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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的工作都必須落到實處的,有些只是表面工夫,做來沒有很大的作用,但不做卻又不行。胡定航想出了吸引學生的辦法,在消費疲軟的九月撐起了場面,干得漂漂亮亮。
陳蓉對他贊賞有加,專門在公司的會議上表揚一番,張傳富等經理也跟著大大夸獎。
忙碌了七八天,整個月的活動基本都安排妥當,接下來便是關于十月一日的重頭戲。由于中秋與十一非常接近,無形中更增強了工作的強度和難度,胡定航顯得越來越忙了,經常得加班。
但忙有忙的好處,兩份薪水和加班費,之前有七千左右,他早已轉為正式員工,從七月份開始變成一萬多的收入。他沒什麼特別消費,除了寄三千元回家,其余的都攢著。
他建立了新的人際關系,雖然每天電話時時響,卻和南門市少了聯系,與楊阿娣的感情更是漸漸淡下。
這天他加班完順便下到商場,與其中一間商戶交談一陣,離去的時候經過袁樂的女乃茶店,不禁微微發呆。
袁樂早搬走了,這個在預料之內。胡定航本來對她有點意思,可惜沒有深入的接觸,對她的情況一點都不了解。人就是這樣,生活之中遇到許多過客,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正像他自己一樣,已經暗下決心要在公司混出個名堂來,按目前來說也挺有前途,可惜命運的安排半點由不得人。
能繼續發展或許是好事,換個新環境呢?或許更好。
他回到租住的嘉慶村,順著水泥道走,走著走著忽然覺得不對勁。才十點而已,以往正是熱鬧的時候,有人在打麻將,有人在海侃,也應該有人在玩桌球。現在卻靜悄悄地,氣氛特別不同。
周圍的店鋪依然開著,也有人在坐著,還是那些熟悉的臉孔,但他們的眼神特別緊張,盯得死死的。
胡定航在這區住了快半年,屬于老住戶了,旁邊一家理發店里有人喊了聲︰「喂,過來。」
那人是豹哥的手下,胡定航不知他的名字,「什麼事?」
「叫你過來就過來。」
胡定航走過去,望著他。
「喂,有沒有遇見惹眼的人?」
「啊?沒有。」
「大道邊上有沒有惹眼的汽車?」
胡定航心知出事了,搖搖頭。
那人揮揮手,胡定航徑直回出租房,心里在冷笑︰「豹哥真是個大麻煩,整個嘉慶村都是他的勢力,卻還搞得草木皆兵,這次又得罪了哪位大哥?」打開房間大門一看,豹哥果然又在了,另外還有兩個大漢,阿馨等四個嬌娃老樣子,打麻將。
大家互不理睬,胡定航做完自己的事情,上床睡覺,外邊的吵雜聲就當給他催眠。不知睡到幾時,他忽然就驚醒了,這是一種高度的警覺性,是他常年習武鍛煉的結果。
麻將聲已經停下,卻有人在說話。夜深沉,話音雖然不高,還是輕輕地傳了進來。胡定航的耳力非凡,听得清清楚楚。
一個男人在輕叱︰「你搞什麼?一次還不夠?」
豹哥說︰「那小子實在不是人!」
「你是做生意的,這點忍耐力都沒有?」
「……」
「現在搞大了,人家不肯妥協。」
「不妥協就干!」
「啪」地一聲拍桌子響,接著是那人的低吼聲︰「你是豬還是牛?就會干干干,干你娘的!」
豹哥不做聲。
那人又說︰「人家老爸是土豪,懂嗎?在你場子里隔三差五地送錢給你花,你看在錢的份上就不能忍忍?」
「斧頭哥,這氣沒法忍!你不在場而已,在場的話你也忍不了!」
斧頭哼了一聲。
豹哥說︰「他丫的那小子是變態的!他花錢找小姐,都他丫的玩Sm,玩也就玩了,把人家一個大姑娘用皮帶抽得滿身的血痕,現在還躺在醫院里。」
斧頭說︰「現在生意難做,都是這樣的啦,你要錢他給錢,服務不好怎麼行?」
豹哥的聲音提高了,「人家就是不願意啊!想走走不了,給他硬搞了,其中一鞭抽在臉上,鼻子都歪了……草他丫的!我不出面動手,以後怎麼帶妞出來混?」
斧頭不說話了。
沉默了一會兒,豹哥的一個手下說︰「斧頭哥,那小子喝醉了酒就發瘋,行內都清楚。當時我收到消息去和他理論,他已經基本醒酒了,卻還囂張得很,把上次的事情拿來說。」
「他說什麼?」
「他說我們是垃圾什麼的,上次放我們一條生路,要我們搖尾巴求他……反正就是很難听,我和幾個兄弟忍不住動手,被他的保鏢打倒在地,後來豹哥才親自去揍了他一頓。」
豹哥說︰「我已經留手了。」
斧頭冷冷一笑,「這小子,真他丫的!」
又是一陣沉默。
斧頭忽然輕聲嘆氣,「這件事真麻煩,真麻煩!」
豹哥說︰「反正我拒絕了他的要求,就看他想怎麼樣!」他等了一會兒見斧頭沒搭腔,又說︰「要打架我倒是不怕,就怕皇氣!」
斧頭說︰「按照和他吃晚飯的情況來看,他不敢出動皇氣。」
「哦?」
「他嫖娼,虐待,而你只是打他輕傷罷了,真要擺上桌面攤開來談,他理虧,我們也有皇氣,所以他不敢亂來。」
「對!」
「但他也不會罷休!」
「還怕他怎地?只要沒皇氣,我就……」
「笨蛋!就會打,你也不想想,你有多少個兄弟?怎麼說也是外來的,人家呢?地頭蛇!」
「他是地頭蛇我就是過江龍!」
「你……」斧頭估計氣得半死,不說話了。
胡定航想︰「這個豹哥果然夠膽量哦,不過既然那麼夠膽量,為什麼還怕皇氣呢?哈哈。」皇氣指的是公安部門,「皇」字源于香港皇家警察,後來在廣東地區被廣泛引用。
豹哥說︰「斧頭哥,我們是兄弟,你支持不支持我?」
斧頭說︰「當然支持,現在不是來幫你處理嗎?」
「哼,要我賠錢那是不可能的!」
「唉,人家存在銀行里的錢也不知有多少,十年八載不干活也照樣瀟灑,你呢?場子不要了?你有多少存款?」
這回輪到豹哥不出聲了。
斧頭接著說︰「現在的辦法,就是從他老爸那里入手,只要鎮得住他老爸,自然也就容易解決了。老大,你怎麼看?」
胡定航一驚,想︰「原來還有一個老大在?他那麼久都不說話,果然很有風範。」忽然很有打開門偷偷看一眼的沖動。
只听一個人說︰「暫時不行。」這個聲音很清朗,咬字準確,不急不徐。
胡定航陡然渾身一震,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啊!」
靜夜之中,這驚呼聲可刺耳呢,豹哥大喝︰「臭小子干嘛!」
斧頭哥大喝︰「誰!」
接著就是門板被捶得「砰」一聲,豹哥又大喝︰「滾出來!」
胡定航打開門,沒有理會豹哥,只是望著大廳。一個人站著,應該是斧頭哥了,另一個人坐著,翹著二郎腿,很悠閑很鎮定,一雙眼楮閃閃發亮,面容沉著。
他盯著胡定航,忽然微微一笑。
胡定航也微微一笑。
大家有些發愣了,一時不敢妄動。
「你怎麼住在這里?」
「呵呵,方便嘛。」
「哦,是,是方便。」
豹哥忍不住問了︰「馬大哥,你認識這小子?」
這人當然就是馬偉杰了,他微笑著說︰「是兄弟來的,阿航,過來坐。」
「好。」胡定航走過去坐下,其他幾個人都驚疑地交換了一個眼色。以馬偉杰的身份,對胡定航那麼客氣,那麼胡定航應該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咯,但為什麼租住在這麼簡陋的地方?
馬偉杰看著胡定航,僥有興趣的樣子。胡定航也看著馬偉杰,整個人已經鎮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