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說……」西門漣在君少揚懷里笑到無力,嬌柔的身子緊在他懷里,一雙小手緊牽著他的袖子,仰起嬌艷如花的面孔,氣息不穩的道,「是……皇祖母說的。♀」
「皇祖母會跟你說這些?」君少揚不信。
「不信……去問問?」她才不會騙他。
「她定然還有教你更多,不妨都告訴為夫。」君少揚邪魅一笑,一把抱起她,踹開房門,往里邊大步走去。
‘砰’的一聲門閂落下的聲音後,里邊疊加的兩種呼吸聲同時響起。
久久,不歇……
外邊的金龍衛互相交換一個‘你懂得’的眼神兒,捂著嘴,低笑得歡快。
至于先前的擔心——有多遠丟多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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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生辰,乃是北越一年一度的盛事。
宮宴,設置在金鑾殿。
彼時絲竹管樂正當時,美酒珍饈桌前置,朝臣皆是盤膝而坐,齊聲恭賀皇帝萬壽無疆。
另一邊,女眷一一在向太後請安。
「星兒,你說那不知廉恥的賤人真會出現嗎?」著一襲雲錦煙羅長裙的左傾情艷麗的臉上沒有絲毫喜色,一雙眸子隱隱透著戾氣,那一日在行宮門前受過的羞辱是她這樣的天之驕女前從未受過的。為此還氣出了病,才好不久。
被喚作星兒的女子生得嬌嬌柔柔,身段窈窕修長,玉顏雅致,靜如幽蘭初綻,優雅嫻靜。
她是西河上官氏的庶女,如今地位比嫡女絲毫不差,又很好相處,皇都貴女們都相當喜歡她。
當然,除了——上官灕月。
她垂眸,眸中嘲弄的光芒一閃而逝,就憑那個傻貨還想斗過她?
不過,她能死里逃生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但,這又能說明什麼?
沒有了清白的身子,門風嚴謹的上官家能容下她?
做夢!
現在的上官灕月,想必在姑子院過得很好,嗯,在她特別吩咐的‘照顧’下,定會過得‘很好’的。
她微眨了眨眸子,長睫毛眨下掩蓋其中狠辣的光芒,再抬起來時眸中已然是一片平和,「傾情,不過是不相干的女子,何必為她自降了身份?」
「她是少揚親口承認的人,怎會只是簡單的‘不相干的女子’?」想到那在行宮門前看到的那一幕,左傾情心口一陣陣的痛。
上官灕星勸道,「或許只是做戲呢?」
左傾情面露悲戚之色,「星兒,你不懂,哪怕天下人皆做戲,他都不會。」
她認識的少揚驕傲、恣意妄為,是誰都捉不住的恣意的風,任性的雲,這般的人,誰值得他作戲?
若不是與他青梅竹馬,熟知他的性子,她或許也能如此自欺欺人。
可現實,卻是無情的將一切虛偽撕破,她想假裝都不行。
幾乎,都快哭出來。
「這……」
上官灕星娥眉微蹙,皇三子暴戾、任性的名聲和他俊美如仙的容貌一樣出名,她從來都只是听說而未得見過。想必是個容貌出眾的吧,不然怎能讓將成為太子妃的左傾情都放不下呢?
心里微有不屑︰這些個在蜜罐子里泡大的大小姐只知道愛情,哪里知道權勢的重要?
風花雪月,能當飯吃嗎?
男人,無權無勢,再好看又有何用?百年以後,誰人不是黃土一堆?
不過若是左傾情真的那麼愛那個人,或許她可以……
思及此,她悄勾唇一笑,眸中陰惻。
「傾情,別再想了。帝王令不可違,他只會是你的小叔子。」輕輕柔柔嘆息一聲,她再抬起眸子時明眸中水波微漾,似有無限同情。
左傾情卻被刺得一疼,「星兒,我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樣,你還能殺了那個女子不成?」上官灕星忙以袖遮唇,忙向四周張望,好像生怕她這話被人听了去一般。
左傾情卻是听得眼楮一亮,「是啊,殺了她!只要她死了,少揚就是我的了!」
「傾情,你怎能這般說?」上官灕星等的就是這句話,臉上卻是作出驚慌的模樣,小手兒拉著她的袖子,「即使殺了她,王爺也不是你的啊!啊……我不應當這般說,傾情你听我的,別執迷不悟了,你這樣你爹娘會傷心的。」
「爹娘?」左傾情落下淚來,若不是爹娘以死相逼,她即便是老死也絕對不會嫁給太子!
太子妃地位尊貴又怎樣,不能伴著心愛的人,她寧可死!
一想到君少揚,她便又想起在行宮前的那一幕,咬牙切齒道,「我得不到的,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得到,尤其是那個賤人!」
「啊!傾情,你這話可不能亂說。」上官灕星驚呼。
陷入魔怔的左傾情哪里管那許多,冷冷一笑,一把拽住她的手,「走,我們去拜見太後娘娘去。」
上官灕星不掙開不說,反而還故意小跑著跟上她的腳步,娥眉微蹙,小臉上布滿驚慌之色,不知情況的人見了,還以為她是被左傾情欺負了再拖著走的。♀
左傾情驕橫、跋扈的名聲在貴女圈也是很響亮的,又一直死追君少揚不放,故而皇都權貴無一人上門為子求娶,故而婚事一直耽誤到現在才定給太子。
她們這般大喇喇的出現,被後面的夫人和貴女們見著了,嘴上什麼都沒說,可那一雙雙眼楮里卻都寫滿了鄙夷。
只是此時的左傾情,看不見。
而上官灕星,已經得到了她最想要的結果。_________(分割線,求正版訂閱)_________________「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心機,真不簡單。」一身一品夫人霞帔的伯侯侯爺夫人——畢夫人望著二女離開的方向,輕輕的道。
原來就在二女所站不遠處,還有兩個人。
一個是畢夫人,另一個自然是盛裝打扮過的西門漣。
她們後二女一步來,正听到說有關君少揚的話便默契的停了下來,將這一出挑撥離間的大戲完完整整的听到了耳朵里。
「不作就不會死。」西門漣唇角溢出一聲輕喃,軟若無骨的嬌軀斜倚在假山上,眉眼間不見狠辣,只有讓人見了便移不開眼的妖媚嬌嬈。
畢夫人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如她們這般身份的人多是喜歡溫婉賢淑,長相貌美端莊的女子,故而她在看見西門漣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不喜歡。
太妖,太媚,尤其是那聲音,太勾人!
這樣的人,為妾可以,為正妻絕對不行!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君少揚必定是被她的美色所迷惑,所以才會將她帶在身邊。
思及此,她決定遲會兒見到太後了同太後提提這事兒,這普天之下也就太後說話他還听了。
一雙兒女的前程都押在他身上,容不得她半點輕忽。
對,必須得說。
西門漣將她臉上表情變化盡收眸底,心如明鏡,卻不點破。
能逍遙自在時,何必假惺惺?
她笑,提醒畢夫人,「時辰不早了。」
畢夫人斂起神情,朝她微頜首,二人一前一後朝目的地走了進去。
入殿,顯然她們來得遲了,行過禮的夫人和貴女們早垂首而立于兩側,卻也是按照夫婿官職而排位。
畢氏家族是有百年底蘊的大世家,畢氏去得再晚,該她的位置也無人敢站。
「妾身(民女)參見太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畢氏、西門漣一起行禮。
她!
左傾情聞聲猛地一抬頭,灼熱如火的目光瞬間鎖定在西門漣的背上,認出她就是那一日行宮前的女子,她恨不得就這麼撲上去殺了她!
她劇烈的情緒波動讓旁邊的左夫人察覺,若是冒犯太後,可怎生是好?
左夫人一拽左傾情的袖子,以眼神示意她,別鬧。
左傾情脾氣暴躁,卻也並非是無腦之人,狠狠地瞪一眼後,這才低下了頭去。
想,怎麼才能殺了她!
那過于灼熱幾近肅殺的目光,敏感如西門漣早在她看第一眼的時候便發現,卻並不揭破。
今日是皇帝壽辰,太後難得高興,不能讓這些跳蚤般的人物壞了心情。
「平身。」
隨著太後聲音落下,西門漣同畢夫人齊齊謝恩。
太後慈和的面孔在看到盛裝出席的西門漣後多出一抹真心的笑容,抬手,「你這孩子看著眼生,過來給哀家好好瞧瞧。」
西門漣淺笑,溫馴地走上前去,于太後身側柔柔下拜,「太後娘娘。」
太後如第一次見過她一樣,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呵,真是個水靈靈的丫頭,哀家看著極喜歡。」
說著,從手腕上褪下一只綠瑩瑩的手鐲,輕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那樣晶瑩的綠,綠得自然,綠得美麗,于那潔白的皓腕宛若被水蕩起的水草,清幽靜美。
底下響起一片的抽吸聲,極小,耳尖的可听見。
畢夫人在‘發聲’的那一列,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這鐲子便是跟隨太後多年唯一一支帝王綠的翡翠手鐲,即便是最貼身的姑姑,也不曾讓踫一下。
據說這鐲子,還是先帝爺送的。
太後對它一向視若珍寶,而今卻給了這女子。
這真是第一次見面?
畢氏模不透太後的想法,決定把之前的想法先壓下,靜觀其變。
她是這般想,其他誥命夫人則是嫉妒的看著她,隨便帶一個人便能得太後這般喜歡,要不要這麼好命?
貴女們不知道其中彎繞,卻因為她是唯一一個得了太後賞賜的,不免對她有些好奇。
一雙雙探究的目光看向她,不動聲色。
西門漣可不管人怎麼想,淺笑一聲,「謝太後娘娘隆恩。」
「好好好。」太後連呼三聲好,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卻于此時眉頭忽然一鎖,咳嗽出聲來。
「太後娘娘先喝口茶潤潤嗓子吧!」邊兒上伺候的紅鸞姑姑呈上茶,柔聲細語道。
「是啊,太後娘娘先喝口茶吧!」西門漣取過紅鸞姑姑手上的茶杯,雙手端平呈了過去。
太後松開掩唇的手,目光從茶杯緩緩上移至西門漣的臉上,眸中各種復雜之色閃過,最終只道一句,「交給你,哀家就放心了。」
西門漣眉頭重重一跳,直覺不好,可這是太後已經攙著紅鸞姑姑的手臂站起身來,「今兒是難得的好日子,宴設御花園,可要玩得高興些,哀家身子有些乏,便不過去了。」
一片叩拜聲響起,皆恭送太後離去。
太後離去小片刻後,有管事姑姑將一干女眷領到御花園,安排好位置後便是去安排節目表演的人了。
「我听不懂那些咿咿呀呀的戲,去邊上玩會。」西門漣惦記著太後的異樣,尋思去打听打听。
因著太後賞賜的關系,畢夫人對西門漣多了份審視,也就掩蓋了先前外露的不喜,溫和道,「早些回來。」
「嗯。」西門漣應一聲,拎起裙擺從容離去。
她這一走,左傾情便坐不住了,便胡亂扯了個借口,「娘,我來時多喝了些水,想去如廁。」
左夫人因著左傾情一路的異樣,唯恐出亂子,「先忍著,說不定皇後娘娘遲會子便過來了。」
皇帝壽辰,男賓和女眷是分開的,皇後先陪著皇帝接受群臣恭賀後才會過來這邊,這邊兒的人,除非有節目或者得召喚,否則不得擅自離開。亂闖皇宮,冒犯了嬌貴的主子們,可是掉腦袋的大罪。
「若是在皇後娘娘面前失了禮,女兒可擔當不起。」左傾情站起身來,大步朝著西門漣離開的方向追去。
這邊的動靜不小,已經吸引了好幾位夫人朝這邊看過來了。
左夫人面龐一陣火辣辣,卻更怕左傾情會折騰出事來,忙跟了上去。
她這一離開,關于左傾情的壞話便是在四下傳開了,都說女兒絕不能學左傾情。
「星兒,你懂了嗎?」上官夫人也如此交待道。
「星兒定不給母親惹麻煩。」上官灕星溫馴的道,眉目間滿是乖巧之色。
上官夫人溫和一笑,眼中卻有掩飾不住的悵然,「今日這大好機會,若是月兒……唉……」
上官灕星眸底掠過一抹森然,又是上官灕月!
她做得難道還不夠好嗎?
那個愚蠢的女人,哪里比得過她了?
她的付出,她的努力,就因為一個身份相隔,就活該被官灕月那個蠢貨一輩子壓制了嗎?
不甘心!
她不甘心!
她有手腕、有能力,憑什麼要屈居人下?!
她不甘心啊!
長長的指甲深深嵌入膝蓋處的肉里,借著這疼痛,才能讓意識清醒。
她要冷靜,要好好謀劃。
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偏要自己為自己謀一個好夫婿、好前程!
只要今夜……
她抬眸,望向左傾情離開的方向,唇角笑意森然。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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