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陪酒
一陣玩笑後，錢所長喊︰「小高，倒水。」應聲進來一個女孩，正是高艷。
高艷先給坐在首席的孫科長倒了一杯水，在孫科長接過茶杯的時候，唐超看的孫科有意無意地捉住高艷的小手摩挲起來，高艷很不自然地看了他一眼，悄悄地抽出了手。這是一雙女敕白細長的手，若柔荑一般。其實唐超也是很想觸模一下這雙手的，並且很自信地想︰如果我撫模一下她的手，她一定不會拒絕的！但是，當高艷把水杯遞給他時，他還是很有禮貌地說了聲︰「謝謝」。然後，便心不在焉地注視著杯內起伏的茶葉了。
酒過數杯之後，錢景又喊小高陪酒，喊了幾聲，高艷才推門跑了進來，忙說︰「對不起，對不起，剛才有點事。」
「那就將功補過吧，來，到我們客人跟前陪酒。」錢景對小高提出要求。
高艷知道錢景的意思，那是讓她坐在孫科的腿上陪他喝酒，她很不情願。
動員了幾次，高艷還是不肯，錢所似乎不悅，一向表現溫和的錢所突然沉下臉道︰「今天怎麼不听話啦，我不僅要你坐在他的腿上，我還要你……哼哼！」說著就是一陣胡漢三式的獰笑。
孫科長連忙無奈地打圓場說道︰「讓小高共同陪我們大家喝一杯就算了，喝完酒，我們安排其他節目吧！」
看兩位領導的想法都沒有辦成，唐超站起來對高艷說︰「今天我們財政所請客，你知道我們需要縣局多大的支持……」未等唐超把話說完，小高就端起盛滿啤酒的杯子說︰「來，各位老板，祝你們發財！」
桌上的幾個人都很難看，孫科看繼續勸說下去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就端起杯子一仰脖子，「滋」地一聲喝下去。接著便盯著小高色迷迷的笑，目光肆意在其身上游移著，唐超知道，此時孫科長正在用目光剝掉了高艷的衣服並用目光強0奸著她。
看著孫科的神態，唐超竟莫名地有點隱隱心痛。
錢所長對高艷的表現不滿意，就催著說，我們抓緊吃吧，後面還有節目呢。
孫科剛才只是為了緩和一下氣氛隨便說了句還有節目，現在听說酒後還真有節目，情緒馬上高漲起來，連催快喝快喝。所謂的節目，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去洗桑拿。當然也不是真正的洗澡，大多就去池子里涮一下，接下來便去***鬼混去了。
正說著，朱鎮長周身散發著霸道的氣味，像一個黑色的巨人，帶著一股不小的氣場，撞開了那扇油膩膩的餐廳大門。在燈光下，他的頭發直刺，眼楮像兩口深不可測的黑井，穿著一件灰色的t恤衫，滿臉酒氣的跨了進來。
大家都站了起來，有的不惜用膝蓋去撞擊餐桌的邊緣，唐超匆忙起來時一條衣袖掃倒了一杯白酒，酒液浸濕台布，還流到了旁邊人的膝蓋上。
「對不起對不起，兄弟來晚了。」朱鎮長把手伸到孫科長面前與他握手說。
孫科長馬上握住了他的手，心中感到他的手雖硬但是溫暖，還略帶著幾分舒適的潮濕。
呼呼隆隆重新坐定，孫科長剛才喝了不少，此時咬緊牙關，動員自己要保持清醒頭腦，決不能多喝一杯酒。
朱鎮長掃視一下全場後，轉過臉對孫科長說︰「我來晚了，罰酒六杯！」
他的話讓孫科長吃了一驚——
小高端來一托盤嶄新酒具，明晃晃放了一片，擺在朱鎮長面前。她端著酒壺，鳳凰點頭一般往那片杯里倒酒。看得出她是久經訓練，倒得穩、準、狠，不灑一滴。
六杯酒倒滿，孫科長嘖嘖嘖的贊嘆不已，一贊嘆高艷技藝超群，精美絕倫；二贊嘆朱鎮長果然是名不虛傳，沒有他不敢攬的瓷器活兒。
朱鎮長對孫科長說︰「孫科長，您說這是六杯礦泉水還是六杯白酒？」
孫科長抽動鼻子，嗅覺有些麻木。
「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就要親口嘗一嘗梨子；要想辨別這是真酒假酒，也要親口嘗一嘗。請您從這些酒杯里任挑一杯。」朱鎮長說。
孫科長雖然喝了不少，但頭腦還是有數的，他確實有些懷疑，因為他知道縣鄉領導都喜好讓服務員做手腳，在酒瓶里加純淨水。隨著兩邊的催促起哄，孫科便從那一片酒杯里拎出一杯，用舌尖在杯里沾了一點，又香又醇，果然是真貨。
朱鎮長說︰「孫科長，既然端了就得喝呀！」
旁邊人說︰「這是規矩，誰沾了誰喝。」
還有人說︰「喝了不疼灑了疼，主席說貪污和浪費是極大的犯罪。」
孫科長後悔不疊，只好硬著頭皮把這一杯酒喝干了。
朱鎮長說︰「多謝多謝！該我喝了！」
他端起一杯酒，輕輕地喝了，不滋不咂不灑不剩，酒風淳樸而優雅，顯示出良好的酒場風度。然後他越喝越快，動作準確、干淨，有節奏有韻律。最後一杯酒，他緩緩地端起來，在胸前畫一個優美的弧線，好像小提琴的弓子在琴上運行，優美低沉的琴聲在餐廳里回蕩，在孫科長血液里流淌。
大家拍著巴掌喝彩後，朱鎮長沉浸在富有詩意的感情里，一聲不響。嘩——吱——，空調機在牆角上發出了一聲怪叫，把靜默打破。
怪叫聲提醒了孫科長，他嚷嚷著要朱鎮長再干六杯，朱鎮長，說︰「不干了，再喝我不是成了酒鬼嗎，我是來陪酒的，應該敬上孫科長三六九。」
「三六九？」孫科長一時竟沒有明白三六九的意思，嘴里嘰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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