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谷的幾位主事者,在大門口翹首以待。
說好的今日回來,這都快日落西山了,連兩位當家都回來了,怎麼谷主還沒到?
犯事兒的紀琥珀听到那個被她一腳踢飛的猥瑣男竟然是她爹時候,傻愣了三秒,然後又對著坡下張望了幾秒,再然後深深自責了幾秒。
就在夜無瀾以為她要下坡去找人的時候,人家一句,「快跑!」
拉起他的大手,跑得比野狗還快。
夜無瀾感受著自己掌心的柔軟,胸膛內似乎有什麼地方也軟了,暖暖的。這還是成親這麼多天以來,她第一次主動牽他的手。
紀琥珀牽著他,很快跑回了山寨門口。
「咦,這麼多人,等誰呢?」
紀琥珀明知故問,問完就走。
「站住!」
白眉長者冷不忙一聲,嚇得紀琥珀脖子縮了縮。
「小姐,今兒怎麼一整天不見人影,寨主不在,許多事物都需要小姐經手處理,你……」
「好了,知道了。」打斷老大爺的嗦,紀琥珀捂著耳朵回眸嘿嘿一笑,「等爹爹回來,就不用我做了!」
說完拉起夜無瀾又跑。
她才不要管理這無聊的事情呢,做山賊,哪兒是人干的?
幾位長者面面相覷,看這情形,大小姐好像不太願意接管野狼谷的事物啊!
听說,大小姐失憶了?
長者看向小青,小青面色凝重地點點頭。
「不行!」紀琥珀走了好一會停下里。
「怎麼了?」
「我要是一直呆在這兒,豈不是要繼承山寨的一切?我看我那老爹是沒給我留一個半個兒子下來了。要不,哪里輪得到我來主事兒啊?」
娶夜無瀾之前的那晚小青曾說過,等大局一定,她那傳說中的老爹就要將野狼谷的包袱丟給她自己逍遙快活去。
「大局一定是」什麼時候?
她得思索一下,未來的路該怎麼走。
自穿越到了這里,她做什麼都是順其自然,包括娶夜無瀾避凶險這樣的荒唐事她都不咸不淡地接受了。
從未好好規劃過未來的紀琥珀終于意識到了繼續呆在這里的嚴重後果。不走,等著當真正的山賊吧!
紀琥珀放開他的手嗎,安靜地坐著。夜無瀾忽然發現,她安靜下來的樣子,是最聖潔美麗的。
任何一個人,當他專注于某件事情的時候,都會流露出本性美。
原來她還有如此靜心的一面!夜無瀾心想。
他也尋了一塊石頭坐下來,靜靜地托腮看她。
沐浴在靜謐山谷中沉思的女人有著一張潔白的臉,她的側面柔美的幅度是上天精心的雕刻還是隨意的勾畫?
「咻——」
「砰——」
一個「圓冬瓜」從天上掉下來,砸在紀琥珀面前,打斷了她的思考。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只中箭的死鳥。
夜無瀾下意識地伸手護住。
「哎喲,誰那麼缺德,在人家睡覺的時候射鳥?」掉下來的老頭子頭發半白,惺忪的睡眼還沒睜開就開罵。
「啊,不好意思,二當家。這是我的鳥!」
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手持長弓,急匆匆跑來,拎起死鳥就走。那速度快的,一陣風似的。
二當家?
紀琥珀抬眼,打量著眼前八字胡的人。看他樣子年紀不過四十,頭發卻白了大半。
她還沒開口問,人家就欣喜地兩眼放光,「啊,寶貝兒……」
伸手就來。
「啪!」
一巴掌甩過去,心內念叨,今日有災,神棍真準。
「寶貝兒,我是你二爹爹啊,你怎麼打我?嗚嗚……」
老頭沒抱著人,反挨了一記,扁著嘴假哭。
「……」紀琥珀。
「……」夜無瀾。
窞符抽抽噎噎,繼續哭道,「這麼久沒見,人家想你了,嗚嗚……沒想到,你一見面就給爹爹這麼大的一個見面禮。我……我真是太失望了我……嗚嗚……」
「你是我二爹爹?」紀琥珀渾身起雞皮,這男人也太娘了點吧。
誰知這一問,人家哭得更傷心了,「嗚嗚……你不認識人家了,是不是有了相公就忘了爹?」
說著還惡狠狠地等著旁邊的夜無瀾。
「……」一旁的夜無瀾黑臉。
窞符吆喝著,哭吼著,淒厲無比,越哭越傷心。
忽然,有人喊,「窞符,哭啥?」
來人是個年紀較輕一點的中年男人。
「噗,蕩婦?」紀琥珀和夜無瀾異口同聲。
「窞符,窞符,不是蕩婦!」剛才還在哭的窞符跳腳糾正。
「窞符,誰又惹你了?」那喊的人走近來,好笑地看著他,看來與窞符感情深厚。
他一上前就當紀琥珀不存在,拍著窞符的肩膀好生安慰。好一會兒,才轉身對夜無瀾露出一個怪異的表情。
夜無瀾無辜,「看我干什麼?」
話畢,人家一勾拳就來,夜無瀾悻悻躲開。
好險,幸好閃的快!
「臭小子,我女兒本來好好的,娶了你之後就變壞了,不僅打了她大爹爹,連最疼愛她的二爹爹都給惹哭了,你說該不該打?」
銀耳見一拳打不到,又出一拳,夜無瀾又不是笨蛋,抬手就抓住了。
「放……放開,臭小子!」銀耳可憐兮兮,對著紀琥珀,「寶貝兒,三爹爹最疼你了,你也不幫我?」
紀琥珀撇開頭。
呵,敢情她是有多個爹爹啊!
銀耳瘦條條,窞符圓鼓鼓,還有那被她一腳提到坡下的大爹爹……
奇葩的三個老頭!
紀琥珀哼哼鼻子,牽起小老公的手就走。
「別理他們,一群傻×!」
入夜,紀琥珀擔心的事情終于來了。
偉大的野狼谷谷主和她的其他兩位爹爹苦哈哈圍在了她的小房間外,吵個不停。
「寶貝兒,你就听爹爹們一句勸,野狼谷的將來交到你手里那是絕對非常正確的選擇!」
「寶貝兒,我們相信你能做好……」
「寶貝兒,听話,乖,快開門!」
門外吵吵嚷嚷,夜無瀾抱胸仰臥數綿羊。
紀琥珀屏蔽外來干擾,瞥一眼地上打鋪子的苦逼老公,很滿意他的主動。
門外很快沒了聲響,她以為那三個便宜爹爹就此離去,正要安心入眠,人家爬上了她的屋頂。
窞符解開幾片瓦,「快,大哥,三弟,你們先進去!」
兩個賊頭賊臉的人進來,紀琥珀一眼就認出來先進來的是白天被她一腳踢開的猥瑣男。那天他一身烏黑沒怎麼看清,今日一見,倒是讓她大吃一驚。
大爹爹李虎的臉上居然有一條淡粉色的疤痕,如蜈蚣趴在他的臉上那般猙獰。
這人……經歷了怎樣的驚心動魄?
她的眼角忽然濕潤了,手不自覺地撫上了他的臉,「爹,還疼嗎?」
「……」三位老頭一臉莫名。這丫頭打什麼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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