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是窸窸窣窣的聲響,緊接著那鐵鉤相掛撞擊的 當撞擊出聲,這樣的聲音過後便是響起了人壓低了聲音的談話聲,不一會兒一聲聲低低的笑聲響了起來。♀
嘎吱……
地面鋪就的木板忽發出聲響,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在緩緩地動著。
打坐運功的西門漣豁然睜開眸子,一抹冷冽染上唇角,下一秒她飛身而起直落在房梁,冷冽的眸子如鷹直直地盯著那活動的地方。
「拉!」
一聲喝聲,從下邊響起。
喀拉……
床那邊的位置,連同床瞬間整個翻轉。
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西門漣眸色驟然一厲,氣沉丹田,迅速出手。
三只盛滿水的木桶被瞬間移至她听聲辯位決定的最佳位置,掌心一轟,木桶連同它所在的地板瞬間崩塌,黑色的水毫不保留地傾瀉而下!
這是?!
在下一層動手的諸人頓時看傻了眼,都還來不及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便是被這黑水給澆了個正著,下一瞬間劇烈的瘙癢從身體各處傳來,一個個的頓時眼眶泛紅,狀若瘋魔。
他們歡快地在逼仄的房間奔跑著、跳躍著、間或發出一聲聲暢快的大笑聲,同時雙手皆是不停地在身上抓著,鮮血沿著他們果在外的肌膚不斷流下。他們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即使是把血肉都刮出來也未喊一聲痛,反而是抓傷自己越厲害的人,臉上的表情越是愉快。
這樣的場景,簡直就是詭異到了極點!
這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站在一邊唯一未被黑水淋到的小二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張嘴張得大大的,幾乎可以塞下一只大鴨蛋,那樣子滑稽極了。
西門漣見時機已到,便縱身從房梁飛下,有力的手一把扣住傻站著的小二的喉嚨,森冷的眸子盯著他,「說,誰派你們來的?」
那樣冰冷的聲音讓小二瞬間驚醒,抬眼一迎上她森冷的眸子,頓時如墜冰窟,身體克制不住的一陣打顫,牙齒上下叩擊發出響亮的聲音,結結巴巴艱難的道,「是……是老板的……老板的主意……小的是被逼的!」
「被逼的?」西門漣冷笑一聲,扣住他喉嚨的手一緊,「死到臨頭還敢撒謊?!信不信,下一秒我讓你同他們一樣?!」
小二順著她的眸光看去,那一個個的同伴皆是倒地,仿佛不知痛一般瘋狂地在身上四處刮著,先前還好好的人現在都是鮮血淋灕,那一聲聲歡愉的喊聲于這場景怎麼看怎麼都太人。
「哈哈!」
其中一人,癲狂的笑出聲來,下一秒竟把手指插入眼眶,黑白二球隨著艷紅的鮮血流下,豁然空出的血洞空茫巨大,說不出的怵目驚心。
天!
小二瞳孔瞠到極致,頓時毛骨悚然,牙齒叩擊聲更大,再看著眼前扣住自己的人時一雙眸子已經是充滿了恐懼。
這哪里是什麼神仙公子?分明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魔啊!
「還不說?是想嘗嘗‘神仙散’的味道嗎?」宛若來自地獄般幽冷的聲音,在耳邊幽幽響起。
小二身體劇烈一個哆嗦,幾乎哭出聲來,「老板逼逼小的做的,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後面的主子是誰,只是最……最近老板奉了命令四處……四處四處……尋俊美的男子。小的是無意……無意看到您的,真……真真真不是有預謀的。」
「你不知道背後的主子是誰?」西門漣冷眸定定的盯著他的臉,扣住他脖頸的手施力兩分上去。
小二頓時呼吸困難面孔漲得青紫,卻不敢去掰她的手,哭喪著臉結結巴巴道,「小的……小的真……真不知道啊!小的只是……只是在搜刮到人……到人的時在後院子里學虎吼三……三三三聲。然後把……把人丟在那里,第二日再……再過去看……看看看小的……的的的酬勞就擺在那了。」
「真的?」西門漣的眸子里還著再明顯不過的不信任。
「小的……小的就是……就是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不敢在您面前……撒撒撒撒謊啊!」小二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狼狽到了極點。
「諒你也不敢撒謊!」西門漣松開扣住他脖子的手,重重將他扔下去。
小二忙重重跌到椅子上抱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還沒等到他從劫後余生的喜悅中回過神來,牙齒便是一痛,滑溜冰涼的某物便是滑入了他的喉嚨。
這是?
他驚恐的瞠大眸子,卻在西門漣森冷的注視下四肢僵硬如鐵,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今夜你將人如往日一般交上去,若是敢透露出什麼訊息,下一秒你會比他們死得更悲慘。」西門漣揚手一指滿屋子橫七豎八面目血肉模糊的尸體,威脅道。
小二差點沒被嚇出尿來,哪里還敢出ど蛾子,伏地對著她連連磕頭,「小的一定听從您的吩咐。」
只要別要他的性命,就是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去干!
「第二日拿到銀子你就離開這里,屆時我會讓人給你送去解毒丸,從此以後莫做這等缺德的事!」西門漣冷哼一聲,冷聲道,「否則再讓我抓到你,必定將你碎尸萬段!」
「是是是!」小二連道三個‘是’,只要能活著離開這里,他就是死也絕對不會出現在這心狠手辣的煞星面前,絕對!
「在這里等著!」西門漣冷道一聲,飛身而上。
小二眼底閃過一抹怨毒的光芒,可在看見那些血肉模糊的尸體後那光芒被恐懼所取代,他摳著嗓子一陣干嘔,卻怎麼都嘔不出那吞下去的物體。
……
西門漣敲響了隔壁的門,看見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後悄然松了一口氣。
她在桌邊坐下,將先前發生的事略略一提,也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倒要看看他們搜刮這些人有什麼目的?」
一干人都贊成她這話,唯有畢藍贊成是贊成,但是臉色有些古怪。
西門漣注意到了她,眉心一擰,「畢藍,此事你怎麼看?」
她怎麼看?
被點到名字的畢藍一愣,隨即眼珠子一轉,有些難為情的道,「屬下覺得,這事兒和王爺月兌不了干系。♀」
君少揚?
大家伙兒無不面露疑惑之色,西門漣直迎上畢藍的眸子,眸色一沉,心里頓時升起一抹了然之意,點點頭,「的確。」
「公……公子,這是?」蘇了不懂,其他人更不懂。
畢藍鄙夷的瞪他一眼,「現在王爺重歸朝廷,那些個一心想要討好王爺的人听到王爺性好龍陽的謠言,必定會動起歪腦筋。他們的事兒都是交給下邊的人辦,故而會有人私底下搜集美男,等到合適的機會獻給王爺以討得王爺歡心。說你笨你還不承認,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通。」
她說完,忽地響起這傳聞是因西門漣而起,頓時有些悻悻的閉了嘴。
蘇了卻不知道之前西門漣和君少揚之間發生過的事,一听到君少揚性好龍陽頓時就皺起了眉頭,緊張的看向西門漣,「公子,那王爺性好龍陽您跟他……」
「謠言止于智者。」西門漣打斷他的話,冷冷的目光掃過去,蘇了立即肅然,迅速把到嘴邊的話吞了下去。
「一切按原計劃進行,小心行事。」西門漣說罷,站起身來。
「是!」
眾人齊聲相應。
「畢藍,他們就交給你了。」相對其他人而言,畢藍是最熟悉北越的,把他們交給她,西門漣才放心。
畢藍頓時收起了先前的不正經之色,肅然道,「屬下遵令!」
「一切按計劃辦事,不得有絲毫差錯。」
「屬下遵
豪門禁妻吧
令!」
得到應承,西門漣再不留戀起身下樓,同她一起下樓的是最早安排與她同行,被她親點到名充當此次行動誘餌的五個功夫皆不弱的清秀少年。
他們下去時小二還在那里徒勞地摳著喉嚨干嘔,听到腳步聲抬起頭來,瞳眸頓時一瞠。
下一刻他忙不迭縮回手,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手快速地在背後擦了兩把,戰戰兢兢的道,「您……您回來了。」
西門漣冷瞥他一眼,「帶路。」
那樣冷的目光差點沒讓小二摔下去,他提著發軟的腳,踉蹌著往外奔去。
西門漣和少年們也跟了上去。
空寂的後院,雜草密布,樹木軀干縱橫交錯成蔭,僅有一條可供一輛馬車行走的道,卻也是掩映在高而整齊的樹蔭下,若是從外邊的院牆遠眺這邊能看到的除了樹枝便是樹葉。
難怪他們會將地點定在這里!
西門漣腳步一停,目光凝在前面三步遠的那四方形的鐵籠子上,面色喜怒難辯。
小二本就懼她,見她這副模樣,那身體更是顫得厲害,一顆腦袋幾乎要低到褲襠里去。只恨不能地上突然出現一道縫,好讓他鑽進去。
死一般的沉寂持續了許久後,西門漣忽地揚起眸子,「你們的香,除了會使人昏睡外還有什麼作用?」
小二乍听到她說話,嚇得腿一軟直接是癱倒在了地上,听完她所有的話才剛松了一口氣,下一秒便生生驚出一身冷汗來。
「讓……讓人昏睡……別的別的……就就就沒什麼了。」結結巴巴半天才說完一句話,生怕她會秋後算賬,他伏地求饒,「小的……小的就知道這些了,絕對不敢欺騙您。」
「諒你也沒這膽子!」西門漣冷哼一聲,冷冽的目光從他身上收回,轉身對身後的少年們道,「隨我一道進去。」
「是!」
少年們隨著她一起走了進去。
「關上籠子,發出信號。」
進去後,西門漣冷聲對那還伏在地上的小二命令道。
小二忙不迭從地上爬了起來,哆嗦著為籠子上鎖,發出信號。
「你可以走了。」
西門漣的話才剛落下,那小二便是連滾帶爬地跑了,連頭都不敢回哪怕那麼一下,就好像後邊兒有惡鬼在追他一般。
少年們見這情形都有點想笑,但是一轉頭看見冷著一張臉靠在籠子上休息的西門漣,頓時就記起了自己的任務。一個個的橫豎著躺下,偽裝出昏迷的模樣。
夜越深,越是幽冷,冷風呼呼的刮著,吹動樹葉大幅度晃動沙沙作響,為這夜平添一份森涼和詭譎。
時間距先前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少年們身體發冷,心里都不禁在想︰這麼久還未有人來莫非是小二在撒謊?
這般想著,卻沒有誰動彈。
一個時辰對于曾只在鼻孔上插一根空心的蘆葦,在冰冷的水里泡了大半天的他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靜夜幽冷又如何,他們是男子漢,不怕冷。
就在這時,一道異常于尋常風聲的聲音響了起來。
從進鐵籠子就闔眸休息的西門漣于此時豁然睜開眸子,靈敏的耳朵精準的捕捉到那異樣的風聲,她眸中閃過一縷暗色光芒,雙瞳幽幽比寒夜更幽冷。
不是一人,而是五人!
且,三個內家高手,兩個外家高手!
這架勢可不是一般的大,怕不是一般的官家,不過這樣不是更好麼?
她唇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幽冷的眸子再一次無聲闔上。
唰唰……
五道黑影從遠處掠來停在籠子邊上,其中最前面一人從懷里取出一顆夜明珠,仔細端詳起籠子里的五人來。
「這少年生得真是俊雅。」
五人中有一人笑道,他聲音異于常人的尖銳,讓人想起那鐵鉤子刮過鐵器的聲音,委實難听得緊。
「像是顯貴人家子弟。」
另有一人說話,他聲音低沉,一听便知是沉穩持重之人。
這聲音很近,明珠的光芒也很近。
感覺到他人打量的西門漣絲毫未動,只是在心底給自己上了一個警告︰說話這男人是五人中武功最為高強之人,定要小心應付才是。
「顯貴人家子弟又如何,進了門還不是和一般人家的少年一樣。」含笑的聲音如此道,「再者她看著面生,明顯不是我北越百姓,倒更像是大西貴介子弟。大哥,那大乾的司馬小侯爺不是正大肆抓捕圍殺大西貴介子弟和平民百姓麼?這少年要是個脾氣倔的,日後她若失寵于人咱就把她丟給司馬小侯爺,說不定還能得到一大筆賞金呢!」
大肆追捕圍殺大西貴介子弟和平民百姓!
西門漣身體的血液幾乎瞬間冰凍,一腔憤怒盡堵于喉嚨。
司馬瑜!
這人滅了她的國、毀了她的家還不算,竟想著要將大西人斬草除根!
他狠,他真狠!
披著一張人皮的面具,干盡一切天理不容之事,她當初是有多瞎了眼才會把他當作良人?
她恨,她好恨!
她好恨哪!
心如萬針直穿透,痛徹心扉。
這疼痛,卻,不得不忍下。
現在她是在隨時都可能有危險發生的鐵籠子里,是要揪出那一個殘害北越少年們的罪魁禍首,是要為先前自己無意犯下錯而贖罪。
她要忍,不能因一時之氣而使自己和他人身陷險境!
她還有大仇未報,血恥未洗,容不得出絲毫意外!
容不得!
十指深深摳入掌心,用那劇烈的疼痛緩解過于激動的心跳,平復洶涌如怒潮般的情緒。
要忍!
她會忍,會忍到帶鐵騎踏碎大乾國土,活捉司馬瑜,將他們千刀萬剮那一日!
他們,現在洗干淨了脖子給她等著!
……
五人後來聊了些什麼西門漣一句都沒听進去,直到身上的穴道被封,感覺到呼呼的風聲于耳邊擦過的時候她才豁然清醒。
黑暗里,一人上前領路。
後邊,四個黑衣人抬著鐵籠子踏風而行,風揚起他們暗黑色的衣袂,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西門漣緩緩睜開眸子,習慣于黑夜的美眸毫無障礙地將他們的動作看在眼底,卻不動聲色只挪開自己的穴道。手輕輕的一戳旁邊的一個少年,卻發現他們毫無動靜,頓時明了想來這五人也不是完全信任那小二的,不然也不會明知道他們是在‘昏迷’的情形下仍然點了他們的昏睡穴。
如此謹慎!
唇角,忽扯出一抹冰冷的笑弧來。
……
前行的五人突覺一陣寒意襲來,都覺得有些古怪,卻也沒有多想。
是暗夜,風涼,會冷些很正常。
時候不早了,他們全力催動內力往前奔去,許久之後他們終于在一處宅邸停下,就在這時西門漣手快如閃電解開了少年們的昏睡穴和被封閉的穴道。
鐵籠外有一人模出鑰匙,打開籠子的鎖鏈。
就在這時,忽听到有人道,「咦,什麼味道,這麼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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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弱弱的稟告︰本來十點可以發四千字的,但是後邊靈兒手癢又修改了,所以現在才送上來,~(>_
今晚欠五千字,現在靈兒趕緊寫,即便今兒熬夜也不能耽誤明兒的更新了。明兒靈兒的boss出差,上班睡覺吧,于是靈兒頂鍋蓋爬走碼字去鳥……
求原諒,也弱弱的道一聲,喜歡的妹子支持正版吧!
然後^_^大家難道不想知道香香後會發生啥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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