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柔情蜜意的打情罵俏,後邊自然是水到渠成的親密不提。
翌日清晨,君少揚早早去上朝了,西門漣起得晚些便先喚來紫瑩伺候洗漱,至于畢藍——她今年已是二九之齡,畢夫人擔心她性子越發野會嫁不出去,于是便把她接了回家拘著,正為她物色的親事。
紫瑩曾是鳳凰軍里出色的醫官,不但精通醫理,廚藝也不錯,照顧起人來也是十分的順手。
只是,挽發的功夫卻根本不行。
西門漣瞥一眼銅鏡里歪斜得叫不出名字的發髻,頗有些哭笑不得。
紫瑩一張俏臉羞紅,見狀更恨不得地上裂開一道縫她好鑽進去。
「就以我平日在軍中的發型梳。」實在沒法對她做要求,西門漣只能棄繁從簡。
紫瑩快手快腳將那礙眼的發髻拆了,重新梳了一個,這下倒是很快了。
之後,二人行出門去。
她們前腳出門,後腳就有人將此事稟報給了管家,管家立即令廚房那邊準備食盒,將早點送到用膳廳去。
廚房的人皆是經過精挑細選的人,即使急,也不會慌了手腳。
很快,早膳便備好,管家親自給送了過去。
她們主僕二人到時,管家正在布菜,見得她們來,便先屈身行禮了。
西門漣受了他這一禮,稍頜首,坐到座位上。
紫瑩快速地用銀針將菜試了一遍,沒察覺到異樣才退後,朝著西門漣悄無聲息一點頭。
西門漣這才提箸用膳,用過也不過少許,便住了筷子。
管家等了一會,見她沒有再拿箸的意思便令僕人將這膳食撤了下去。
「且慢。」西門漣叫了停。
管家示意僕人停下,「太子妃有何吩咐?」
「你們先下去。」西門漣示意僕人道。
僕人行了禮,便退下去了。
管家心里一琢磨,便是知道是自己好心辦了壞事,「太子妃,實在是太子爺有交待,不能餓著您,要時時刻刻護著您。小的這才斗膽自作主張,不是故意對您不敬,望太子妃海涵。」
西門漣听他說得明白,心里的不悅也稍減了幾分,「事要有度,過了這度時間久了,本也就忘得差不多了。」
「小的一定謹記太子妃的話,再不犯同樣的錯誤。」管家背後冷汗涔涔,方才他的做法的確是僭越了。
「那便仔細記牢了。」她雖然不會去刻意立威,但是該仔細的事也絕對不會含糊著。
管家感覺背後更濕了,「是,必定會記牢了。」
「那便下去,喚人過來把這邊桌子收拾了。」
「是。」
管家下去後,西門漣也起身,紫瑩隨在她身後默不作聲。
進來收拾東西的僕人和她們正面迎上,行了禮,得她‘平身’的赦令後這才輕手輕腳往里邊行去。
接下來半天的時間,西門漣走了大半個太子府。
紫瑩自始至終跟在她身後,只看,不問。
「到前面亭子里去。」終于西門漣走得累了,指著前邊的亭子道。
紫瑩應一聲,隨她行過去。
此時已經是一天之中最熱的時辰,二人走到亭子里,紫瑩伺候著西門漣坐下。
「去取一碗冰鎮梅子湯來。」西門漣吩咐道,走了許久,她出了一身的汗,也口干舌燥的。
紫瑩未動,「九公主身子屬寒性,去年才有月事,又因為一直靠藥養著的關系,導致子宮比尋常婦人更寒。要想日後生出健康的皇子、皇女,不但必須要戒口,更連冷水都不能踫。」
西門漣眸色微動,沉吟道,「本宮身體調養得如何了?」
「身子已經大好,只是多年沉珂不是一朝便能愈,加之先前有幾次傷了元氣,只……」紫瑩話微微一頓。
西門漣心頭一緊,「只什麼?」
紫瑩咬唇,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說!」西門漣沉了臉色,漣聲音都變得冷冷的。
紫瑩一咬牙,松口道,「只怕……只怕很難有孕!」
閉著眼楮說完這話,她都不敢看她的臉色。
對一個新婦來說,不能有孕,那是絕對的殘忍。
尤其是——對她!
西門漣身子身子晃了晃,手重重按在石桌上,咬著牙,「很難,到底有多難?!」
「九公主……」紫瑩睜開眼楮,看見她這副模樣,一陣心酸,頓時淚眼盈眶。
「說!」西門漣眼神一厲!
紫瑩哽咽道,「除非有奇跡,否則便是注定您此生無子!」
「命、中、注、定!」一字一嚼,西門漣語氣越來越冷,在紫瑩眼中光芒越來越顯傷心時,她怒極反笑,「本宮從不相信什麼命中注定,只相信人定勝天!本宮能活到現在,本來就是奇跡,既是這樣又為何不能有下一個奇跡?!」
紫瑩怔怔的望著她,被她的話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擦干你的眼淚,今日之事不許透露一個字出去!」西門漣冷冽的眸光在她滿是淚痕的臉上掃過,旋即別開了去。
紫瑩忙伸手擦干眼淚,站到了一邊。
西門漣又恢復到先前淡然的模樣,仿佛方才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去取溫茶來。」
「是。」
紫瑩應一聲,離開去取茶。
回來時,她遇到了管家。
「紫瑩姑娘,這麼著急是要往哪里去?」抱著一堆賬本的管家叫住了她,問道。
「太子妃要喝茶,囑取一些。」在管家的面前,紫瑩謹慎的換了稱謂。
管家一笑,「正巧我要找太子妃,紫瑩姑娘若不嫌棄,便與我一道吧!」
紫瑩不好推拒,「那便一道。」
「多謝紫瑩姑娘了。」管家往前行道。
行去涼亭的途中,管家套著紫瑩的話,奈何紫瑩就是個閉嘴的蚌殼,任他怎麼說都不說一個字。管家也拿她沒辦法,便也滅了這打探的心思,于是一路再無話。
「拜見太子妃。」
二人到涼亭後,齊齊向西門漣行禮。
「平身。」西門漣道一聲,令管家對面坐下。
管家將抱著的賬本分類放到桌子上,又取出一大串鑰匙,「太子妃,這一疊是府里的銀錢和物什、這一疊是您的嫁妝、這一疊是府里的開銷、這一疊是軍費的開銷,請您過目。」
說罷,又將一大串鑰匙給介紹了一遍。
途中,西門漣沒有說任何話,直到管家把話說完才令紫瑩給他倒一杯茶,「喝。」
「謝太子妃賞賜。」管家笑嘻嘻地喝了。
西門漣眼角一挑,「紫瑩,送客。」
管家喉頭一滾,手上的茶杯差點掉了,想說什麼,但想起她先前才下的命令,那話又給咽進了喉嚨里。
「那小的便告退了。」管家起身,躬身行禮道。
「慢。」西門漣笑一聲,似笑非笑上下打量他幾眼,「管家,自古無規矩不成方圓,你是府邸的奴,並不是當差的,該怎樣稱謂你難道還不知曉?」
「奴才知錯。」管家立即道,這語氣里隱隱多出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
「知錯便好,莫要等有一日這事傳出去了,落了面子。其實吧本宮的顏面丟了不打緊,只是太子的顏面卻是萬萬丟不得的。」西門漣笑吹縴指上艷紅的蔻丹,「太子的顏面一丟,後果如何……」
她只是笑,後邊的話沒有說完。
管家打了個寒顫,「奴才謝太子妃教訓。」
「知道,便退下吧!」西門漣擺擺手兒,朝紫瑩看上一眼,「送管家一程。」
管家謝恩,紫瑩送了他離開。
西門漣左手托腮,眼眸似闔微闔,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打下一圈絕美扇形仿若蝶翼。
右手的食指卻是有節奏地在石桌上敲著,寬大的袖子將皓腕完全遮蓋,也將那一只彎曲的大拇指下一點寒芒盡遮。
遠處看,她姿態慵懶如貓。
嬌小,柔弱,惹人憐愛。
君少揚一身朝服未換便來尋她,見到的便是她這般慵懶的模樣,唇角一抹笑弧微勾,足尖一點過灰色鵝卵石道,飛身直往涼亭而去,伸手一撈,人坐下時便已經將她嬌軟如水的身子給擁在了懷里。
「小洛兒,可有想我?」
他雙手捧著她的臉兒,與她額頭相抵,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鼻翼,親昵的問。
「想你,你便來了。」
西門漣眉眼皆含笑,下頜微抬,柔軟的唇瓣湊到他弧線優美的唇邊,烙下輕盈一吻。
「不夠!」
君少揚不滿足她蜻蜓點水的觸踫,就跟讓吃慣了大餐的人一下子被逼著吃清粥小菜一樣不滿足,話說完便是深吻住她的唇,暴風驟雨般卷入她檀口里,勾出她的熱情。
她毫不保留地回應著他,卻在他看不見的位置將因他突至而滑下的短匕收了進去。
「呼……」
顧忌著這里不是私人空間,君少揚在近乎失控的時候結束了這火熱的吻,一伸手將西門漣擁在懷里,頭深埋入她的頸項,喘著粗氣,灼熱的呼吸隔著薄薄的綢料盡噴在她敏感的頸窩。
西門漣分明感覺到一陣酥麻感從腳底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身體里突然的渴求,讓她難以自控。
卻在這時,紫瑩去而復返了。
她看到亭子里猶如交頸鴛鴦的二人,俏臉一紅,正欲告退,卻被西門漣叫住,「說吧!」
紫瑩心里叫苦,卻只能低下頭去,「管家舉止輕佻輕浮,有些小聰明,卻上不得大台面。」
君少揚听到關于管家的評價,正要抬頭,下一刻卻有一只微涼的小手從他中衣探入,從他肌肉緊繃的小月復直往他結實的胸膛上游移而去。輕如羽毛搔過,讓人身和心都為之癢癢。
他欲低斥作亂的她一聲,卻听到她清冷的聲音道,「憑何看出來的?」
似乎,一點都不曾受到影響一般。
從這聲音,他幾乎可以想象出她此刻一本正經宛若謫仙的模樣,但是她的手卻在做著最為大膽的事。
可偏是這樣,也更刺激。
她既愛玩,那他怎麼可以不奉陪?
君少揚悄然一笑,下頜微抬,不輕不重吮著她猶如白玉般的側頸,也學著她一般探入她衣內,比之她的輕柔,他的動作確實恣意張狂,大手所到之處必然留下烙印。
西門漣身體繃緊,臉色卻和平日絲毫無異。
紫瑩回道,「他一直在套著奴婢的話,問的都是關于您的事。而且還暗示奴婢,只要奴婢願意委身于他,便可同他一起享榮華富貴做人上人,而不是苦哈哈當奴婢伺候人。」
西門漣冷笑一聲,「那你便隨他去,必要時候可透露本宮的消息一二。」
這般冷然說話,手的方向卻是倏爾一變,直滑而下往他小月復下邊而去。
輕研磨。
感覺到他呼吸急,她面色依然淡定。
還玩上癮了?
君少揚挑眉,鳳眸中灼紅光芒一閃,也有樣學樣。
一按、一揉!
一挑、一捏!
無聲的交鋒,隱于華麗的袍服內,石桌下。
外人,難見絲毫。
低著頭的紫瑩不知道,只應,「是。」
「你該做的都做了,下去吧!」西門漣淡淡道。
「是。」紫瑩退下。
她一走,君少揚就抬起了頭來,咬著她的耳朵道,「該做的,你做完了,我還沒做完。」
「你,關我什麼事?」西門漣笑出聲來。
「夫妻一體,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嗎?」君少揚環住她的手臂更緊了一些,側過頭,灼灼的眸子望著她。
「哦。」西門漣揚高聲調,笑得像一個小惡魔,「我剛到小日子的事,也能算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