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對還愣在窗前的陌生人道︰「快躲起來,這家伙喝人血的。請使用訪問本站。」
那人看了眼二妞,急忙也找掩體躲藏起來,「這東西到底有多少只?」
二妞躲到了床榻之下,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你見過它?」
「豈止見過,老子還親手宰了一只。」那人亮出三尺青鋒,趁著那蝙隼低空盤旋的時候飛躍起來沖著它的肚子就是一劍。
蝙隼吃痛,極力掙扎撲騰翅膀,二妞覺得地上的塵土全都飛到了自己的臉上,她偷偷從床榻下面爬出來,看見那人的劍一半都卡在了蝙隼的肚子里,血腥味撲鼻。蝙隼用力地撲打翅膀,終于把劍折斷了,它回身再用力一掃,那人就摔倒在了地上,眼看著就要被蝙隼的爪子就要抓住。二妞上前對準蝙隼的就是一刀,也讓你見識一下卡卡西老師的千年殺。媽的,老娘就指望著這個人帶我月兌離苦海了,你竟然敢和我搶。
還沒等蝙隼轉過頭來,二妞心狠手辣,手起刀落,把匕首拔起來又連續插了好多下,而且還差不多都插在同一地方,捅不死你丫的,也痛死你。
蝙隼狂性大發,二妞立馬被掀翻在地,蝙隼尖利的爪子刺入了二妞的皮肉里,二妞痛得呲牙咧嘴,用匕首胡亂砍著,無奈蝙隼的爪子不僅尖而且硬,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效果,二妞正尋思著怎麼在利爪下逃生,身體卻一輕,原來蝙隼已經抓著她打算飛走了,二妞抱住其中一只爪子,對準它被羽毛覆蓋住的腿部狠狠一咬,你妹的,吃了一嘴的毛。二妞吐掉毛,繼續毫不猶豫地咬,血從傷口處留了出來,她滿臉猙獰地撕咬下一塊肉,隨口吐到一邊,再重新開始未完成的事業,誓要讓這只蝙隼「骨肉」分離。
蝙隼在萬妖域里難尋敵手,二妞這種舉動對他而言無異于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反了天了!它重新降到地上,把二妞壓在自己的雙爪之下,仰天鳴叫了一聲,張開腥臭的大嘴,亮出一口鋼牙,對準二妞的脖子便咬了下去。
二妞沒有閃躲,趁著蝙隼快活吸血的空當,從腰間抽出匕首,狠狠地對準它的眼楮刺了下去。蝙隼吃痛,急忙放開二妞,叫聲無比淒厲,二妞一個翻身從它的爪下逃月兌,立馬奔向已經倒在地上的櫥子,從里面拿出一把大刀,蝙隼的眼楮遭到重創,在房間里漫無目的地飛,巨大的翅膀刮倒了大多數的家具,二妞手腳利落地爬上一張櫃子,等蝙隼再次過來的時候,縱身一躍跳上了它的背。
蝙隼一個俯沖,二妞差點被甩了下來,她緊緊抱住了它的脖子,另一只手提起刀,凶惡地砍了下去。血液瞬時噴濺了出來,二妞顧不得把臉上的血抹掉,閉著眼楮抿著唇繼續砍,終于,蝙隼的叫聲漸漸小了下來,最後沒有了聲息,「撲」一聲掉到了地上,
二妞用袖子隨意擦了一把臉,撿起刀把蝙隼的腦袋砍了下來,放到桌子上。然後大聲地對櫥子里的兩只胡狸道︰「出來吧,蝙隼死了。」
大狸「嘰嘰咕咕」地跳出來,熟門熟路地蹲到二妞肩頭,用粗糙的舌頭舌忝她臉上的血。二妞不滿地把它揪下來,橫眉怒目地教訓道︰「再喝血就拔掉你的牙!吃來路不明的食物很容易生病的你知不知道?!」
大狸低下頭,「嗚嗚」地叫喚了幾聲,二妞見它認錯態度良好,便大人不記小人過,順了順它的毛道︰「听話點,晚上就請你吃核桃。」
胡霜也從櫥子里爬出來,「多謝姑娘仗義相救,他日必有重謝。」
二妞惦記著人家的寶石戒指,即使沒有戒指,那來點黃金銀票什麼她也是不介意的,她搖搖手客氣道︰「重謝什麼的就不必了,改日請我吃頓飯就行了。」
胡霜低下頭欠了個身,看見桌子上放著的蝙隼的頭,有些畏懼地躲到二妞身後道︰「姑娘果然心底開闊,可是阿霜言出必行,改日必將再次登門拜訪。」
二妞正要再客氣推辭幾句,剛才那個被蝙隼一下子拍暈的人卻申吟著醒過來了,二妞匆忙跑過去,托起他的脖子問︰「喂,你哪兒疼啊?」
「胳膊。」那人疼得咬緊了牙關,「嘶……」
胡霜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二妞,「這藥能止痛。」
「點上燈。」二妞接過藥,對她道。
二妞站起來從蝙隼的眼楮里抽出沾滿紅紅黃黃液體的匕首,在衣服上揩了兩下,再割開那人的衣袖,他的手臂可能被蝙隼咬了,血肉模糊,二妞從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塊還算干淨的下擺,草草擦了擦他手臂上的血跡,再涂上藥。過程中,那人掙月兌了面具,滿臉虯髯,額上的青筋暴漲,幸好二妞在他嘴里塞了塊布,不然說不定他連自己的舌頭都咬斷了。
「好了兄弟。」二妞拍了拍他的肩膀,抽出他嘴里的布道。
他吸了口氣坐起來,盯著二妞的脖子,問︰「你也被咬了?」
二妞模了一下,血卻已經止住了,「沒事,反正都止住了。」
「那怪鳥的血有毒。」他道。
二妞呼吸了幾下,又測了測自己的脈搏,一切正常,「我沒什麼感覺,你呢?」
「就是傷口疼。」
「沒死就成,你疼著疼著就會習慣的。」二妞毫無同情心地安慰道,她看了眼四周,壓低聲音問他︰「你叫什麼名字?怎麼到這兒來的?」
「我叫趙梧升。」他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也顯得很困惑,「兩天前我在酒館里和一群朋友喝酒,大家一起在聊你,後來我就醉了,再醒過來就在這兒了。」
「聊我?」
「是啊,一代武聖簡卓。我還說一定會打敗你。」
二妞語重心長地給初出茅廬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小菜鳥趙梧升講道理,「酒可以亂喝,菜也可以亂吃,但是話不能亂講啊。我是你不可能攀登的高峰,你就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被二妞假扮的簡卓救了一命之後,趙梧升也不好意思再說找她挑戰,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去,「我不認識回去的路。」他訕訕地道。
二妞想到了還在一旁的胡霜,趙梧升不知道該怎麼走出去,胡霜在這里住了這麼久,還和西域商人成了親,她必定是知道怎麼出去的。
「胡姑娘,你知道怎麼出去麼?」二妞抓住她的手,略顯急迫地問。
胡霜點頭,她指指趙梧升道︰「但是出去的路很凶險,他一個普通人可能不大容易。」
「再加上我呢?」二妞問。
「姑娘你也要走?」胡霜吃了一驚,「那你和簡卓大俠的婚事怎麼辦?」
趙梧升听了這話,插到兩人中間,問二妞︰「你不是簡卓,你到底是誰?」
二妞不耐煩地推開重傷患趙梧升,「我是他未過門的娘子可以了吧?」她抬抬下巴繼續問胡霜,「從哪里走可以避過那些血魅樹?順利地走出萬妖域。」
「此事恕我無能為力。」胡霜為難地道︰「你雖然對我有救命之恩,但是簡卓大人是萬妖域的主人,我不能背叛他。我們全都發過誓的,永遠不能說出出入萬妖域的路。」說完便化成原形融進了茫茫夜色中。
真是天要亡我啊,二妞欲哭無淚,難道真的只剩下□簡卓這條路可走了麼?簡卓不明不白地送她鐲子,卻什麼話都沒說,他長得是很不錯,身材也好,既然被稱為武聖,想必武功也很了得,性格悶了點,表情冷了一點,可是這些都不是問題好吧,關鍵是二妞實在是很好奇簡卓的第一任妻子到底是怎麼死的。簡卓一副老子天下無敵又有暴力傾向的樣子,搞不好他老婆只是說錯了一句話就被他滅了。
「簡卓在哪里?」趙梧升看著嚴重走神的二妞,問她。
二妞看了眼慫包趙梧升,完全指望不上這個人啊,她沒好氣地道︰「我怎麼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你是他未過門的娘子。」趙梧升還想著和武聖干一架。
二妞吹了吹脖子上的哨子,過了會兒便有兩只倉芎過來了,二妞在心里默默吐槽,神獸,真的是神獸啊。
「又要麻煩兩位了。」二妞指指還躺在地上的蝙隼的尸體道,「桌子上的頭我會自己處理,別的東西都抬走吧。」
趙梧升退到二妞身邊,竊竊私語道︰「你不怕這些東西麼?」
「倉芎?」
「它們都不是人!」趙梧升心有余悸地道,想當初他揭開這怪物的面具之後,嚇得立馬撒腿就跑。
「我知道啊。這有什麼好怕的,他們又不吃人。」
「可它們不是人啊!」趙梧升瞪大了眼楮,再一次提醒二妞道。
「我都說知道了,唧唧歪歪不像個爺們兒。」二妞架著二郎腿坐到凳子上,把脖子上的血痂摳下來,「豬也不是人,你還不是照樣吃豬肉。」
「那不一樣啊。」
「是不一樣,豬不像倉芎一樣還會做家務,要不然它們也不會被吃掉了。」二妞掰開蝙隼的嘴,觀察里面的牙齒,「我一個弱質女子都不怕,你怕什麼?」
趙梧升面露惡心之色地看著弱質女子二妞把腦袋湊近蝙隼的嘴邊,「你干嘛把它的頭砍下來?」
二妞把袖子摞上去,伸手探進蝙隼的口中,「為了以防萬一,不把它的頭砍下來我怕它不死。」反正國外對付吸血鬼就是這麼干的,她可不能保證這東西不是吸血鬼的近親。
「你在找什麼?」趙梧升退到遠離二妞四五步遠的地方,探著頭問。
「這個。」二妞從蝙隼的嘴里把手抽出來,張開手心,里面赫然躺著一顆閃閃發亮的寶石。
「這是什麼?」趙梧升問。
「不知道。」二妞撩起破損的下擺,擦拭了一下寶石的表面,「看上去還挺值錢的。」
「等一下。」趙梧升走進了些,細細觀察了一番,道︰「我好像見過這東西。」
「在哪兒?」
「在書上。」趙梧升認真道。
「哪本?」
「我忘了。」趙梧升不好意思地道。
「切。」二妞把寶石小心翼翼地塞到自己的懷里,「時辰不早了,姑娘我要休息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趙梧升有些赧然,他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沒、沒地方可去。」
「你從哪兒來的?」
「我忘了,我一見那個人形熊臉的妖怪就奪路而逃了,後來天一刮風,怪鳥就來了,我殺掉一只小的,手臂卻被它咬傷了,就在這時候,我听見花叢旁邊有人說前面就是簡卓大人的房間,要進去躲避啟戮,我跑過來想和簡卓一決高下,然後你就知道了。」
這貨頭腦簡單,武功也不弱,最起碼還能殺掉一只蝙隼,二妞思考片刻,決定把此人收入麾下,兩個人組個隊一起打怪升級,「首先我要告訴你的是,比武功你是不可能贏過簡卓的,而且簡卓絕對不是會和你客氣的人,所以待會兒簡卓回來你千萬別說要和他一決高下,不然你就真的要放下屠刀,即刻成佛了。等簡卓回來,我會替你說點好話,讓他允許你住在這兒。」
「你干嘛要對我這麼好?」趙梧升頗帶點謹慎意味地看著二妞。
「因為我們兩個人今後的目標都是一致的,那就是離開這個鬼地方。」
「你不是簡卓未過門的娘子麼?你為什麼要走?」
老娘想走還要告訴你原因麼?二妞隨便找了個理由敷衍他,「因為我在外面已經和別人私定終身了。」
趙梧升點點頭,看向二妞的眼神也不再那麼戒備了,「你救過我的命,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壞人,我听你的。」
二妞瞄了眼碩大的蝙隼頭,問他︰「有火折子麼?」
「有。」趙梧升從胸口模出火折子道。
「我們去把這東西燒了。」二妞捧著蝙隼的頭道。
趙梧升模模自己的額頭,問︰「燒了吃麼?」
「你要的話,留給你吃。」二妞把猙獰的鳥頭遞給趙梧升道。
「我不要!」趙梧升連連擺手後退。
二妞走到門外的空地上,笑道︰「我要把它燒成灰。」
趙梧升看著她詭異狠絕的笑容,戰戰兢兢地把火折子遞給她,「你來吧。」
簡卓回到諾恆居,看見多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用探究的目光望向笑容滿面的二妞。
「是這樣的啊。」二妞拉著趙梧升的手臂對簡卓介紹道︰「這是我遠方的表哥,趙梧升,他小時候發燒,家里窮沒錢看大夫,所以落下了病根,總是會說胡話,有天他在酒館里喝醉酒,說了些對您不敬的話,大概是被您的徒弟听到了,就把他抓了回來,他听說我在這里,于是便過來投奔我了。」
簡卓似乎是相信了,他坐下來,用中指關節叩叩桌子,片刻之後道︰「就讓他住在隔壁的房間吧。」
二妞急忙拉著趙梧升一起躬身道謝。
簡卓擺一擺手,對趙梧升一抬下巴道︰「那你下去吧。」
趙梧升第一次看見活生生又氣勢凌人的簡卓,有些結巴地問︰「我、我是住左邊的,還、還是右、右邊的房間?」
二妞怕惹簡卓不高興,急忙一腳踢他出去,「男左女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