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瑜一張臉頓時漲成豬肝色,恨不得撕了眼前這張討人厭的臉,卻偏生不得不強壓下這沖動,「天色已晚,太子殿下早些休息。」
說罷,朝後邊的將士一揮手,就要撤退。
君少揚唇角一撇,雙臂環胸懶洋洋的道,「喲喝,侯爺這就要走了啊!嘖嘖,看來侯爺真是沒膽色,做錯了事連累了國君不說,還拒絕承認錯誤連累的整個國家都將陷入戰亂中。嘖嘖,侯爺你這到底是真的忠君愛國還是有心將國家帶到毀滅的地步,真真耐人尋味啊!」
大殿之事,司馬瑜手下將士並不知曉,可並不代表君少揚身邊的畢青和畢藍兄妹不知道。
畢藍當下鄙夷的道,「當面羞辱堂堂北越太子妃,侯爺好大的膽子!」
「就是!」畢藍也幫腔道,「侯爺,我們太子殿下說話從來都是一言九鼎,你和你那陛下若不照著我們太子殿下說的去做,那麼兩國從此便是從友邦變成仇敵,可不是我們無理取鬧實在是事出有因啊!」
司馬瑜怒極,一雙通紅的眸子幾乎能滴出血來,他怒喝一聲,「駕!」
馬頭一轉,飛快朝著來時的方向回去。
那狼狽的身影,怎麼看怎麼都是落荒而逃。
他一走,他手下那些將士沒了主心骨,也紛紛跟了上去。
君少揚唇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這就受不了了嗎?一切才剛剛開始呢司馬瑜,不久的將來你將會遭受比這更差的境地,趁著現在開始準備吧!
「剩下的事,你們安排。」
淡淡道一聲,君少揚一撩袍子,往里邊行去。
畢青和畢藍互看一眼,飛身而起直往遠處暗色天地掠去。
猴三兒望著他們離開的瀟灑身影,心底生出一絲羨慕來,這輕功可真好使啊!
回到房間的君少揚月兌了長靴,喚人端來水洗漱一番後便是休息了。
這一夜,因為疲憊,倒也睡得比往日沉了些。
破曉時分,點點晨光從窗紙透入,在地上留下斑駁的影子。
「小洛兒……」
一只手臂慣性的彎起,去環那總是躺在臂彎的人兒,卻撲了個空。
尚迷糊的君少揚豁然驚醒,這才想起她並不在身邊。
五天了吧!
他若有所思的算著時間,眉尖一蹙,自他們真正在一起後,她從未離開他這麼長時間過。
生氣了?
那一天她的確是生了氣,只是以她性格而言,在這樣的關頭是絕對不會消失這麼長的時間的。那麼她去了哪里?怎麼會這麼多天了一點訊息都沒有?
正思忖著,忽地揪心的疼痛鋪天蓋地而來,他痛極,冷汗涔涔而落,強忍住疼痛扣住自己的脈,卻詭異的發現一點異常都沒有。而更為詭異的事,這樣劇烈的疼痛來得毫無預兆,去得也是干干淨淨,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是一點事都沒有了,若不是那緊緊黏在身上的衣裳提醒著他,他怕是都要以為這不過是他將醒未醒時做的一場夢。
不是病,那是……
君少揚豁然一睜眸子,火速掀開被褥,利落打理好一身衣裳後下樓急喚畢青集合全部人手,吩咐下去將手頭上的事先停下來,全力調查西門漣的下落。
☆
正如君少揚所猜測的,西門漣的確是遇到了險境。
她醒來時眼前一片黑暗,只身上傳來的束縛感提醒著她,她是被綁著的。眼楮看不見的時候,其它感官便會特別靈敏,加之她本身听覺就好,不費力便是察覺到這是在一處楚館之中。
咚咚。
有腳步聲,自遠處傳來。
與腳步聲一起傳來的,還有人極盡造作的溜須拍馬聲。
「寒爺,這新來的貨色保證是一流的。若不是奴家對寒爺您一片孝心,這麼標致的人兒,奴家早就自己享用了。寒爺啊,您看在奴家這麼孝順您的份上,以後一定要照拂一二喲!」
那被稱為寒爺的男子邪笑道,「玉奴,爺照顧你從來都是盡心盡意的,你個小妖精難道還不知道嗎?」
玉奴嬌滴滴的道,「寒爺莫要打趣奴家了,人在里邊兒,*苦短,寒爺您好生享用,奴家就不打擾您了哦呵呵呵。」
說罷,一轉身,離去。
門,吱嘎一聲,開了。
西門漣心頭一緊,還真應了那句老話,不是冤家不聚頭。
光听那聲音,她便知道那被稱作寒爺的便是寒引。
而那被稱為玉奴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故作嬌柔的語調,還是難掩男人天生的低啞,听力好如她,一下便能听出來。
結合所有的條件,她大致可以判斷出自己身處的地方是小倌館,而自己正是那玉奴口中被送來給寒引享用的人!
眼中凶戾的光芒一閃,寒引你敢踫我,我必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打定主意後,她決定以靜制動。
進來的寒引在看到被困在地上的漂亮的人兒時,一雙渾濁的小眼楮里頓時射出yin光來,他搓著手,「喲 ,還真是標志啊!」
一邊走近她,臉上的邪笑越發拉大,「真真是許久都沒玩過這麼標志的了。」
對于他的話,西門漣充耳不聞,從先前蹭地的效果來看她一身衣裳早被人換過。身子綿軟沒有力氣,又沒有武器,她現在能做的只能是隱忍,然後等待時機!
寒引笑得越發得意了,「我的小乖乖,我來了。」
他取出腰間的鞭子,邪笑一斂,狠狠一鞭子抽在了西門漣的身上。
痛!
火辣辣的疼痛瞬間席卷全身,她狠狠咬住舌尖,這才克制了自己痛呻出聲。
「小乖乖,睡著多不好,乖,讓我听听你美妙的聲音吧!」
寒引興奮地揮舞著鞭子,又是一鞭狠狠抽在了西門漣的身上。
他力道本來就大,加上本身又是武功高手,這樣狠辣的一鞭子抽下幾乎將西門漣半個身子都抽得麻痹了。
饒是這樣,也不能動!
不止不能動,一點點的聲音都不能發出!
西門漣極力克制自己,十二分的悔恨那一夜她不該丟他去豬圈的,應該將他千刀萬剮了的!
寒引沒听到想听的聲音,很是不愉快,他看到桌上有酒,眼楮頓時一亮。
他走過去,執起酒壺,蹲來,將整壺酒都淋在西門漣的臉上。
刺鼻的酒味直襲上她所有感官,她迅速閉氣,烈酒順著她白女敕的頸項滑下,落到傷口比刀割還要更痛。
西門漣疼得想吸氣,逼自己強忍住,都已經忍到這份上了,她不能功虧一簣。
她裝的功夫實在太好,以至于寒引懷疑是不是鴇爹給她的藥吃了太多,所以在這般鞭打、酒潑之下一點反應都沒有。想了想,他用匕首割斷捆綁著她的繩子,抓著她的頭發將她扯起來,狠狠朝著牆上撞去。
「撞撞,就該醒了吧!」
他咕噥著。
毫無反抗之力的西門漣重重撞到了牆上,頓時猶如破布女圭女圭一般摔在了地上,一臉的鮮血。
卻始終,一聲不吭。
寒引一愣,一拂袖,「掃興!」
爾後,快步出門喚龜奴,怒氣沖沖道,「來人,再尋幾個小子送過來!」
「寒爺您稍等,馬上就來。」龜奴是知道寒引身份的,立即一溜煙的跑了。
不多時,三個少年便是被送了過來,一個個的都是著紫色紗衣,胸前一雙紅點兒,下月復妙處若隱若現,三個少年長相皆是不俗,尤其是在服了藥後,一個個的面紅耳赤,妙目流轉間是人間少有的媚色,當真是孌中極品。
寒引臉上的陰戾之色這才去了些,打發龜奴走後一關門便是猴急地動起了手腳,不多時衣裳袍子丟了滿地。
鞭聲,獵獵作響。
「啊!」
人痛楚至極的慘叫聲,從喉底噴薄而出。
寒引快意而笑,一張臉扭曲而猙獰。
少年不停地躲閃,寒引卻玩得正愉快,更快地抽著鞭子,鞭鞭都帶著強勁的罡風。
少年們的慘叫聲,漸漸低了下去。
西門漣強忍住暈眩,解開縛住眼楮的黑布,四下觀望一番後,灼灼的目光鎖定不遠處的一缽棋子上。怎奈,一身還是無力,只能強行忍住疼痛往那方向爬去。
一步步,如此艱難。
撕裂的傷口源源不斷滲出血,細女敕的肌膚在粗糲的地面蹭過時皮破開,對本就受了重傷的她來說無異于是雪上加霜。一陣陣劇烈的疼痛直襲上四肢百骸,她牙關都咬出了血,卻仍然堅持著往前爬去。
不堪入耳的聲音,更是響亮了。
惡心!
西門漣咬爛了唇肉,顫巍巍的手夠啊夠的,終于是模到了缽的邊緣,卻沒弄好,缽啪的一聲掉落下來,棋子灑了一地。
這聲音,讓沉淪于歡好中的寒引豁然驚醒,一把丟開鞭子,連衣裳都顧不得穿上便是從床上跳下來,嘶啦一聲扯下簾子,森然的眸子頓時望向出聲的方向,眉眼頓時一厲,「好個小子,竟在爺眼前耍起了花招!」
西門漣心重重一跳,手指甲深深摳入肉里,卻是毫不避諱地迎上他的目光,艷紅的唇角扯出一抹譏嘲的弧度,「沒用的賤種!」
「苟延殘喘的小子,爺倒是要看看是爺的拳頭硬,還是你的骨頭更硬!」寒引怒極反笑,一步一步朝著西門漣逼近,唇角的笑容嗜血而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