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得最慢的薛紫衣也吃完之後,簡梟幾人將那些食盒踢到一旁,繼續趕路,二妞手欠,硬從牆壁上掰下來一盞燈,結果把手都割破了。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她暗罵一聲晦氣。
簡卓捉住她那只受傷的手,放到嘴邊舌忝了舌忝,「怎麼這麼不小心?」
手心又熱又麻,二妞一張臉漲得通紅,「這麼點小傷……」
舌忝干淨那些血跡之後,簡卓又從懷里拿出傷藥為她敷上,再用干淨的布條裹好。
二妞手上拿著燈盞,跟在簡鵬身後,繼續在幽深的通道內行進,走得越久氣溫就越低,趙梧升抱著雙臂,哆哆嗦嗦地問︰「你、你們有沒有覺得冷?」
二妞咬緊牙關,道︰「廢話!老娘凍得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左拐走了幾分鐘之後,前面隱隱有光透出,「師父,前面好像有出口。」簡鵬欣喜道。
眾人加緊往前小跑,一分鐘不到,他們就到了出口處,簡雁張大了嘴,眼楮瞪得滾圓,「真漂亮。」
面前的小型冰山林立,大自然的確是鬼斧神工,那些冰晶折射出五彩的光,光輝耀眼,「真冷。」二妞往自己的手上呵氣,十分破壞氣氛地道。
「下去吧。」簡卓月兌下自己身上的外袍,披到二妞身上,二妞太矮,那衣服直接拖到了地上,但是簡卓並不在意。
這個出口處在峭壁之上,倒與萬妖域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這邊的峭壁上結滿了冰霜,必然更加平滑,也更難以借力,二妞往下面看一眼,滿目透亮的冰晶,她一陣膽戰心驚,「簡大俠,我有些恐高……」
「閉上眼楮。」簡卓話還未說完手已經環住了二妞的腰,二妞連喊都沒喊出聲,腳已經踏上地面了。
二妞環顧一圈,這下面類似于一個圓形的巨大天坑,這坑中三三兩兩地樹立著一些小型冰山,看上去晶瑩剔透,對二妞這種焚琴煮鶴向來沒什麼審美的人而言,如果這些冰晶變成水晶的話,她大概會像簡雁那樣興奮。現在她想做的只有生火取暖。
眾人依次下來,留在最後的竟然是趙梧升和驅惡。
「還不快點下去。」驅惡雙手環胸,踢了一腳死死巴著牆壁的趙梧升。
「我、我不敢。」
「你還算不算是男人啊。」
趙梧升抽抽鼻子,「我就是怕嘛。」
驅惡臉上冒出些笑意,嘴里冒出的話卻是惡狠狠的,「怕什麼怕,動作快點,到那邊去。」
趙梧升一見她指的是出口處,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不去我不去。」
「去!」驅惡凶神惡煞道。
「我一站在那里你就會踢我下去。」趙梧升紅著眼眶,帶著鼻音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這麼做,當初師父就是這麼踹我的。」
驅惡從沒見過一個大男人這麼愛哭,她咬牙切齒道︰「瞎想什麼?給老娘過來!」
趙梧升哭得更凶了,但是腳卻不由自主地朝驅惡的方向移動。
「賤骨頭。」驅惡拉住趙梧升的衣領,提氣縱身往下躍去。
二妞抬頭恰好看著被驅惡提著的趙梧升,搖頭道︰「這個賤男人,竟然這麼好運!」
被甩到地上的趙梧升拍拍站起來,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薛紫衣趕過去為他擦眼淚,她是瘌痢頭的孩子還是自家的好,絲毫沒覺得一個長得高大粗壯的男人哭哭啼啼有什麼不妥,「梧升,你沒事吧?」
「沒事。」趙梧升低下頭乖乖地讓薛紫衣為他擦臉,眼楮卻緊隨著驅惡。
趙梧升下來之前簡鵬和簡鷂就去探路了,「師父,這里有扇門。」
「打得開麼?」
「弟子未敢輕舉妄動。」簡鵬道。
簡卓略一頷首,拉著二妞往簡鵬發現門的方向走,門是一扇不起眼的木門,簡卓用手一推就開了,門後是石階,他一馬當先就往下走。
走完長長的台階,一個和地面上相差無幾的祠堂呈現在了他們面前,唯一不同的就是這次祠堂里塞滿了人。
這些「人」跪在蒲團上,一動也不動,連看也未曾向他們這個方向看一眼。
趙梧升低聲問︰「這些人在干什麼?」
突然,跪在最前面的一個人猛地站了起來,他臉上的表情稱得上麻木不仁,絲毫沒有見到陌生人驚慌失措的樣,「你們來了。」
「你認識我們?」趙梧升指著自己道。
「不認識。」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微微闔著眼皮道︰「但我知道你們是當初進來那批人的後人。」
簡卓斟酌片刻後道︰「不知道當初那批人進來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是群賊。」身著麻布長袍的男人不屑一顧地瞥了二妞等人一眼,道︰「他們偷走了我們的聖果,惹怒了聖子,害我們的**只能被封在這里,靈魂則在入夜時外出游蕩。」說到後面,他的語氣已經飽含悲意和傷痛。
「那我們該怎麼做?」薛紫衣問。
「怎麼做?」神秘的中年男子越笑越大聲,他高舉雙臂,吶喊道︰「把你們的心髒留下來祭奠我們的聖子!」
「你們的聖子到底是什麼?」驅惡低聲問。
中年男人詭異一笑,他一把扯開自己的長袍,露出□的胸膛,黝黑色的皮膚上青筋暴露,有些地方已經腐爛,與薛紫衣、驅惡等人的情形有些相似,只不過他的皮膚底下似有活物在動。
「你體內的是什麼東西?」
「我們的聖子。」男人苦笑著道︰「他們護我們平安,保我們安寧。」
說是聖子還不如說是怪物,二妞狐疑地道︰「聖子體型如此嬌小……」怎麼來保衛整個村子。
男人抬眼看了一眼二妞,道︰「你們進來路過的那個林子里有許多守村神獸,每年春季它們便會狂性大發闖進村子里來,聖子是它們的天敵。我們村中有棵聖樹,聖子以聖果為食,百年來,我們與它之間相安無事。但是,你們這些人來了!」他忽然眼含怨毒地環視著趙梧升等人。
大家都沉默不語,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
他自顧自地說下去,「我們原本以為你們也是誤入了我們樺陽村,誰料到你們根本就是有意為之。我們還未來得及將你們殺死制成聖樹的養料,你們便盜走了聖果。」
原來這些樺陽村的村民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竟然會把誤入樺陽村的人殺死,二妞現在覺得偷他們一兩顆的聖果實在是太應該了,應該把那棵該死的聖樹連根拔起才對。
「讓我們把命留在這里是萬萬不能的,這位仁兄,你再想想,是否還有其它的方法?」碧央坐起來,不卑不亢地道。
「其它的方法?」那人冷笑連連,「有其它的方法我們又怎會困在這里百年?!」
「比如說我幫你除去聖子。」簡卓不出口則已,一出口甚是驚人,二妞恨不得把他的嘴堵上,簡大俠你懂不懂什麼叫做禍從口出啊,人家把聖子當神供著,你倒好,說要殺了聖子。
「你有什麼本事,竟敢如此托大?」中年男人正眼望著簡卓,似是不信。
他的態度讓所有人都覺得奇怪,這樺陽村明明是信奉聖子的,但是簡卓說要除去聖子,他非但沒有生氣發怒,反而是質疑簡卓有沒有這個能力,倒好像是他早就存了殺死聖子的心。
「我的本事你還不配領教。」簡卓目中無人地道。
中年男人面色陰晴不定地看著簡卓,半晌才道︰「你不是那些人的後人。你的血里沒有他們的味道。」
「我的確不是。」
「那你來這里干什麼?」中年男人是個多疑的人,他一發現簡卓不是七大家族的後人,便站的離他遠了些,他懷疑地道︰「難道也是為了聖果?」
「不,我是為了她。」簡卓拉過二妞,將她半擁著,「她的先人曾經來過樺陽村。」
「她是你的什麼人?」
「她是我未過門的娘子。」簡卓坦蕩地道。
「哼,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那人整整看了二妞一分鐘有余,這才對簡卓道︰「你長相俊逸,又兼之武功不凡,你說她是你未過門的娘子,這是在欺我樺陽村人沒長眼楮麼?說吧,你處心積慮進樺陽村,到底是為了什麼?」
好不容易來一份真摯的愛情擺在我的面前,我容易麼我?你這個一輩子都待在樺陽村的鄉巴佬竟然敢在簡大俠面前唧唧歪歪,二妞暴跳如雷,「你個眼楮長在上的鄉巴佬,你憑什麼說簡大俠看不上我?女人最重要的是賢惠!是心好!是內在!不是看有多漂亮!」她一面說一面早就把那個陰陽怪氣的男人給撲倒在了地上,舉拳便打。
那個男人在這地洞了待了百年,體力出奇得弱,被潑辣的二妞打得「哎呦哎呦」直叫喚,「你、你個悍婦,給我住手。」
「我揍你個破壞別人夫妻感情,動搖社會安定的王八蛋,還想讓我們把命留在這兒!休想!」二妞嘴里罵著,手上也不含糊。
「我、我信了,你別打、別打了,我也沒說一定讓你們把命留下來啊,只要能把聖子殺死也是一樣的。」中年男人鼻血都被打出來了,原本看上去鬼氣森森、神秘兮兮的男人此刻只余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