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瞪大眼楮生怕自己錯過一個細節,一大幫人從一條蜿蜒的小路順勢到了這座宮殿,那時候宮殿比現在要富麗堂皇得多,甚至還有貌美的婢女侍候在側,瓖滿寶石的王座上坐著一個面目英俊的男人,那一大幫人中為首的七個全都跪拜在那男人的腳下,那應該就是他們七大家族背負詛咒的由來。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二妞急忙接著往下面看,但是壁畫里只剩下那個男人了,他一個人面無表情地坐在寶座上,二妞不甘心,繼續迫切地往下面看想要尋找關于如何走出去的蛛絲馬跡,但是所有的壁畫里都只有那個男人,或若有所思或面目悲切。二妞用手捶打著這些毫無用處的壁畫,打死你個自戀狂,
「不得無禮!」有個女人一把抓住二妞的手腕。
二妞看著這個憑空出現的女人,被嚇得夠嗆,來者不善吶,但是她又轉念一想,反正她都是要死的人了,對方是人是鬼跟她有什麼關系啊,二妞無賴地模了一把那女人的臉,流里流氣地問︰「姑娘你哪位啊?」
那女人面目姣好,一雙鳳目不怒自威,「你膽敢冒犯我們的王,真是罪該萬死!」
二妞不由冷笑,「要不是你們設這麼些鬼圈套把我弄到這兒來,求我打他我都不干!有本事放我出去,你讓我給他磕頭我都願意。」
那女人氣得咬牙,倏爾她又笑得溫柔可人了,「我自然會讓你出去,也用不著你磕頭。但是我的確是要讓你為我王做一件事。」
一個本來對你咬牙切齒的女人突然對你笑靨如花,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二妞挖挖鼻孔,謹慎地道︰「這要看你要讓我做什麼事了,正所謂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你先說說看吧。」
「很簡單。」那女人臉上表情不變,笑意盈盈地道︰「這件事對別人而言可能會很困難,但是對你,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二妞可不相信她的這番鬼話,她自己有幾斤幾兩她自己能不清楚?更何況她現在可是在跟魔鬼做交易,稍有不慎就是跟他們七大家族幾百年前的下場一樣,詛咒跟著血脈一代代地傳下去,「既然你說容易,那不妨說出來听听。如果真像你說得那麼簡單,也許我會考慮一下。」
那女人手心朝上一翻,一朵黑色的含苞待放的花朵便出現在她的掌心之上,「只要你把這花吃下去,我便讓你安全無憂地出去。」
我傻啊我吃這個,二妞裝作謹小慎微的模樣,道︰「這可是件大事兒,我一個人可做不了主,我得和我丈夫商量一下才能答復你。」二妞心想,等簡大俠來了,管你是人是鬼他一劍劈下來照樣叫你下地獄。
那女人像是料到了二妞的想法,卻笑得更加燦爛,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也對,是該讓你們夫妻團圓了,其實只要你把這花吃下去,我可以讓你們夫妻倆一起離開,當然還能奉送你們想象不到的榮華富貴。」
眼見為實耳听為虛,二妞順桿往上爬,「那你先把我丈夫給我送到這兒再說。」還沒等那個女人說話,她立馬又道︰「等一下,你還得把其他跟我一塊兒到這兒的人也送到這里來。」
「這可不行。」女人笑得非常迷人,「外面的那些怪物已經吃掉很多人了,我就算是法力通天,也沒法把死人變活。」
「別廢話,那就把剩下活著的都安全地送到這兒來。」二妞的態度很堅決,現在是這個女人有求于她,如果不好好討價還價一番,豈不是很對不起這送上門來的買賣。
「當然可以。」
只不過微微一眨眼的功夫,以簡大俠為首的一大幫人就出現在了這個巨大的宮殿里,而二妞根本沒看到那個女人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但是現在她實在是沒工夫考慮這件事,她滿心滿眼都是簡大俠。「簡卓!」她一眼就看到簡卓已經受了傷,整個背部都是血,「你怎麼了?沒事吧?怎麼會受傷啊?」二妞眼淚都要急出來了,連簡大俠這種武力值近乎神的人都受了這麼重的傷,難道她真的要用自己的性命為代價接受那個荒唐的交易。
明明剛剛還在跟那幫怪物惡斗,一轉眼竟然到了一座氣勢恢宏的宮殿,眾人完全驚呆了,連話都說不出來。
簡卓心理素質明顯比其他人好得多,看到二妞後他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眼神中的焦急與擔憂卻未減去半分,「你怎麼在這兒?沒事吧?」
「我沒事!」二妞急急忙忙去看簡卓的背,「先告訴我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簡卓為了安撫她,只輕描淡寫地道︰「我真的無事,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怎麼會到這里來的。」他邊說邊環顧四周,想著該怎麼出去。這里變得越來越古怪,他已不再像最初那樣充滿信心能夠將二妞安全無恙地送出去。
兩個人都是一心為了對方,但是此時容不得他們再繼續堅持,二妞長話短說,將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全都原原本本告訴了簡卓,還未等她說完,簡卓便道︰「那花你千萬不能吃。」
二妞點頭,「這個我明白。」她含著淚看看簡卓,又看看自己的肚子,她是不想吃那不明不白的花,不但為了自己,也為了她和簡卓未出生的孩子,「但是那個女人那麼厲害,你又受了傷,我們該怎麼辦?」
簡卓將她環進懷里,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道︰「你別擔心,身體要緊,我背上的傷根本就不礙事。」他說著說著忽然親密地貼著二妞的耳朵,狀似甜蜜寵溺實則嚴厲鄭重道︰「記住,千萬不要把那個女人跟你說的話告訴第三個人。」
二妞心思一轉就明白簡卓說這句話的用意,如果在場的其他人知道了只要自己吃下那朵花就能出去,不用那個女人動手,這些人就會自動把那朵花塞到自己嘴里,現在簡卓受了傷,他們對付簡卓和自己已經綽綽有余,二妞重重地點頭,防人之心不可無,要是不想稀里糊涂地送命,就得隨時警惕周圍的人。
「那個女人在你們出現的時候就不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過來坐下我給你上藥。」二妞邊說邊解開簡卓的外衫。
簡卓老實地坐下,從懷中掏出一瓶金瘡藥遞給二妞,「這是我爹特意為我做的,你幫我涂上去,我很快就能好。」
等二妞為簡卓上好藥,其他人才慢慢聚攏過來,簡卓雖然為了救簡鳩受了傷,但是他的武功依然不可小覷,其他人也依舊以他為馬首是瞻,剛才見他與夫人久別重逢,自然不會不知死活地湊上去妨礙人家夫妻兩人你儂我儂。
簡卓站起來冷聲道︰「此處原已十分古怪,現在我們所有人更是莫名出現在了這里,故而更要處處小心,千萬不能讓魔物趁虛而入。」簡卓這番話說的十分隱晦,但是二妞明白這是簡卓為了待會兒那個神秘女子的出現所做的鋪墊。「我們現在先稍事休息,待體力恢復之後再四處查看一下有無出去的路。」
二妞靠著簡卓坐下來,彼此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她問道︰「簡卓,你說那朵花吃下去到底會怎麼樣?」
「不知道。」簡卓搖頭道︰「也許我爹可能會知道。」
「嗯。」二妞將頭枕在簡卓的肩膀上,長長地嘆息了一聲,「萬一你打不過那個女人怎麼辦?你看她這麼厲害,說把你們送過來就立馬送過來。」
簡卓不改往日本色,又傲又酷地回答︰「不試試怎麼知道。」
可惜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二妞沒簡大俠這麼自信,她有種馬上就會發生壞事的直覺,這種直覺讓她心緒難寧,她一把抱住簡卓的胳膊,忽然視死如歸道︰「如果你真打不過她,我就把那朵花吃下去。但是我要你永遠都記著我,哪怕我死了。」
還未等簡卓回答好或不好,還未來得及再看一眼不省心的趙梧升,還未來得及再看看那些新朋友老朋友,二妞的視線範圍內便只剩下那個笑得甜絲絲的女人,她一把攥住那女人的手,厲聲問︰「他們人呢?」
那個女人輕輕松松地把手從二妞手中抽了出來,「自然是在他們剛才在的地方,我想我給你們夫妻二人考慮的時間已經夠長了,你現在應該可以給我答復了吧?」她說著便將手中的花伸到二妞跟前,「吃吧。」
二妞冷靜地道︰「好啊!」電光火石間,二妞已經一只手拉住那女人的手臂翻轉至她的背後,另一只手則持著匕首緊緊貼住她的脖子,「讓他們出來,放我們走。不然老子要你的命!」說話的功夫,二妞已經不客氣地把匕首鋒利的刃送進了那女人的皮膚,這種人光嚇唬沒用,非得讓她見點血才知道自己不是鬧著玩的。
「也許你應該再考慮一下。」那個女人好似根本不把二妞這小小的威脅放在眼里。
二妞剛想回答老子考慮你個頭,就發現自己懷里的人已經完全消失了,甚至于連匕首上的血跡都消失得干干淨淨。
而下一秒,簡卓等人便又出現了,這次出現在她眼前的人比上次少了很多,大家身上帶的傷也更多,還不等二妞撲上去跟簡卓說上一句話,他們便又不見了。
出現,消失,周而復始,循環往復。
到最後,二妞已經麻木地分辨不出那些消失的人里面是不是有她熟悉的,甚至是和她稱兄道弟的。
然而每一次,簡卓對著她說的口型都是︰「不——要——吃。」