀的人同情地看著那漢紙被扔了出去,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只是一瞬間,就又回到各自的位置,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林語嫣坐在樓上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卻注意到第一個上台後又下了台的那姑娘站在一旁,眼神微微焦慮,臉上的笑雖還在,眼神卻忍不住地往門外移去。
看著她的反應,林語嫣微微有些了然。
在藏香閣這麼長的時間,雖說規矩是不能出去,但也不能一直都這麼嚴密地看守著。看來這姑娘應該是和人私下定情了。
若有所思,林語嫣暫時放開了這個發現。眼神聚在搭起來高高的舞台四周垂吊著的綢帶,估量著綢帶到窗戶間的距離。
要是沒掌握好,從這里掉下去怎麼也得骨折一下。要是這樣的話,可不是好玩的。
不過這段距離,自己倒應該能掌握好,林語嫣松開了手里握著的已經快涼的茶杯。
凌雲在另一邊的房間里,皺著眉看著這場鬧劇。該死的,老九怎麼也來了?真是添亂!
在另一邊樓上懷攬著一個女子,含笑咬過女子遞過來的葡萄的凌九,突然打了個噴嚏。
放開女子,揉了揉鼻子,凌九在心里嘀咕,是誰在念叨自己?不會是旁邊花滿樓里的小翠吧?
唔,確實是很久沒去看她了。要不,明天去看看她?嗯,就這麼定了。凌九又一把抱過那女子,笑道,「美人,繼續。」
凌雲揉了揉眉心,听得門外的敲門聲,道,「進來。」
門被推開,一聲輕笑響起來。凌雲猛地一僵,緩緩轉身,盯著進來的人。
「大哥,可真有閑心。現在家里的事都還沒解決,就到這種地方來尋樂,可真是閑得緊。」
「小睿!」凌雲低聲吼道!
凌睿呵呵一笑,兀自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端起那杯已經涼了的茶,輕輕喝了一口。
「大哥,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將杯子又放回桌上,凌睿帶著笑看著凌雲,「我也不稀罕你給我,我要的東西,我會自己去拿!」
凌睿站起來,笑意像是到達了眼底,「至于這次,就當是一個小小的代價好了。」
凌雲一把抓住凌睿,緊皺著眉,「你不要傷害她!」
凌睿將凌雲的手慢慢拉下去,嘴角上勾,「大哥,你說我怎麼可能,會傷害她呢?」
凌睿湊到凌雲耳邊,輕聲道,「傷害她的,是你啊,大哥。」
凌雲一顫,抬眼看著凌睿。凌睿淡淡道,「是你讓她成為你的弱點的。所以,是你害了她。」
凌睿推開門走了出去,過了好久,凌雲才緩緩松開緊握的手,慢慢坐回椅子上,顯出一點無力感。
而這邊上台的人一個個輪過,林語嫣托著腮看著。突然覺得樓下安靜了不少,便提了提神看下去。
飄飄灑灑的花瓣飛揚在空中,一襲白衣在花瓣里旋轉著到了台上,緩緩頓下。一張傾城臉露了出來,是百合。
還沒待人看真切,百合水袖一揚,一個轉身,帶起一地花瓣。更是讓底下那些人眼都直了。
衣袖翩翩,琴聲悠揚,身姿輕巧,美人含笑。若不是想和百合爭一爭這花魁之位,林語嫣倒也想鼓鼓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