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卓對這個重大通知無任何感言,他微微彎下腰,對著二妞道︰「上來。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上哪兒?」
「我背你走。」
二妞哼一聲,拒絕這個非常不完美的姿勢,「我要公主抱。」
「待會兒我們要見的人有些危險,抱著你可能會讓你受傷。」
惜命如金的二妞一听有危險便塌著肩膀問︰「我能不能選擇原地待命,在這兒等你?」
簡卓干脆地否決了這個方案,「不行。」他不耐煩地催促道︰「快點上來。」
為了不耽誤大事顧全大局,二妞爬上了簡卓的背,幾個起起落落之後,兩人已經出了薛府往後山飄去。
「你要去見誰?」
簡卓緊抿著唇明顯不想開口說話,想了想卻還是憋出了兩個字,「故人。」夫妻之間要注意溝通,這是簡卓老爸的至理名言。
二妞磨牙,你丫的還不如不說呢!
沿著小徑一路往山頂,大約過了半刻鐘左右,簡卓才慢慢停了下來,二妞從他背上下來,四周望了一圈,連個鬼影都沒見著,「人呢?」
簡卓倒是一副什麼都在掌控之中的氣定神閑,「還沒到。」
「那你干嘛非得背我?」
「那樣活動起來比較方便。」簡卓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意圖。
二妞剛想指責他欺騙他人感情的時候,背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她急忙跨了幾步躲到簡卓身後,然後才探出頭來看來者是何人。
那人一身黑袍、臉上戴著面罩—竟然是剛才拂袖而去的左護法!
下一秒,讓人跌破眼鏡的事情再度發生了。
堂堂疑似魔教左護法的人沖著簡卓跪了下去,口中呼道︰「拜見師父。」
簡卓伸手示意了一下自己身後的二妞,道︰「這是你師母。」
剛才囂張又拉風的左護法此時卻恭敬地道︰「拜見師母。」
二妞飄飄然地端出長輩姿態,「嗯,嗯,乖。」
「起來吧。」簡卓直截了當地發問︰「簡鷺,你是誰的左護法?」
簡鷺抓下面罩,露出一張精致小巧的女圭女圭臉,完全顛覆左護法神秘詭譎的暗黑形象,「回稟師父,弟子是在三年前陰差陽錯之下加入解空教的,但是此教的教主並不經常露面,我所效力的不過是此教下面一個分壇的壇主。弟子唯一知道的就是這解空教這幾年來一直不斷地網羅武林高手。弟子也是昨天才接到通知說教內有一個針對您的計劃,所以才飛鴿傳書給您。」
「你到底是怎麼陰差陽錯加入解空教的,說來听听。」
「額」簡鷺表情空白地停頓了一兩秒鐘,然後才吞吞吐吐地道︰「三年前,大師兄告訴弟子說他輸光了師弟師妹們的積蓄,被小師弟逼債,就快要走投無路了。弟子體恤大師兄不易,便決定兩個人一起去干一票大的幫大師兄還債,于是啟程去了京師最大的賭坊,沒想到手氣差,把原本還給師弟師妹們的本金全、全都輸光了。還倒欠了許多。」
簡卓略一頷首,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就在我們二人準備好要賺錢還債的時候,解空教分壇下面的一個堂主找到了我們,幫我們付清了所有的賭債,還邀我們進解空教,說是每月都發月錢的。弟子一听能夠賺錢就帶著大師兄去了,結果一干就是三年。原本弟子嫌薪水低兩年前就想不干了,但是大師兄說以後我們出去賭錢輸了就說是解空教的,可以賴賬。」
「那簡鵬呢?」簡卓問。
「大師兄的外號就是老鼠,他說他不喜歡拋頭露面,便屈居在我手下,整個解空教只有弟子能聯系到他。」
二妞一直保持著嘴巴大張的吃驚姿勢,魔教的左護法竟然是因為欠了賭債逼不得已才當上的!
簡卓從懷里掏出一張人皮面具,戴在臉上之後道︰「我和你師母也加入到解空教。」
二妞一想到這魚龍混雜的解空教就沒有任何好感,她擺擺手道︰「相公,我就算了吧,我身子虛,禁不起嚇的,而且我這張臉連同我的人皮面具他們都見識過的。」
簡鷺抓住時機拍馬道︰「師母放心,我這兒有好多張二師兄簡雀給我做的人皮面具,您看看挑哪張?」
二妞東挑西揀,選了張普普通通無甚特色的一張臉,言不由衷地道︰「多謝。」
「師母客氣了。」簡鷺綻出一個大大笑容道。
簡卓看著戴上面具之後的二妞,夸了一句道︰「比上次的好看。」然後便繼續轉向簡鷺問道︰「簡雁你們聯系上了麼?」
「大師兄已經找到她們,送她們到安全的地方了。」
「那便好。」
二妞听著二人的談話,想到剛才以為這簡鷺與劉家有什麼血海深仇,不由得暗自發笑,「簡鷺你為何如此憎惡劉家之人。」
簡鷺未加思索便神情怨恨地道︰「因為我欠了劉家人一大筆一大筆的賭債。」
二妞險些跌倒。
簡卓急忙扶住她,道︰「他和簡鵬是兄妹。生來就會賭嗜賭,但是運氣一直都欠佳。」
一個下午發生了如此多的事,二妞有些心力交瘁,幸好還有一個魔教左護法可以依靠。簡鷺帶著兩個新發展的手下,一路大搖大擺地進了曹府,剛巧右護法坐在最尊貴的位子上酒熱正酣,他以前是少林弟子,卻因為犯了寺規被逐出了師門,干脆回家還俗娶了一房媳婦,現在連孩子都抱上了。他原本打算就這樣在莊稼地里面朝黃土背朝天地干一輩子農活,卻被解空教分壇下的一個堂主發掘成了分壇的右護法,其實他和簡鷺私下的關系不錯,但是據傳言,解空教全教上下,所有的左右護法都是死對頭,于是兩人一合計,搞特殊容易成典型遭批斗攻擊,從此便人前冤家人後還是朋友。
「你回來了?這兩個人是誰?!」右護法一副酒壯慫人膽口氣非常不好的樣子問。
簡鷺和他做了這麼多年的戲,早就做出心得來了,反正怎麼態度惡劣就怎麼來,「他們是誰關你屁事,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二妞不知道此中內情,提心吊膽大氣不敢出一聲,就怕被人識破。
右護法非常合作地繼續隱忍裝懦弱,直到簡鷺走後才惡狠狠地摔酒杯道︰「不就是武功比我高那麼一點點麼?你等著,總有一天你會跪下來求我。」
曹匯對這個心情時好時不好,不好的時候比好的時候多的左護法是又怕又恨,他在一邊不經意地打探道︰「左護法如此目中無人,不知道壇主知不知道?」
右護法拿過曹匯遞給他的新酒杯,一飲而盡道︰「壇主如何不知?就是因為壇主賞識她,我才如此憋屈!好了,如此良辰美景,說這等人豈非敗興,過來,坐下陪我喝一杯。」
曹匯笑得一張老臉全都皺了起來,卻執意不肯坐下來,「您是堂堂右護法,屬下不過是個不起眼的眼線,如何敢和您平起平坐呢?」
右護法也不勉強,只安慰道︰「你放心,分壇的兄弟不會忘記你的貢獻的,沒有你這麼多年的埋伏,我們的眾多計劃不會實現得那麼順利。」
曹匯被這一番話說得熱淚盈眶,「屬下多謝右護法的知遇之恩!」
右護法夾了兩顆花生米扔進嘴里,邊嚼邊道︰「好說好說。對了,剛才左護法不是說讓你送些好酒好菜去她房里麼?你快些去辦,省得待會兒她又找由頭來消遣你。」
曹匯被這份脈脈的體貼感動得無以復加,自己如此得右護法的青睞,看來他在教里的地位即將得到質的飛升,「左護法,那就恕屬下先行告退。」
前少林弟子如今的魔教右護法一面胡吃海塞一面用沒拿筷子的那只手沖對方擺了擺,「快去吧。」
二妞簡卓簡鷺三人在房中等了半個時辰,飯菜才陸陸續續地送完,簡鷺非常不滿地指著曹匯的鼻子足足罵了三四分鐘才算消停。
曹匯小聲地替自己辯解道︰「這些菜都是您指定要的,您知道有些是要費些時辰才能做好的。」
「還敢頂嘴!」簡鷺一腳踢在曹匯的膝蓋上,曹匯非常配合地往旁邊一滾,簡鷺這才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道︰「帶著你的人滾吧,這些丫鬟侍女長得一個都不好看,全都給我撤了,省得影響我進食的食欲。」
曹匯忙不迭地點頭答應。
等曹匯走後,二妞和簡鷺立馬原形畢露地圍到桌子前打算大快朵頤,但是彼此都同時想到了簡卓,各自矜持地執起碗筷,在動作優雅的基礎上快速準確地夾菜,迅速地咀嚼吞咽。
風風火火地吃完一頓飯之後,二妞剔著牙問︰「那個右護法是什麼來頭?好像和你很不對盤,會不會背地里給你使絆子,調查我和簡大俠的事情?」
簡鷺燦爛地笑道︰「師母完全不用操心這個,其實我和右護法的私交不錯,但是因為魔教上下所有的左右護法都不和,所以我們兩人才會在人面前做出一副冰火不相容的樣子出來。他原是少林弟子,因為偷吃一整只雞被師兄弟們抓住了,所以被逐出了師門。」
「偷吃雞要被逐出師門這麼嚴重?」二妞訝然。
「偷吃雞沒事,但是偷吃一整只雞就有問題了。」簡鷺在一旁鄭重說明道︰「那只雞本是大家好不容易準備好一同享用的,結果卻被他一個人吃光了,師兄弟們當然不服啦。听說那時候他不止要被逐出師門,連武功都差點被廢。」
不吃肉的和尚都是很暴躁的,二妞在心里默念了三聲阿彌陀佛。完了,連同樣神秘詭譎的暗黑右護法形象都破滅了。
作者有話要說︰捉蟲左右護法不分的我,自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