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念情毫不在意身後齊國盛的憤怒,還有那個什麼軒公子的玩味,或者說冷落雁眼中興奮的惡毒,絲毫沒有停留的出了齊府。
走到門口冷念情回頭深深看了一眼那高門大戶上的金漆大字,眼中一片鄙夷,都說皇宮中的女人苦命,難道說嫁進這高門大戶中的女人就不苦命了?就說自己在齊府走的這一遭,那屋內只有老夫人一人說話,在場的各房夫人都跟木偶似的,或是微笑,或是附和,她們的思想呢?恐怕早就被這高門大戶中的規矩吞噬的干干淨淨!
她難道要擠破頭從一個牢籠進另外一個麼?答案當然是︰絕不!
冷念情自然注意到了從出齊府就對自己欲言又止的小花,不由笑道︰「你這丫頭是想說什麼?」
小花臉有難色,自從小姐好了之後,她和冷念情的關系一直都不如過去親近,她自然是為冷念情好了高興,可是病愈後的冷念情就像是寒星一樣叫她畏懼,叫她有了疏離感,甚至她不知道自己說得話會不會換來眼前這個冷念情的責斥……
冷念情看著小花臉上的難色,不由一怔,這個丫頭最近幾日好似和自己疏離了不少?
「小花,上次你拿的秀樣是在哪里拿得?」冷念情的語氣盡量放的柔和了一些。
小花趕忙回道︰「回小姐,是在前面福錦園里拿的!」
畢恭畢敬!哪里還有當初自己醒來時候的那種親昵。冷念情想要解釋什麼,不過轉念又覺得自己若是解釋太多,這個女孩子恐怕會更加不知所措吧?罷了,就這樣吧,她冷念情這一生絕對不會替旁人想太多,一切都是利己主意才是!
「現在天色還早,不如咱們去你說的那福錦園轉轉?」
「啊?小姐……咱們可沒有稟報給門房啊!于規矩恐怕不合啊!」這里大戶人家的小姐出門都是要通知家里的門放報備的,主要是害怕家里的女兒有個什麼閃失,再一個也是對家中尤其是嫡女的行蹤掌握,越是高門大戶的女人,出一次門越是不容易。
當然,以前小花可以在冷府出入自由,那完全是因為冷府對于冷念情就是放養的態度,生死自理那種,主子都沒人管,誰還會去管丫鬟?但是現在冷念情身份和以前不一樣了,就是小花前幾日想要出去一趟,都是報備了好久,最後找到了管家才批了的。
眼前冷念情突然提出要逛街,那于規矩自然是不合適的。
更何況,今日冷念情公然拒絕齊府的晚飯,恐怕回去更有一場暴風雨呢!
冷念情縴長手指撩開馬車的錦綢小窗簾,看著外面熙攘熱鬧的街道,那些婦女和小販討價還價,那路邊叫賣的聲音,吆喝的聲音,爭執的聲音,那人們臉上的喜怒于行,交織在眼前——這才是活生生的人,哪里像冷府或者齊府的那些人?一個個戴著厚厚的面具,演著假情假意的戲?
「規矩?都出來了,還管什麼規矩?走吧!」冷念情心知今日回家必定會被責罵一頓,既然都是責罰,多一條晚歸逛街也無所謂吧?
小花還想說什麼,但是看到靠在窗邊微笑看著窗外的冷念情,那陽光灑在小姐的臉頰上無比的柔和美麗,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和期待,她是從來沒有在冷念情身上見到過的……
小花所有的話在哪靠窗女子的微笑的光輝中全部吞回了肚子里!
要是真的有責罰,那小花就認了!
……
沒一會馬車被堵在了集市路口走不動了,外面吵鬧不堪的聲音還夾雜著許多喊罵的聲音,好像是許多人在打架一樣。
「小姐,前面據說在捉拿飛賊!咱們還要往前嗎?」車夫在外面稟報道。
小花嚇得縮了子,趕緊說道︰「小姐,你不知道,最近城中多了一個殺人劫財的飛賊,很是恐怖,不少富貴人家的人都遭殃了呢!咱們要不回去吧?」
冷念情笑著點了下小花,道︰「你這丫頭,你也說了是富貴人家,咱們有什麼?還要靠你賣刺繡女紅貼補呢!要劫財沒有!劫色嘛……」冷念情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小花,完全兩只發育不良的難民,渾身沒幾兩肉的,劫什麼啊?
小花小臉一紅只能不說話,冷念情一看外面聚集了不少人,搞得雞飛狗跳,到處喊著叫飛賊出來,頓時無語的搖搖頭,不知道她有問題還是那些人有問題,哪里有賊會自己出去的?
「走吧,前面福錦園沒幾步了,走過去吧」冷念情在這邊已經看到了那大大的三字招牌。
小花沒辦法,只能跟著冷念情下了馬車。
大白天抓賊,害怕的不多,看熱鬧的不少,冷念情就听到人群里有人道︰「要我說這俠盜就不能被抓到,那可是劫富濟貧啊,你知道前些天有個從中支國跑來的難民啊,都快要死了,沒錢看病,听說第二天突然身邊多了一錠銀子啊!就是那俠盜所為呢!」
「嘿,我也听說了!前些天城外村里有個娃兒爹媽死了沒錢吃飯,眼瞅著就不行了,誰知道家里突然多了一缸米,還有些銀子呢!肯定也是俠盜所為!」
……
冷念情一邊听著人群里的議論,已經到了福錦園的店內。剛一進店,一個年約三十左右的女人,一臉的精明卻不失嫵媚,看到小花笑道︰「小花姑娘,那秀樣這麼快做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