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是說真的麼?」曹簾還是有些不信,但是臉上表情明顯是高興的,甚至還微微有些臉紅,她雖然是個聰明的姑娘,不過再聰明的女孩子在愛情面前都會不自覺的愚蠢,她一廂情願地相信著二妞的話。請使用訪問本站。
二妞頭點得飛快,「自然是真的。」
「但是我還是不喜歡你。」曹簾說著又不遺余力地揮了好幾鞭子,只把個二妞抽得哭爹喊娘,「憑什麼你可以一直陪在他身邊?憑什麼?憑什麼?」
二妞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告饒道︰「女俠饒命啊。」
曹簾似乎是打累了,終于停了下來,她見二妞奄奄一息的樣子,喂她吃下一顆丹藥,「你放心,你還有用,我不會讓你死的。告訴我,你和簡雁到底猜出了多少?」
二妞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了,曹簾說的那番話她听著,卻沒辦法再答話,大腦飛快地運轉著,她剛才一直都沒想過為什麼曹簾要抓住她,如果單純是為了和簡大俠長相廝守的話,那一刀殺掉自己是最簡單方便的,還能永除後患。她說自己還有用,還問自己和簡雁到底猜出了什麼,難道自己並沒有猜錯,那鳳書真的有問題?依照現在的狀況,曹簾很有可能還與他勾結在了一起。
「你不說是吧?」曹簾「蹭」地一聲抽出匕首,比著二妞的臉,冰涼的匕首貼著臉,二妞全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你是選這張臉還是選老老實實地告訴我呢?」
二妞半死不活地咳嗽了一聲,吸著氣道︰「我、我說。」
曹簾手上的匕首並沒有因為二妞說的話就離開她的臉,她的聲音好像冬天里最寒冷日子里的風雪,透著一股讓人心驚的冷意,「敢說謊我就劃花你的臉。」
二妞當然明白只要自己一個不小心那麼曹簾說的這句威脅就會被成為事實,「奴家不敢,一開始我與簡雁是在說她的終身大事,簡大俠與我提過一次,說想把簡雁嫁給簡鵬,我就問簡雁願不願意。」為了不暴露簡雁知道的事情,擔心她的生命也會受到危險,二妞胡謅道。
「誰要听這個!」曹簾不耐煩地道︰「我躲在窗外的時候,明明听到你們在說下毒的事情!」覺得二妞沒有吐露實情,曹簾決定要給她些苦頭吃吃,她用匕首沿著二妞的臉一路往下,直到鎖骨處,手上一用力,一條長長的傷口中涌出大量鮮紅溫熱的血液,「你再不老實,下次這道傷口就會出現在你臉上。」
二妞又痛又怕,臉上早已是蒼白一片,渾身都在冒冷汗,下唇也已經被咬爛了,她月兌口而出,「簡雁和我說簡雀中了毒!」
「然後呢?」曹簾知道自己已經打開了突破口,便收了匕首,轉而好整以暇地將雙手環在胸前問。
「我們在猜誰有那麼好的功夫能重傷他。」二妞依然選擇隱瞞。
「那你們猜是誰?」曹簾臉上的表情急迫起來,聲音緊繃得似要破音。
二妞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想要緩解入骨的疼痛,「江湖上能傷他的人不多,我們懷疑會不會是萬妖域出了內鬼……」
曹簾似是松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語氣也和緩了許多,「所以你才說如果你懷疑的那個人不認的話,你就揍到他說為止。」她為二妞當時說的那句話找到了借口。
「對,對!」二妞趕緊順坡下驢,挑些好听的哄曹簾開心,「我好歹也是簡大俠的貼身丫鬟,自然是應當為簡大俠分憂的。但是以後您就是簡大俠的夫人了,奴家原本想要私下里查清這件事,然後再將內鬼的名字告訴您,這樣簡大俠也會對您刮目相看。」
曹簾果然露出深思的表情,但是卻沒改鄙夷的語氣,「一個的小小丫鬟,那麼多事干嘛?」
「是是。」二妞從善如流,「夫人您教訓的是。」
曹簾听到這個稱謂,臉上露出一抹喜色,嘴上也放松了不少,「想不到你的嘴倒听甜。事成之後,我也許能饒你一命。」
二妞心中「咯 」一聲,知道自己的小命十有**要葬送在曹簾手上,但是臉上卻沒表現出半分害怕,只諂媚道︰「奴家先謝過夫人。」
曹簾臉上的笑意不改,將二妞身上的鏈子解開,月兌了她的衣服為她上藥,二妞完全猜不透曹簾葫蘆里埋了什麼藥,但是有人給自己上藥總比讓自己自生自滅的好,所以她相當配合。
「你身上帶傷,我們走不快,這些藥都是好藥,你明日就能好得差不多了,後天之前,我要帶你趕到黑石城。」
黑石城,那不是趙梧升的家鄉麼?她帶自己去那兒干嘛?二妞還在思考,曹簾已經替她包扎完了,原本臉色如常的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臉上忽然一黑,讓二妞掏出她懷里所有的東西。
曹簾指著那些瓶瓶罐罐還有散碎銀子等物,問︰「我記得你進樺陽村之時,鴻歡給過你一個瓶子,說是送與你防身所用。」
「就是淺綠色的那個。」被喜怒無常的曹簾折騰壞了的二妞實在是力氣再和她斗智斗勇,干脆袒露實情,除非那個瓶子裝了孫大聖,不然什麼都救不了她,告訴她是哪個也無妨。
曹簾將那個觸手溫潤的瓷瓶拿了起來,有些顧忌地道︰「鴻歡此人心思縝密,不知道這里面裝的是什麼。來,你打開。」
二妞沒敢猶豫,接過瓶子之後立馬打開,她想鴻歡總不會在里面放些什麼劇毒之物,自己可是貼身帶著這瓶子的。
十多秒鐘後,瓶子里既沒有冒出一蓬白煙,也沒其它古怪的東西,曹簾命令二妞,「你看看里面有什麼東西。」
二妞低頭看了一眼,入眼是一片綠色,她道︰「沒有東西,空的。」
「空的?」曹簾不相信地道︰「這不可能。」
「是真的。」二妞將瓶子倒過來,忽然一些綠色的蟲子被倒了出來,它們微不可見,數量卻很客觀,動作更是迅速無比,竟然還有翅膀,二妞與曹簾站得極近,那些蟲子一瞬間便飛到了曹簾的身體上。
二妞急忙往旁邊逃,曹簾此時已經顧不上她了,在這些蟲子落地的那一剎那,她就認出來了,這些是綠衣蠱,遇到這種蟲子,就算是武功最好的人也要打起十二分的心思,千萬不能被它們沾染上,不然……
二妞看到曹簾的臉幾乎是在一秒之間就變成了綠色,那是種毫無生氣、灰敗又僵硬的慘綠,同時,二妞聞到一股淡雅的香味,下一刻,曹簾那張絕世傾城的臉裂了開來。
那些看上去綠色無害的小蟲子已經大了不知多少倍,爭先恐後地從她的傷口處鑽出來,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香味也漸漸濃郁了起來。
「救、救我……」曹簾張開嘴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轟然倒了下來。
「阿彌陀佛。」二妞念了一聲佛號,熱淚盈眶道︰「表哥,這次真是全靠你了。」
這曹簾眼看著是救不活了,二妞見那些綠色的蟲子在她身上鑽進鑽出,不斷分泌著同色的粘液,一陣惡心反胃,她拼命壓抑住嘔吐的**,心想,曹簾你也算是惡有惡報,如果你不是想著要殺我,這些小蟲子也要不了你的命。二妞嘴里一面念著阿彌陀佛一面將自己東西全都撿起來,拿過一個火把就飛快地往外面跑。
原來,曹簾囚禁二妞的地方不過是個普通的山洞,二妞沿著唯一的一條通道走出洞口,發現外面依然是一片漆黑,月光朦朧,重重疊疊的樹影在濃重的夜幕下張牙舞爪,原來自己被抓的時間還不長,說不定簡大俠等人根本就沒發現。
和野獸相遇還是和一具尸體無數詭異的小蟲子相伴,這是個問題。
二妞咬咬牙,她是見識過那小蟲子的古怪的,讓她回去,那還不如葬身野獸月復中,狂奔了差不多一刻鐘,二妞覺得離那個山洞已經夠遠了,四周野獸的嚎叫聲不絕于耳,她身上的傷口又隱隱作痛,二妞罵一聲,「真他-媽倒霉。」她不敢再走,一面觀察著四周一面小心翼翼地撿了好些的柴火堆到目測範圍內最大的一棵樹的樹底。
她用火把將篝火燒得旺旺的,然後舍下火把「蹭蹭蹭」地爬上樹,坐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這一個晚上,二妞腦袋里的那根弦繃得緊緊的,眼楮都不敢閉上一下,就怕樹下的篝火滅了,她清楚地知道,在這樣危機四伏的夜晚樹林里,火光代表著什麼。
天蒙蒙亮,清脆的鳥鳴聲听在二妞耳中竟是如此親切,她從樹上爬下來,一刻也不敢停地往林子外面走去,她一定要盡快地找到簡卓,黑石城一定隱藏了一個驚天秘密。
曹簾到底是受了誰的命令來擄走自己?她又為什麼會那麼緊張簡雀中毒之事?她說的自己還有用到底是什麼用?她帶自己去黑石城又是為了什麼?曹簾身上的謎團真是太多了,但是她現在已死,所有的秘密都隨著她的死亡而煙消雲散。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最獵奇的死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